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潇从容不迫地试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香,萦绕在鼻尖发尖,她赞许地点点头:“偶有偶无,如同月夜清风,忽地大作,忽地安静。”
特罗薇高贵地看着她,疑惑地问她:“你是谁?”
楚子潇微微一笑,低头瞥了李曼婷一眼:“李总的秘书。”
李曼婷清冷的眸中现出讶异。
楚子潇回头看着特罗薇:“请您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想告诉您,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特意点明远道而来,率先表示诚意赛金。
特罗薇饶有兴趣,同意了她的要求。
温暖的阳光洒在桌面上,楚子潇把两款产品放在一起。
两个小瓶放在一起的那一刻散发着某种魔力,不可分离,分明一眼相去甚远。
“在我看来,瓶中这片羽毛代表的是上界的使者——黄莺,蓝色液体是上界永远不暗的天空,球型的外观暗喻满月……”
从李曼婷的角度看过去,楚子潇就是在信口开河,胡诌八扯。
其实这是楚子潇研究Notot多款产品得出的结论。这个公司偏向于以空灵的自然之境出发,连代言人对他们来说都可有可无,他们要彰显的是一种和谐、真切、淡陌的美感。
他们给品牌香水这样的定义,是因为他们认为女人是圣洁的。
在楚子潇讲述的途中,特罗薇的表情微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所以,这款产品寓意是黄莺夜语,我说的有错吗,特罗薇女士?”楚子潇云淡风轻。
再也绷不住脸上的惊讶,特罗薇打断楚子潇,直接便问:“为什么你会知道?”
霎时,李曼婷提着的心落到半空,晃晃荡荡,更加没有一个着落。
“很简单,”楚子潇指点心口,“因为我在用心去体悟。”这话别有深意。
特罗薇直言:“你太了不起了。”
“特罗薇女士,你想听我们的产品自述吗?”楚子潇淡淡一笑。
“我的荣幸。”特罗薇回以一笑。
向李曼婷做出邀请的姿势,楚子潇一举一动皆是教养:“老板,请。”
李曼婷简单与她对视,脸上的冰冷不再,缓缓地开口,只说了一句:“蔷薇花下的祝福。”
特罗薇认真倾听。
“两款产品或许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它们不一样的外观就是恋人不同的外貌,真正相爱的恋人走到一起依靠的是灵魂的契合,而不是外物。”
楚子潇说过的话,李曼婷不知不觉记下了。
“如果两款产品结合,那讲述的故事就是,上界的使者会在月夜,为蔷薇花下的恋人送去祝福,赞誉他们纯挚的爱情。”
这就是为什么瓶底的戒指是透明的原因。
干净、无欺瞒。
脑海中呈现李曼婷描绘的画面,特罗薇不由自主地点头。
见此,楚子潇得意地眯了一下眸子。
“中国的七夕情人节快到了,就在下月。”李曼婷随口一说。
听完,特罗薇眼中有犹豫的神色,她也听出了李曼婷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让她当机立断。
思索了片刻,特罗薇双腿放平,端正坐姿,伸出了保养白皙的手,眼神诚挚地说:“我为我的迟到向你道歉。”
李曼婷轻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真会断后路。
特罗薇爽朗笑了:“合作愉快。”
两个人客气完,特罗薇看向楚子潇,欣悦道:“你这位秘书真有才能。”
楚子潇含情脉脉地看着李曼婷,回答说:“谢谢,是我的老板指点的好。”
如此一遭,李曼婷对她已是刮目相待,昨天下午的气无声无息消了。
这人,果然不简单。
……
傍晚的异国天空,投映着淡淡的少女粉,流云变成绯霞,好似王室公主的礼裙。
微风拂面,温度恰好。
街头游人不多,自行车的车铃声倒是偶尔传进耳朵。
两个女人并肩走在街上,其中一人因为穿了高跟鞋,看起来要高挑一点,另一个一路上都在侧抬头笑着说话。
合作细节定好之后,楚子潇暗示自己想吃甜品,要不是看她是功臣的份上,李曼婷才懒得搭理。
李曼婷基本上不说话,就听楚子潇在说。
二人气氛还较和谐,一直没有注意到身后紧跟的尾巴。
“老板,你现在会不会觉得,让我当秘书是屈才?”楚子潇说着就问了一个难题。
李曼婷眼眸转动,竟是开始思索起来。
答案当然是没错。
可楚子潇语气、表情、肢体动作都有些得意,又一如既往的轻浮,李曼婷只能选择沉默。
早已经知道回答是无声的,楚子潇笑容不减,但也安静了一会儿。
“白潇潇,”李曼婷忽然唤了一声,“你提前对Notot做了分析,对吗?”
