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同人)【嘉金】无声心跳(11)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纠结犹豫的情感历程已经尽数折射在了山洞内的人心中。
“嘉德罗斯?”金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热气逼人的修炼场所,目光恰好与坐在岩浆上空的少年对上。彼时他正微垂眼眸,与金想象中专注于元力训练的样子不太一样——他只是看着自己,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好像是在不确定什么,又像是有些疑惑。
金忽然有点难过。
他之前觉得这个人藐视众生而专横跋扈,后来才发现,嘉德罗斯只是不愿意和他人计较太多。他义无反顾地袒护着嘉德罗斯,嘉德罗斯也会为他的受伤感到愤怒。
可嘉德罗斯还是会不确定。明明他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会有顾虑的东西,为什么还是会担心这些……是因为,以前没有过相似的经验吗?
金不是一个擅长拐弯抹角的人。他的讨厌和喜欢太直白,也不会因为“害羞”这种情绪而遮遮掩掩。所以心脏中催生于勇气的,花开的声音点点滴滴地落入嘉德罗斯的胸涧,一阵一阵的,有舒缓的跳动。
嘉德罗斯从未如此清晰地分辨出他的情感。他也不知道,金注意到了一切,但柔软心绪作祟,所以他的内心甚至无法传递给自己丝毫端倪。
“嘉德罗斯。”金把手放在胸口,像是要平息自己疯狂的心跳,小腿处被按揉过的伤口经过天价积分药物好得七七八八,此刻有些发烫,仿佛某种指尖拂过的温度。
他不知怎么的,忽然闭上眼睛,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声音却很响亮:“谢谢你。”
嘉德罗斯没有说话。
金不想明知故问,他坦诚地说:“我知道你今天去干什么了,谢谢。”他食指点了点脸颊,歪头笑了,笑容里有几许大大咧咧的人特有的羞赧:“因为不想让你听见那个人说的那些话,所以我才不告诉你。他说的话很不好听,让我听了很生气。”
“……明明都是假的。”
“以前在登格鲁星的时候,我们经常会在野外遇到没有办法抵抗的野兽,它们伤害了我身边的人,我也会很生气,我会去和它们打斗,要是我受伤了,姐姐会更生气,姐姐会不顾自己去把野兽杀掉,哪怕满身是伤。姐姐满身血腥回来,我只会心疼她,不会去心疼那些野兽,更不会害怕。姐姐是为了我,不是为了别人,我只能想到这一点。”
金说得有些颠三倒四,甚至平添几分语无伦次,但他的眼睛越发明亮,熠熠如最为纯澈的托帕石:“因为有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人,因为——我知道谁最重要。”
“我其实……没有那么多正义感的,”他好像鼓起了勇气,“我更在意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嘉德罗斯,”他伸出了手,“……你是我更重要的人。”
那个金发少年仰头对他笑,无忧无虑却又带着忐忑,仿佛在做着什么重要的誓言,一字一句地,笨拙地把心中最隐秘的一切剖开给他看,傻得令人发笑。
“这是你说的。”
可高高在上的王像是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居高临下地看着金。他忽而一伸手捞住金的手腕,迫近间呼吸急促交缠,隔着薄薄衣料仍觉得灼热逼人的距离,他单手扣在金柔韧的少年腰肢,在那个泛红的耳尖边咬牙切齿地说:“今后敢反悔……你就等着。”
我是你更重要的人,你要永远记住这一点。今后敢反悔——你不准反悔。
连一句像样的狠话都说不出口,胎死腹中。
大赛第一的公认最强者从未如此憋屈地虚张声势。
“渣渣。”
-TBC-
第12章
-原著向。ooc。私设众多。给 @十点半 的生贺和投喂,听说本章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数(。
*
“……这是你说的。”
“今后敢反悔……你就等着。”
从收紧的手臂处传递来灼人的温度,带有不容置疑的霸道气息。然而渐近的心跳是不容忽视的急促,落在耳畔的呼吸声也失去了惯有的绵长平稳,几不可查地在颤抖。
梦境如皲裂的水面层层碎开。
金猛地睁开眼睛。月光只描摹出屋内装设粗略的轮廓,他看不大清楚,心跳也快得不太正常。缓缓攥紧了胸口的那片柔软布料,金微不可察地长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缓下那种涌动的情绪。
