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结婚吗+番外(111)

温柠走得更快了。

她腿长,跨步大,满脑子想着楼上可以看到外面,说不定同事就在窗边看着,焦虑之下,她头也不回地丢了一句:“我们分开走,回去吃饭。”

顾迟溪停在原地,看着温柠的背影越来越远。

街上人来人往,地面湿.漉漉的尽是水渍,她像凝固的雕塑一样站在冷风里,看见温柠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了。许久,她才迈开机械的步子,边走边给司机打电话……

回到天和湾,温柠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咖啡已经变温了,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渐渐化成一股浓香,她咬住吸管,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公司里八卦特别多,尤其客舱部,万一同事与人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或是随口一提,流言就这么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知道的人越多,范围越广,就越不受控制。

她和顾迟溪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温柠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咕噜咕噜几口喝完咖啡,放到旁边,屈膝把自己蜷缩起来。

呆坐了会儿,窗外传来动静,铁门打开的声音,客厅大门输入密码的声音,是顾迟溪回来了。她屏住呼吸,并没有如预想中听到那人上来敲门。

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她挣脱了她的手,丢下了她,更是在那一刻恨不得与她撇清关系,而早晨,她还在她怀里醒来,被温柔地亲吻。

冷冷热热,浮浮沉沉。

这种转变来得太快,快到她觉得,自己和顾迟溪是两座摇摇欲坠的危楼,彼此间总是缺了点什么,一阵轻微的风就能将她们吹成废墟。

可是她们明明有着十三年的感情和默契啊……

温柠感到了不安。

被撞破的尴尬和慌张加剧了她的不安,迫使她伤害了顾迟溪,她只能安慰自己,婚姻本就是一场合约,是在履行合约罢了。因为不想公开,今天她的行为情有可原。

自我安慰减轻了负罪感,但焦虑还在,温柠拿起手机点进了内网论坛,食指不断往上滑,一口气翻了十多页帖子。

接着,微信群,微博好友圈,企鹅群……

全部翻了一遍。

没有任何关于她的字眼。

论坛首页还飘着顾迟溪的彩虹屁楼。

温柠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机,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中午了,肚子有点饿,她正打算起来做饭,房门被敲响了。打开门,顾迟溪站在外面,脸色有些灰白,“柠柠,吃饭了。”

温柠张开嘴,喉咙噎了一下,只吐出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噢。”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四菜一汤,另有一盘饺子。顾迟溪给温柠盛好饭,指着饺子说:“我煮了两种,玉米虾仁馅和猪肉白菜馅。”

温柠心不在焉地点头,夹了一个玉米虾仁馅的饺子送入嘴里。

也算过了冬至。

两人安静地吃饭,筷子与盘碗碰撞发出轻微脆响,温柠低着头,余光都不曾往前多瞥一寸,突然,碗里多了一个糯米珍珠丸子。

“没事的,”顾迟溪低沉的嗓音宽慰她,“就算她能看出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温柠筷子一顿,抬起头。

顾迟溪垂着眼皮,并没有看她,说完继续淡定地吃饭。

“可是私底下总有人会八卦的……”温柠小声说。

餐桌上的氛围似乎又沉重了几分。

顾迟溪咀嚼得更慢了,秀浓的睫毛在眼皮下微微颤抖。

她没有力气安慰温柠,这种残酷的话题,每说一个字就如同在她心上捅一刀,伤口又深又宽,她疼得都没办法好好呼吸。只能克制,再克制自己,把注意力分给食物。

.

一下午,顾迟溪坐在客厅办公,温柠在房间打游戏,同处一栋房子却相隔千里,谁也没打扰谁。

冬至节气就这样过去了,过得像它的温度一样冷。

晚餐吃得简单,无论温柠怎么主动跟顾迟溪说话,这人都只淡淡地应声,情绪像被笼罩在浓厚的尘雾里,混沌不清,看不见摸不着。

卧室里亮起了奶橘色的灯光。

温柠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一丝朦胧的光雾柔柔地洒了她满身,她一边刷帖子一边注意时间。

往常这会儿,顾迟溪都该进房间了,像小时候那般陪她闹一会儿,然后睡觉。

难道生气了?