对于这个话题楚子潇也不避讳,爽快点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心中疑团又增,李曼婷下意识拉起警戒线。
从她在自己手下做秘书到今天为止,李曼婷能实实在在感觉到她并不是池中物,身上的气场,做事的手段,都没有普通人的气息。
甘于人下,所求为何?
李曼婷凝目深思了几分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替人开脱。
其实她有一点想错了,楚子潇并不愿意居于人下,无论是在职场还是在床上。
楚子潇当下的抉择都是因为条件限制,她只有走稳扎稳打的路,最后才能风雨不动地站在高处。
两人无声地走了一段路,与许多散步的情侣擦肩而过。
岁月看似静好,其实危机逼近。
她们转身进入一块阴影比较大的地方后,楚子潇心头狠狠地跳动几下。
她反射性回头,恰好逮住一只伸向李曼婷手提包的贼手。
第14章 玫瑰花
异国他乡,欺人太甚。
贼手被抓包,立马低头让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上半张脸,长满胡渣的嘴角用力往后一扯,像要抢夺李曼婷的包。
照着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楚子潇抬脚就是一脚,稳稳当当把男人的手砸向下。
外国出差就专门遇到这种事,上次爆头,这次扒包,八字有问题?
楚子潇眼中狠厉之色一增,在男人反应过来之前,把男人踹飞出去两米。
男人倒地,鸭舌帽脱落,闷声忍痛,他面黄肌瘦,眼中布满血丝。
骂了一句两个人听不懂的脏话,男人一只手放在兜里,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
在夕阳的余晖下,他的瞳孔颤栗得很频繁,发狂的状态已经不像一个正常的人。
怕是瘾犯了。
不敢多想,楚子潇伸手把震惊,手指颤抖的李曼婷拦在身后。
她只说:“退后。”
李曼婷看了一眼她瘦弱的背影,刚才虽然又见识了她的身手,但对方是亡命之徒,不是能拼的。
男人逼近到眼前,楚子潇脚下蓄力,知道李曼婷就在身后没退,也无理由地相信她,以李曼婷单薄的肩作为支撑,整个身子腾空而起。
眼都没眨,李曼婷肩上被压得钻疼。
只听见一声钝响。
身前有风来过,李曼婷定睛再看,男人狼狈地躺在地上,他藏在兜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是一把半开的折叠刀。
再眨眼时,手指已经被人牵住,整个人被扯了出去。
“走。”楚子潇牵住人就跑。
李曼婷另一只手顺势甩了出去,手背划到建筑物上的尖锐物,被撕出一道口子。
只顾向前跑的楚子潇没留意到这一幕,只是紧紧地握着手心的温暖。
眉心轻蹙,李曼婷的长发与风共舞,她选择了不吭声。
这两个人,一个脚伤刚痊愈,一个穿着高跟鞋,直奔到人比较多的地方才停下喘气。
楚子潇胸脯起伏弧度很大,不过还是没有放开手。
这样剧烈运动,李曼婷明显承受不起,额前出了一些细汗,脸色煞白。
尽管状态已经是如此了,李曼婷还有力气去扒开楚子潇紧握的手。
当那只温热的手触碰到手背的时候,楚子潇也看见了上面的鲜血。
指缝间都是血。
一把抓过李曼婷受伤的手,楚子潇阴沉又心疼地问:“刚才被他划伤的?”
李曼婷眼前模模糊糊,摇了摇头,没有力气:“不是,你放开我。”
“走,去医院。”楚子潇语气很强硬,手上力道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