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网球]高山流水(230)
接受主办方的采访后,艾利奥特在换衣室看见米歇尔,以及幸村、神木。抱着银盘。
“艾利奥特……”米歇尔词穷了,他搜肠刮肚找不到一句适合安慰的话。
也许有人会这样想:好歹是亚军,还拿到600积分和几十万欧元呢。再说在拉法手下拿零蛋的人也不少。
真要这么想,这辈子大概都爬不到顶端。
“安慰的话就不必了。”艾利奥特低头看一眼银盘,抬头淡笑,“今天这样的,迟早都会经历。”
……
心里哭,脸上笑。这或许是网球运动员的必备“技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同情安慰失败者,但胜利者理应得到鲜花和掌声。因为他克服了一切,征服了一切,站到最后。
我指现实。
另外谈些题外话,今年澳网决赛,90后还是挑战三巨头失败了。
看决胜盘就能发现两边的举止很有趣,也很值得体味。
德约是翻盘进入决胜盘的,失误了淡定地摊个手。尤其得分后那个眼神,像鹰锁定猎物一样,毫不夸张。
而蒂姆,细品慢镜头,可以发现他有点急,一个失误就会表现得很…沮丧,有点气馁了,泄气了,小动作变多。
他的举止当中透露出一丝不自信、动摇、不确定。
要知道他已经能和德约打到决胜盘了。不排除战术导致的体能问题,但是两人间的心态差距,就很明显。
三巨头不愧是三巨头。
第183章 单打的双打
回旅馆的路上,没人说话。
这就是笼罩网坛十多年的四巨头啊,他们回绝了新一代天才们的野望。
这几年里当然不乏向他们提出挑战的九零后,然而冲到决赛和捧起大满贯,看似只差一场,真正登场时,谁能体会到那种心情呢?
从无到有,往往是最难的一步。
夜晚,所有忙碌归于寂静。
“小佑。”
徐佑停笔转头:“嗯?”
幸村靠过来,表情郑重:“所有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我们都能做到,你说对吧?”
“伟大的对决,都包含了把看似不可能变为真实。”徐佑放下笔,抓住幸村的左臂,“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那意味着我们已经到达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我相信你,精市。”
与徐佑热爱草地一样,幸村喜欢红土。他八岁时,一家人曾去巴黎旅游,他被爸爸牵着手往路旁一撇,一个人滑着步救球,在红红的场地上刷出一道不同的色彩,恰似宽毛刷为画布另抹上一笔冷淡的质感。
从此,一眼万年。
这听起来可真像爱情佳话中的恋人初遇。不过饱含浪漫细胞的人本就如此不可思议。
红土上遗留的足迹随便拍一张,都足以制成一副涂鸦画作。不过这时痕迹正因工作人员的摊铺而消失。
周日,罗马杯双打决赛。站在幸村和徐佑对面的是一对高矮组合,维斯、安格。维斯是南非人,身高189cm;安格是意大利人,身高171cm。
这对组合这几年在双打届其实相当出名,前年就开始青职双担,只是他们国籍不同,因此干脆没有参加U17世界杯。
“你们好,”安格眨眨眼,“我听朋友提起过你们,你们现在可出名了。”
“彼此彼此。”幸村与他握手。
徐佑淡淡地说:“名声不需要带进球场里。”
维斯一言不发。
现场的观众一眼扫去,估摸大概有两三千人,大多聚集在中下部视野良好的位置。
幸村在底线准备,用脚扫了扫不均匀的沙土,站定准备发球。
[来了。]安格暗道,与斜对处同样位于前场的徐佑相对。
根据资料,幸村的发球比神木快、力量足,因此让维斯接发。
一声拍击宛如号令,场上四人立即活动起来。幸村发上斜切维斯的回球,安格见状跨过半边去救,后场的维斯也迅速地横向转换区位。
短短几回合后,安格受迫拉高球,被徐佑毫不留情地扣杀。
双打与单打的区别使得在红土场,底线对刚能力对胜负的影响大大缩小,也使得网前快攻不是那么容易迅速拿分了。
高弹性让低速球获救的可能性增加不少。
因为幸村发球强大的主动性,第一局他们拿得并不费力。场地交换,维斯发球。
幸村和徐佑同样研究过对面的特点,是以让幸村接发。
接发也是个比较看灵性的技术,它需要反应迅速、步法到位,加上能瞬间决定接发战术。最后一项需要大量对战经验。
依托个体技术进行应对乃至针对,这就是双神组合的双打思路、风格。
[和大卫说的一样麻烦。]安格默默想着,[在时间差上想办法。]
“3!”维斯一听,发力往两人间的中路抽击。
徐佑往后退了退,左区的幸村挪步到位截向右区空档的双打边线。这一落点着实精妙,恰好和维斯、安格的距离差不多。是以赶忙救球的两人差点撞上。
维斯及时退让,去另半区防守。
跑动两回合后总算追回一点节奏。
“1!”