他终于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在柔软的床榻上微微屈身,把帽子压上了脸颊,在逼仄的空间里咬紧嘴唇,再度把一切失眠的源头——那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回顾了一遍。
记忆回溯间,金惊觉自己的观察力竟然如此强大,能把嘉德罗斯低眸时那颗黑色星星的弧线都记得清楚分明,也能准确无误地回忆起强大的王储泛红的耳尖,还能一遍遍把他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口吻,在耳边循环往复。
金手一松,那顶帽子落在了被子上,惊起无数微尘。心跳的频率又开始失去章法,像是被绷紧的弦,有力地擂在胸膛。温柔又酸涩的,小心翼翼而暗自欢喜,左顾右盼又欲盖弥彰,期盼着某种意义上的心有灵犀。
他不太明白这种植根破土的情感是什么,因为从未经历过。
但——
虽然陌生,好像并不令人反感。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金还是睡不着。他脑海里一帧帧播放的都是嘉德罗斯的高清大图,过分的是这人无论是冷淡、傲慢还是狂妄,从每个角度看都是无可挑剔的英俊。这种以前从未在脑海内形成体系的外貌评判标准有了唯一的参照对象,以至于金一闭眼就能看见金眸少年的各式表情。
愤怒时不自觉拧紧的眉,愉悦时上翘一点点的嘴角,冷漠时微微下垂的眼眸,不屑时上扬的眉梢,无奈时抿紧的唇线。
他能流畅地把嘉德罗斯一切细微的表情都描摹得纤毫毕清。
金身边的人全都相貌出众。无论是从前登格鲁星时所见的秋温柔的美丽,还是格瑞冰冷的俊美,还是来凹凸大赛后遇见的凯莉古灵精怪的俏丽,紫堂幻略带腼腆的清秀——总之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俊男美女。
但金从未这么深刻地理解“好看”这个词语。他甚至毫不吝啬地把它冠于嘉德罗斯,直接把它与这位大赛第一挂上等号。
但是剖析自己的心情实在是件令人羞赧又十足尴尬的事情,或许剖析完了之后还得接受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不太喜欢动脑空想,信奉行动至上的金索性不理会自己奇奇怪怪的思绪了,闭上眼睛想继续睡觉。
然而想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原本因睡意而有些混沌的脑子是越来越清醒,想睡都睡不着了。金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半天又哼唧了两声,终于打定主意不在床上虚度时光,一骨碌地爬起来,把睡乱的头发草草梳理了一下,穿好衣服,戴上帽子,就跑到山洞门口,向外四处张望。
“有什么需要?”
空荡荡的天地间冷不丁传来清冷的女声,配合隐约的风声,有种说不出的瘆人。
雷德和蒙特祖玛白天一同守门,晚上就是轮流守夜,一向浅眠的蒙特祖玛在睡梦中也保持着绝对警惕,此时身形一动,转瞬间就出现在了金的面前。
大变活人,本来应该很有恐怖效果。
但是金早就习以为常,他看向面前高挑挺拔的蒙特祖玛,挠了挠头发,小声问道:“祖玛小姐,你知道……最近有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吗?”
他问得没头没脑,蒙特祖玛却心知肚明。她将羽蛇立上崎岖的焦土,淡淡地说:“大人的诞辰要到了。”
“生日?”金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继续问,“是什么时候?”
蒙特祖玛静默一会,说出了一个日期。金兴高采烈地道完谢,又一溜烟冲进了山洞。直到视线里那抹流动的金色进入身后的山洞,她才垂眸,声音仿佛没有感情:“今晚是你守夜。”
清风拂过,惯来吊儿郎当的青年讪笑一声,已经落在了蒙特祖玛面前,有几分无辜:“我想看看这小子要做什么,还在观察呢,祖玛你就出来了。”
“不过我说,他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还想拉着大人过庆典……”雷德见蒙特祖玛不说话,又自顾自地嘟嚷起来,“这就是小孩子所谓的爱热闹心理吗?”
“你很成熟?”蒙特祖玛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转身离开,显然没有答疑解惑的意思。她抛下了身后雷德烦人的喋喋不休,羽蛇点地,飞掠至自己的山洞,尔后露出一点释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