我们这座山(39)

至于其他的,我都写好字条定好归属放在角落,房间陡然变得空荡荡的,剩一些生活必需品。

我师兄要是知道我在房间里瞎矫情伤春悲秋给自己准备遗物一定会大笑出声不给我留一点颜面,为了避免让他知道了嘲笑我,给他的东西我藏在床底最深的角落。

等收拾好之后已经是深夜两点,不自觉已经到了14号,我打算料理后事让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把刚刚滚的凌霄喊出来,我们面对面坐着格外正经。

正经了不到半分钟凌霄就滑在床上窝着,翘起脚丫子开始搓脚,我酝酿好的正经话全给她搓没了,气得我在床上就站起来,砰一声撞到了后脑勺。

“瞧,激动了吧?激动什么呀,不庄重。”

“我要跟你说件正经事!”我着重强调了“正经”二字,试图吸引凌霄的注意力。

她一歪头:“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我给气得不轻。

话虽然这么说,她姿容不端正我也无法纠正,除了一闭眼横下一条心给她讲之外,没有别的法子。

“凌霄,我也没什么本事,灵魂力量也并不是很强大,你要夺舍我,我是拦不住的。不如这样,我躺平了任你夺舍,我也肯定不反抗,但是你得给我个日期,不然我每天提心吊胆……像个被害妄想似的,咱们和平相处……”

“我什么时候说要夺舍你?”凌霄换了一只脚搓,坐姿不端目光轻佻,但这人明明没有我师姐守诫那样的美貌,低头搓脚丫子却不显得猥琐,反而自有一番漫不经心的气度,真是见了鬼。

“那怎么,不是夺舍难道你来我脑子里旅游?”

“你知道的。”凌霄还是吊儿郎当的面孔让人忍不住想用拖鞋往她脸上抽。

“我知道个屁。”

谈判到此为止,结束得非常不愉快。我的坦诚换来了凌霄的模棱两可,她爱什么时候夺舍什么时候夺舍,我已经交代好后事,随时随地慷慨赴死,这份从容和气度应该让小眼镜好好学学,用我的大气改良一下他的猥琐气质。

谈判结束后我还有几件事想问:“为什么你和我聊天的时候时间是静止的?你有什么独门秘籍?”

“你自己脑子里想事情自言自语对话不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么,什么时间静止不静止,你试试脑子里构想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胡搞,是不是转瞬间千万个画面都出来了。”

“别说了有画面了!”

“嘿嘿嘿,是挺香艳,看不出来苦厄你居然是这种未成年,说,是怎么坑蒙拐骗上了成人-页面的!”凌霄看起来不是要问责仿佛是要挤过来和我一起分享分享这种禁忌的快乐,我一把推开她,转而问下一个问题。

“你之前给我展示霞落山的那片玻璃栈道,还让我学怎么爬,虽然我的确是没记住,但是要是我自己想的话,我怎么知道霞落山什么样?”

“我去过呀,我知道。”凌霄这问题倒是诚恳,我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这时实在弄不清楚,索性放过:“那你让我记住那路线有什么用?又轮不上我去霞落山,明天就除妖了,修真学院一枪崩掉妖狐,谁还在玻璃栈道啊。”

“这不就轮到你了么?毁灭世界的大魔王?你得阻挠呀。”

“你有病吧我为什么要阻挠人家?”

“这我哪里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挠人家?”凌霄说。

简直莫名其妙!

我和凌霄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左思右想我死前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以从凌霄这里问出来,这次让她赶紧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之后,我躺倒在床上睡觉,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我,我就无忧无虑地过死前的每一天。

我都列好计划了,我要把每棵果树都好好照顾,然后斗胆对师父说感激她的养育之恩,然后把师兄臭骂一顿,联络师姐好好夸奖她的美貌,最后把我们这座山的合影复印一张留给自己陪葬。