维斯底线挑球,使幸村退回底线,紧接着安格找准漏洞,从中路抽击得分。
[30:40]挽回了一个破发点。
“漂亮。”不同肤色的两手相击,维斯点点头:“嗯。”
[安格,无论怎样,我都会和你并肩作战!]
哐!
网球拍砸在地上,旋转着弹到腰高。黝黑的男孩在接踵的口哨声中捡起拍子,又发狠地砸了一遍。
“噫——”
“嘘!——”
“卷铺盖回家吧,黑鬼!”
维斯弯腰拿起拍框断了半截的报废品,甩到场边,坐下展开毛巾捂脸。
这不是他第一次遭受如此的待遇。
无论在哪里比赛,似乎都是他的对手的主场。观众们叫嚣着、吹着口哨。在对手得分的时候喊得贼欢,对手失误的时候又满场遗憾。
而他呢,占据上风,有人喊Out故意干扰;得分了也是嘘声一片,无人支持。只有在他失误的时候,才有起伏的叫好声音。
以前他还会委屈,会抗争,朝那些声音不甘示弱地喊着:“闭嘴!”
没用,每个观众都藏在那呜呜嚷嚷的人群里,反而叫得更欢。
满目的红色里,人群还在继续他们自以为是的蔑视,维斯拿出第二只拍,弯腰哐哐两下把拍砸得散架。
第三支、第四支。
无视主裁的警告,他背起包直接离开。
河流蜿蜒着朝远处流动,轻轻擦拭眼角,视野不再模糊,维斯能看见被风吹起的波纹。
罗马是个好地方,红土是他最喜欢的球场。因为在这里更需要耐力和力量,对天赋球感的要求比较少。
“喂,你叫维斯吧?”
黑卷发男孩,他对手。嗷,没比完,主裁直接判他输了。
“我叫安格·拉文。”安格转身眺望河流,势在必得地说,“我们组双打去比赛怎么样?”
“什么。”
“事先说好,我可不是同情你或者安慰一个输掉比赛的人。”安格倚着粗糙的石栏,因为不够高,只好踮起脚尖才能靠得舒服,“你的跑动相当出色,发球也不错,底线稳定……综合起来,很适合当我的搭档。”
“教练说我适合双打,可是双打搭档我找了好久。”语气郁闷起来,“我的技术跟他们不对盘……总之没一个满意的。”
“干嘛找我?”维斯冷冷地自嘲,“输的比赢的还多的人。”
安格侧着身锤了下维斯的肩:“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我只看你的能力、技术、性格。只有和网球有关的东西,我才会在意。”
“你是哪国的人、什么肤色、爱吃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你最适合当我搭档。”
“所以,”安格自然地伸出右手,“组搭档吧,去打双打。”
“……”维斯默默伸出手。
从那以后,四周的恶意再不是铺天盖地汹涌而至了。因为一站站出色的表现,甚至渐渐出现支持他们的球迷。
这对维斯而言,无异于地狱与天堂的差别。但他唯一记得的是那天伸出的白肤右手。
球迷的支持、记者的夸奖,这些经不起时间消磨。唯有伸出的那只手,能无视一切被普通人斤斤计较的东西,指向热爱着网球的人最纯粹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