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短命炮灰女+番外(18)
赵宁咬了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道:“谢家的大姑娘。”他虽然不将谢扶风当做亲姐姐,但身上到底留着一样的血。谢扶风在侯府吃喝不愁,怎么会养出如此歹毒的心性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赵宁问道。
谢扶疏哂笑了一声,她掩住了眸中的一抹暗色,沉声道:“该如何便如何吧。”
有人谋害自身,威胁到了生命,自然要去告官。长安乃天子脚下,更容易引起轰动。
咚咚咚的擂鼓声震响了府衙。
若只是一般的小事,自然在县中解决,可偏偏是士子状告公侯府的千金,这惊动的人可不少,京兆尹更是亲自来审讯此案。
京兆尹派人来请谢扶风的时候,谢扶风正在与王氏说些体己话,闻言脸都吓白了。怎么都不肯出门。她听见了“杜子美”三个字,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王氏怒瞪着上门来的衙役,怒声道:“你们怎么审理案子的?我家大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就跟那什么攀扯上了关系?要是有人污蔑大姑娘一回,她就要去衙门一回么?这传出去,让她怎么做人?”
衙役到了侯府也不敢造次,见王氏生气了,只得连连赔笑道:“我等也是奉了京兆尹的命令,侯夫人原谅则个。若是此事与谢小姐无关,自然会替她洗清冤屈。”他们的语气虽软,可显然是不肯退让分毫的。郑老夫人听到消息也拄着拐子出来了,她杵了杵地面,不怒自威,瞪着眼睛沉声道:“既然如此,老太太我也跟过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衙门。
国公夫人有诰命在身,京兆尹打了个哆嗦,赶忙命人搬椅子,请老夫人上座。长安城中承平已久,他这京兆尹都快成为了一个闲差,前阵子听大理寺人的抱怨,还在庆幸自己没被圣上钦点呢,哪想到事情就来了。这定勇公府上的女眷,哪个是省油的灯啊?
谢扶风没见过杜子美,她便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人,不认识,一切事情与她无关。
杜子美冷笑了一声道:“七夕那日在聚仙楼中,谢大姑娘的诗与小可前段时间写的一模一样,此事有不少士子可作证。谢大姑娘为何说不认识在下?”他跪在地上,朝着京兆尹拱了拱手道,“请大人明察!”
这案子早就传出去了,不少来围观的士子。听了杜子美的话,确实有人愿意出来作证。
谢扶风的面色蓦地一白,她仍旧强行辩道:“就算如此,我为何要买凶杀你?你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怎么就没有?”杜子美眯了眯眼睛,他道,“这些年,你抄了小可不少的诗!小可自知家境贫寒,比不得侯门一直忍气吞声!你竟命人下毒药杀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话无疑是惊雷砸入了人群。
“什么?谢大姑娘的诗都时抄的别人?”
“我就说一个闺阁女子哪有这等眼界,竟然都是抄的。”
“谢大姑娘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怎么能凭空污蔑?”
……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谢扶风的耳畔回荡,她的头脑一阵又一阵发昏,她想要昏过去,可是看着一侧站着的医者,又强自撑了下来。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咬了咬牙道:“凭空污蔑,你怎么能说我是抄的你?而不是你抄的我?”
杜子美又道:“聚仙楼中,我先写出了千秋诗,你与我写得一模一样,难不成你是我肚子中的蛔虫?”
谢扶风惨白着脸道:“我、我那也是以前写的!”
“有谁看过?”杜子美又逼问道。
一阵寒意从脚底蹿升,谢扶风无助地望了望老祖宗和王氏,她喃了喃唇,又道:“那你的谁看过?”
杜子美哈了一声,他沉声道:“我与太白兄与三年前有刻一合集。之后他云游四方,最近正好回京!”
太白?李太白?谢扶风的面色更加难看。怎么还有个?
“李太白?我们怎么没听过?”外头的士子起哄道。
杜子美朗声道:“我太白兄如朗朗日月,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豪迈,他若长住京中,哪有尔辈成名之理?!”说完后,杜子美又看着谢扶风道,“想必我太白兄,谢大姑娘也熟悉得很吧?”