合影上,师父面目冷峻,师姐表情清冷,师兄放完屁一脸愉悦,剩我被熏得面目狰狞。

那个红色铠甲女人不在照片上,仔细想想她如果真的是我死去多年的大师姐,她也应该在这张照片上有自己的位置。

离我的十六岁成年生辰还有九天,如果凌霄等我成年再夺舍我就好了。

我把照片压在枕头下,早上起来,合影里已经没有我,那个凌霄取代我的位置站在师姐身边,她和师姐一样高,笑意盈盈,好像一开始她就在这张照片里似的。

再揉揉眼,合影恢复如初,还是我苦着脸像吃了几斤黄连似的样子。

看来是我被夺舍的压力太大都出现幻觉了,幻觉不说,情绪还被压得低沉。

一旦想到之后就是那个搓脚丫子从没有个正形的女人占据本人健康茁壮的身体和我师父师姐师兄相处,我就像是跟一条刚吃完屎的狗舌吻过一样从胃袋深处涌上一股股的恶心。

我的比喻怎么这么恶心?都是被凌霄传染的,近墨者黑,她就是恶心本人。

第29章 守诫11-师姐的道心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录像中师姐的动作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减缓。

播到一半,妖狐施施然起身,师姐沉在录像回顾,一遍遍反思自己的错误,对大腿被压麻这件事没什么体会。

她很小就认识到实力就是道理这回事,隔壁山头三十岁结丹的修士明明人生阅历足够,但在她面前毫无道理,就是因为我师姐的剑比较锋利,所以我师姐的道理就比较有理。

同理,师父心里一直对那个神秘的凌霄念念不忘,也是因为凌霄的天才和强大比师姐更讲道理,从名字就听出来师父的偏心已经偏得不管不顾,大弟子叫凌霄,豪气干云,再转头看看我们三个,个个都透出我师父取名字时怕麻烦的心情。

师姐在瓶颈期已经很久了,她本该心平气和地接受天才也有一段时间低迷期的事实,但和妖狐对练让她的感悟愈发增多,突破近在眼前,她愿意为此付出更多代价。

希夷一振肩膀,轻轻搭在师姐肩头:“这种时候才看出你是个呆子。”

“哪里?”师姐沉浸在战斗回放,将她的话理解为自己战斗中某一处反应不过来。

噗嗤一声笑。

师姐反应过来,暂停录像,希夷背对她解开裙带,脱下肩头的细带子,在师姐面前表演脱衣,洁白纤细的后颈仿佛照着人类调养最得体的女明星变出来的,轮廓优美。

师姐无心欣赏狐妖身体,转过脸继续看录像,在战斗与灵能运用两方面若有所得。

希夷换好师姐送的衣服,低声说:“还有半天。”

还有半天,修真学院的直播就要开始。各大服务中心和购物中心的广告光幕轮番播着这次直播的看点。也是因为师姐不关心,否则她早就该清楚妖狐能从这些广告中知道人类打什么主意。

希夷在看见那些慷慨陈词的广告中对她自己的形容时,噗嗤笑了一声。师姐被她拉着走在购物中心,耳畔正好传来一声解说:“上古的强大妖狐对阵现代修真科技!这不光是对我们修真科技的考验,更是对古老强大力量的全面了解,我们将不再迷信古老的就是正确的,就让我们现代的天之骄子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全新的历史吧!”

纵然我师姐听惯了溢美之词,但是这段话还是让师姐皱了皱眉,或许因为最重要的当事人之一就在旁边和自己逛街,戴着墨镜走在修真者云集的购物中心也毫无畏惧,师姐就像个通敌的,把敌人带进自己的老窝,如果按《修真守则》来判定,我师姐已经投敌了,愧对她“守诫”的名字,但师姐觉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她现在又杀不了希夷,不最大化利用一下就是书呆子了。

希夷也很安分,没有透出一点妖能,像个现代年轻女孩一样缠着朋友的胳膊讨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配件区的负责人的临时通讯已经传了过来,天显仪已经到位,师姐却不能过去,希夷在身侧,她不可能当着妖族的面给自己画用来辅助杀她的符阵。

那时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能做一个关键小姐给我师姐带来全新的选择,那时我因为和凌霄磋商失败闷闷不乐,思来想去虽然也不知道能有几天好过,师兄和师父都在一座山上,我的遗言比较容易传达,就是师姐天高水远难得碰见,于是我酝酿措辞翻出字典尽力地憋出了一段对我师姐的倾情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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