床头摆放着两支一模一样的口红,温柠坐不住,拿起其中一支跑下楼。

客厅里空空荡荡,一片漆黑,楼梯边小夜灯发出滢亮的橘黄色微光。

温柠敲响了房门。

敲了两遍,门才开。一缕冷光漏出来,顾迟溪的身影出现在门后,纯白的睡衣,长发披散,表情有些呆滞。

“不上楼吗?”温柠问得理所当然。

顾迟溪眼底似是惊喜,却很快消逝了,她机械似的摇头,“想一个人安静。”

“你……”温柠噘了噘嘴,“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你都不问是生什么气就说没有,装得一点也不像。”温柠眉毛一挑。

以往被揭穿,顾迟溪总会一笑而过,或捏她鼻子,或揪她耳朵。但现在,顾迟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只落在她手上。

那是一支黑色漆光外壳的口红。

温柠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抬起手,“这是送给你的。”

“谢谢。”

顾迟溪接过口红,紧紧地掐在手心里,“我收下了,快回去睡觉吧。”

“?”

“你……”温柠诧异地看着她。

“嗯?”

“你怎么——”

她主动送上门,这人居然赶她走?

“我怎么?”顾迟溪淡声问。

没有笑容的时候,这张脸看起来冷漠又严肃,教人不敢接近。

温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怎么不穿柠檬睡衣?”

“不想穿。”

“我喜欢看你穿那个。”

“不想穿,”顾迟溪重复了一遍,声音微冷,“我很累了,能让我休息吗?”

温柠愣住。

顾迟溪正要关门,温柠上前一步拦住她,“我在你这睡,要么你跟我上去。”

“我想一个人。”

“我怕鬼……”温柠开始心慌。

顾迟溪皱眉,却不为所动,咬咬牙,伸手将她推了出去,“嘭”一声关上门,反锁。

幽暗的光线吞没了温柠,她望着紧闭的房门,呆愣许久,终于反应过来,心霎时沉入了谷底。

“喂——”她抬手拍了拍门,大声喊,“我错了还不行嘛。”

“开门!”

“我有钥匙!”

温柠慌乱不已,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去拿钥匙,等了一会儿,房门没有要打开的迹象,她眼底倏地弥漫起温热的水汽,“顾迟溪……”

眼泪簌簌落下来。

不理她是吧?

赶她走?

温柠吸了吸鼻子,咬住嘴唇,一把抹掉了眼泪,转身跑上楼。

——嘭!

房门摔得整栋房子都仿佛震了一下。

……

那声响,重重地砸在顾迟溪心上。

她翻身侧躺,拉过被子盖住脑袋,眼角滑落的泪打湿了枕头,床上拱起的小山包一阵阵地抽搐起来。

小时候,她是不被期待的孩子,母亲拿她当做换取财富的筹码,父亲眼中的她可有可无,没有家庭身份,没有尊严,顶着“小三的私生女”名头,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她无比渴望拥有自己的小家庭。

可即使是结了婚,妻子是自己相伴多年最爱最信任的人,也还是要像偷.情一样过日子。

她不生气,只是觉得心酸。温柠没有做错,这是合约,是两人领证前她答应过的条件,怪不得谁。先用手段的人是她。

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吃。

到时候,可以想见,离婚也是必然的结果。

顾迟溪擦掉眼泪,拉开了床头柜抽屉,摸到结婚证,捂在怀里,慢慢地阖上了眼皮。

.

一连几天,温柠没理顾迟溪。

顾迟溪每天早出晚归,忙得很,后来便又住回了酒店,家里只剩温柠一人,渐渐,她心里那股倔脾气消了,有些后悔。

那天她要是能耐心哄一哄……

从来都是姐姐哄她,她没哄过人,拉不下脸,开口就更难了。

这几天,温柠密切注意着公司论坛、八卦公号以及各小群,战战兢兢守着消息,并没有看到自己预想中的传言,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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