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助手关系日渐危险(106)
垃圾桶的味道不是很好，确实一个狭窄的单独空间，比如人潮涌动的大街，这里能够给人安心感。
她缩在小小的垃圾桶里，缓缓地睡去。
听着无数人从垃圾桶前走过的声音，听着人们的交谈，吵闹，电视机里的音乐，野猫的吼叫，意识一点点的沉沦。
在快要睡去的前一秒，她忽地从人群里分辨出一道朝着这边走来的声音。
那是一道十分沉稳的脚步声，和其他人急匆匆的来往不同，异常的平静有节奏，一步一步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紧接着，垃圾桶的盖子就被人掀开了。
苏娴紧张地抬头望去，那是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正拿着一个咖啡杯打算往垃圾桶里丢，一打开就看到里面躺着一个小女孩，反而动作僵住了。
“何组长？怎么了？”
不远处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让垃圾桶前的男人回了神。
他不知所措地转过头去，然后又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你说，垃圾桶里会不会长出小精灵？”
“啥？”旁边的人一脸迷茫，“什么垃圾桶小精灵？”
“先帮我拿着咖啡杯。”男人顺手将准备丢进垃圾桶的咖啡杯递给了自己的同伴，然后弯腰凑到了垃圾桶前，笑眯眯地盯着垃圾桶里的苏娴。
“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娴没有应声，僵在垃圾桶里一点都没有动弹。
见苏娴没有反应，男人沉思了两秒，然后弯腰往口袋里摸了摸，随后翻出皮夹，从里面取出一张小小的印着一个小女孩的照片。
“你看，我家也有个跟你一样大的小精灵哦。”
苏娴落在男人身上的视线，慢慢地转移到了照片上，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上扎着丸子头扯着身上裙子，满脸别扭和害羞的小女孩。
她眨了眨眼，缓缓歪头，“这个、是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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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穿着警服的男人笑着点头, “嗯，这是我家的小精灵。”
他将照片往垃圾桶前凑了凑，街道上的灯光照着这张被存放在皮夹里保护的很好的照片。
苏娴的身体微微往前倾斜，扒在垃圾桶边缘, 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小照片里的女孩，她正坐在一个温暖房间的椅子上, 怀里抱着一个穿着警服的大布娃娃，扎着不是很好看的丸子头，穿着小裙子, 有些害羞地盯着镜头。
看上去年龄和苏娴差不多, 身处一个格外温暖的环境里, 苏娴心底有一丝羡慕, 尤其是她此刻正缩在这样的垃圾桶里。
“好看、的小精灵……”苏娴伸出有些脏的小手指，碰了碰照片上的小女孩。
“是啊, 我家小何清可爱吧？”男人凑到照片旁边, 一脸慈爱地盯着照片里的小女孩, “总是可爱的拿着书追在我后面, 问这问那的, 就像个小尾巴一样。”
苏娴若有所思地盯着照片。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啊？”穿着警服的男人蹲下身，跟苏娴一样蹲在垃圾桶外面, “我叫何齐，是个会帮助待在垃圾桶里可怜小精灵的警察。”
“警察？”苏娴扬起头，学习的知识里警察是好人, 但是组织的敌人。
但她现在已经逃离组织了，组织的敌人不是她的敌人了，是好人。
苏娴沉思了几秒后，回应道：“我叫苏娴。”
“苏娴是吗？”何齐收起了照片，放回到了皮夹里，然后腾出双手向垃圾桶里的苏娴伸出手，“你饿了吗？想睡觉吗？我带你离开这吧。”
苏娴面对男人伸出的手有所犹豫。
垃圾桶里很冷，也没有食物，而面前男人伸出的手是唯一可选择的路。
她扬起苍白的小脸，盯着被漂亮灯光笼罩着的男人，“你会保护我吗？”
“当然会了。”何齐点头。
苏娴便伸出自己脏兮兮又冰凉的小手搭在了何齐的双手上，接着何齐便伸手将她从垃圾桶里抱了出来。