“你、你——”谢扶风这下子心乱了,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恳求地看着老国公夫人,喃喃道,“祖母,我、我不是有意的。”
郑氏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演变,她铁青着脸看谢扶风。
杜子美慢悠悠开口道:“盗诗之名先不论,谢大姑娘买凶,在下又证据和证人!”
京兆尹看了郑氏一眼,低声道:“传——”
“三皇子到——”
不远处的酒楼,谢扶疏正坐着看热闹。
昭阳公主站在她的身侧,挽着袖子在斟茶。
“这事情你早知道了?”昭阳公主问道。
谢扶疏点了点头,她看到李令辰出现,不由皱了皱眉。
第20章 【还巢】闹事
也不知道是谢扶风的亲信去通知还是旁人听到风声只会了李令辰,他一出现,就代表着谢扶风会全身而退。不过谢扶疏也没想着谢扶风会出事,毕竟谢家乃公侯府,护住一个千金小姐绰绰有余。
“需要帮忙么?”昭阳公主漫不经心问道。
谢扶疏摇了摇头,目的已经达到了。应该不需要多久,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谢扶风的诗词是偷来的。至于安排的“杜子美”和“李太白”,可借着三皇子势力插手之机死遁,省得被王公贵族亦或是天子看中。
京兆尹那头见了李令辰慌张得很,哪想到这事情会惊动这个大人物,连忙让出座次由李令辰来审问。杜子美那边有个证人,至于证物也仅仅是有毒的药渣。李令辰一开口就将罪名定为那人故意“栽赃”,命侯府赔偿杜子美点银两便草草了事。李令辰要带谢扶风走,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至于之后御史台的弹劾,于这位备受圣宠的三皇子而言,都是小事一桩无关痛痒。
“人走了。”昭阳公主望着散场的人群,面上也带着几分的遗憾。
“意料之中。”等到谢家的人坐着马车离开了,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昭阳公主道:“在侯府中,你日后如何自处?”
谢扶疏莞尔一笑道:“自然是小心谨慎,唯唯诺诺。”这事情不会被侯府的人知晓,就算有个万一,昭阳公主也应该能够处理,不是么?她的眸中闪烁着亮光,如星辰的光辉。昭阳公主岂会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右手抬起,指尖从谢扶疏柔顺的黑发上擦过,她不由得喟叹了一声道:“你且放心吧。”她既然知道了这事情,自然会让谢扶疏没有后顾之忧。
定勇侯是与同僚聚会的时候听说这件事情的,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丢尽了他的脸面。他气得怒火翻涌,可在同僚跟前,不愿展露分毫。等回到了府中的时候,他立马命人将谢扶风给喊了过来。
此时的谢扶风惊魂未定,正在王氏膝下不停哭泣呢。王氏只得安慰她道这些都是小事一桩,不必挂心。可心中却也犯了难,这下子她的名声坏了,日后在京中如何自处?还有哪家的人愿意娶她?
“我不想过去。”谢扶风是了解谢玄威的,一想到他满脸狰狞怒气冲冲的模样,就感觉到头皮发麻。可是谢玄威那头的人不停地催促。王氏无奈,一边命人去老太太那边报信,一边跟谢扶风道:“莫慌,娘陪你一道过去。”
谢玄威铁青着脸坐在了主位,他见谢扶风挪着小碎步不甘不愿地进屋来,怒声喝道:“给我跪下!”
“侯爷,您这是做什么?”王氏听着胆寒,她也知道自家侯爷的性子,是个爱面子的,想来是被同僚给刺激到了。
谢玄威看着王氏又看看谢扶风,满脸失望。慈母多败儿!这多年来的才女之名竟然是个笑话!他堂堂侯府的千金竟然干盗诗那种下作的事情!侯府的脸面都被她给丢尽了!“你能耐了!盗诗有理,还想杀人灭口?!”
“父亲,我没有!”谢扶风苍白着脸,仍旧是想要替自己找借口辩驳。
谢玄威怒极攻心,霍然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了谢扶风的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谢扶风面颊高肿,眼前发黑,泣不成声。
“我的小心肝啊!侯爷,你这是做什么?”老夫人郑氏也匆匆忙忙赶过来,抱住了谢扶风,撕心裂肺地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