“垃圾桶里怎么会有个小孩？”旁边拿着咖啡杯里的同伴一脸震惊地盯着何齐怀里的小女孩，“是不是哪家的走失人口？我这边试着联系调查一下吧。”
“不用了。”何齐淡淡地转头瞥了一眼同伴，扯了扯苏娴身上灰色的衣服，“这个孩子穿着这身衣服，应该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吧。”
同伴的视线这才唰地一下落到了苏娴的衣服上，灰色的小孩衣服，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在领口附近，会有一道特殊的条纹码，显得孩子像是商品一般的存在。
“这是我们最近调查的那个……”同伴张了张嘴，见苏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又立即闭上了嘴。
“总之，我先把她带回去收拾一下吧，这么可爱的小精灵怎么能待在垃圾桶里呢。”何齐笑着抱了抱苏娴，转身往不远处的警车走去。
一路上，何齐絮絮叨叨地跟苏娴嘀咕了很多自家小女儿的事，大概是对于同龄人的好奇，苏娴也一直安静的细细听着，一边注意着车窗外的楼房街道，一直到何齐停下了车。
“这个点了，我家宝贝女儿应该已经睡着了，不然能让你们见个面。”何齐抬头扫了一眼楼上的灯光，然后将苏娴牵下了车。
苏娴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个时间点，楼上的灯光几乎都灭了，唯独有一个窗户的光还是亮着的，在冷飕飕又漆黑的夜晚里，看上去很温暖。
“因为我工作很忙，小何清基本是保姆在照顾，我很晚回家也不怎么见得到她，不过她很乖，也很懂事，知道我的很多难处，是个很理性的孩子。”何齐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上楼。
“她的妈妈吗？”苏娴抬头盯着他，淡声地询问着。
何齐微微一默，然后弯起了笑，低眸扫了一眼苏娴，“她的妈妈啊，搬到天上去住了。”
苏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询问。
何齐回到家打开了门，在收拾东西的保姆是个中年女人，她看到何齐回来之后，比了个嘘声，往旁边的房间指了指，接着才注意到何齐身身边还跟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
“你这是从哪带回来的孩子啊？”保姆压低声音问道。
“从垃圾桶里带回来的。”何齐也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蹑手蹑脚地往何清的房门前挪去，打开门悄悄往里看了一眼，“小何清已经睡了吗？”
“睡了啊。”保姆回应着，边打量着苏娴。
“给那个孩子收拾一下，洗个澡吧，看上去跟小何清差不多大，换上她的衣服吧。”
“好嘞。”保姆点点头，便准备领着苏娴去洗澡。
苏娴有所警惕地后退了一步，直勾勾地盯着保姆，“我可以自己洗。”
保姆为难地转头看了一眼何齐。
“那就让她自己洗吧，你准备好衣服放在浴室门口就好了。”何齐嘱咐道。
保姆便打开了浴室的门，往里指了指，跟苏娴说明了一些东西的位置，去调整了水温，放好了水后，才转身去了何清房间。
苏娴扫视了一眼整个温暖的房间，地板墙壁干干净净，灯光很漂亮，还有很多好看的家具和孩子的玩具，跟组织里冰冷的房间完全不同。
而现在还穿着脏兮兮衣服的她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她飞快地捏着自己的衣服钻进了浴室里。
保姆收拾了一套可爱的卡通睡衣，蓝蓝的睡衣上印着白白的云，穿在苏娴身上正合适。
她一边盯着睡衣上的小云，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出了浴室。
何齐站在阳台上似乎在打着电话，听到苏娴出来的声响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弯着笑容挥了挥手，没过一会就挂断了电话，过来用毛巾帮苏娴擦干了头发。
“家里没有多余的床铺了，今晚打算让她睡在哪？”保姆担忧地询问道。
“跟何清一块睡好了，她的床还是蛮大的，睡得下两个孩子。”
“那要不要明天，我再去买个孩子的床铺？”
何齐若有所思了两秒，摇了摇头，“这个孩子没法待在这里，继续待在国内，她会很危险，明天我会把她送出国的。”
保姆点了点头，没有细细询问，收拾完东西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