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她容颜盛世+番外(18)
顾不上昏过去的老妻,许父一面使人去请大夫,一面跟着小厮匆匆往外走。
许常青是在通往承恩公府的一处小巷里被人寻到的。他为了避人耳目,本就是往僻静处走,最后被人套了麻袋拖进个死胡同里,若非许家仆从寻得仔细,只怕还寻不到他。只是寻见人时那惨状,简直别提了——腿断了,人昏了,束发的玉冠,身上的锦袍,能被抢的都被抢走了。
许父匆匆赶到时,看到的便是鼻青脸肿,披头散发,裹着小厮衣裳昏迷不醒的儿子……讲真,如果不是亲生的,他怕是都认不出来了!
等再看到许常青明显扭曲的腿时,许父再也忍不住暴怒:“到底是谁?在这京城天子脚下,竟敢做出这等抢掠伤人之事来?去京兆府报官,一定要把人给我抓出来!”
仆从们大气都不敢喘,当下请大夫的请大夫,报官的报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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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常青断腿的消息在京中传得很快,这回倒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而是许家那日寻人报官的动静闹得太大。再加上这件事本身性质恶劣,在京中的贵胄圈子里也闹得沸沸扬扬。
表面来看,不过是许常青出府后被歹人抢劫了,运气不好挨了顿打断了条腿。可若是结合尚未彻底平复的流言,以及他给人戴了绿帽的前事来看,又感觉他挨打的时机有些微妙,于是不少人都在暗中揣测这事是季世子的报复。
当然,他们没有证据,包括清醒之后的许常青也无法指证什么。
运气不好被人套了麻袋,可真要说报复却又不一定。因为许常青那日出门确实带了不少财物,他被人抢劫时还护了护,然后就换来了一阵拳打脚踢。
腿是怎么断的,许常青自己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全身都疼,然后他就昏过去了。被家仆寻到时,他身上干干净净,莫说是那些财物了,便是连身上的衣裳都给扒了个干净,只留了条底裤替他遮羞。也亏得七月天热,换个时节遇上这事,只怕半条小命都没了。
许常青为人还算诚恳,再加上他心知对不起季畅,倒也没有随意攀咬。不过这事许家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许父又掌管着御史台,便日日敦促着京兆府详查。
外间闹得沸沸扬扬时,便连汉王也忍不住偷偷往武安侯府传了信,专程打听这事。
季畅却是淡定,每日里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半点儿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倒是常清和常明偶尔会嘀咕两句,幸灾乐祸之余,也就这黑锅吐槽两句。
常清就曾捏着拳头感慨:“若非知道世子不在意,府上也没谁私下动手,我还真要以为这事是咱们干的了。这可真是解气,我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了,倒不想有人先给他套了麻袋!”
常明则是皱着眉表示了担忧:“这事不是咱们做的,咱们心知肚明,可外间的人却不这么想。世子,我担心此事是有人栽赃,万一京兆府最后真查到咱们头上……不,就算没查到什么,现在闹得这般沸沸扬扬,于咱们侯府也不是什么好事。”
季畅听了二人言论,也依旧是一副不急不慌的模样:“这有什么?许三郎不过是挨了一顿打,莫说不是咱们做的,就算真是咱们做的,少年意气又有什么好说的?”
这话乍一听好像确实如此,细想其中牵扯,却又让人不能苟同。
常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了许久后眼前蓦地一亮:“世子,您是不是知道这事是谁做的?”而他的未尽之言却是:您是不是知道咱们黑锅是替谁背的?
季畅当然知道,只不过这事她也并不打算追究什么,左右这口黑锅她也背得起。
而后不过数日,坊间便又传来了新的消息——乔家正式往许家退婚了,不顾交情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的那种。表面上的理由是许常青断了腿,恐他将来不良于行,已不是良配。至于这层几乎无用的遮羞布下的真正原因,却是谁都知道的。
不过断腿好歹也算个理由,这一回许家终是没再死咬着不放,松口退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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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把婚约解除了才好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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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和许家的婚事终究还是退了,乔玥挺开心的。虽说拖延得时间晚了些,可许常青那个负心人不是还断了一条腿吗?这便是他的报应,想想还是让人觉得畅快的。
“没了这婚约在身,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乔玥面对着父母,笑逐颜开。
乔夫人闻言也忍不住笑,这些日子她也被这事烦心得不行——家中为此愁云惨淡,外出应酬也少不得各种酸言酸语,乔夫人可算是把几十年没遇见过的憋屈尝了个遍。纵使她之前对许常青这准女婿再是看好,到如今余下的也尽是恶感了,只觉早摆脱早好。
不过为人父母,乔夫人要操心的显然更多,所以欣喜过后没两日她便又愁上了。
所为无他,实在是乔玥年岁不小了。京中同龄的贵女未出嫁的还有,可未定亲的便是少之又少了,同龄的儿郎亦是如此。这当口退了亲,再耽搁上一年半载的,只怕乔玥的婚事就更难了。
想到这些,乔夫人又忍不住在私下里将许常青连带着许家骂了一通。可看着女儿正为退婚而欣喜的模样,又不忍心扫了她的兴致,一来二去只好自己憋在心里。
乔尚书是个细心的人,很快发现了老妻的不对,晚间就寝时便问了一句:“我看你近日心事重重,可是府中又出了什么事?有事便与为夫说,你我商量也好,何苦憋在心里。”
乔夫人闻言便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乔尚书,踌躇一下还是道:“我在想阿玥的婚事。她如今年岁不小了,本来入秋就该出嫁的,可谁知出了这么桩事。如今婚事是退了,可京中适龄的儿郎大多都定了亲,哪里再去给她寻合适的亲事?”
这事乔夫人想好几天了,私下里也托人打听了一二,奈何完全没有头绪,这才使她分外焦虑。本以为提出之后丈夫也少不得跟着操心,谁知乔尚书听完只道:“这事不急,先等等。”
乔夫人听了有些狐疑:“你有打算了?”
乔尚书望着老妻,却道:“还没有,但是不急,总不能委屈了女儿。”
乔夫人听到最后一句也不说什么了。他们夫妻都是疼女儿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许常青一点错处便执意退婚,这京城里为了颜面为了利益,不顾女儿幸福的人家还少吗?如今既然已经退了婚,自然不能再找一个比许常青差的,不急……也就不急吧。
想是这样想,但一夜过后,乔夫人看着年华正好的女儿依旧觉得着急——婚事也不是相中便算完的,六礼走上一遭,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女儿家完全拖不起。
偏乔玥全无自觉,清晨来与母亲请过安后便又要回屋宅着去,大热天她不爱出门。
乔夫人见不得她如此虚耗年华,心念一转便提议道:“阿玥,今日我欲往护国寺上香,你便陪我一道去吧。”
乔玥闻言微怔:“又非初一十五,阿娘怎的想到要去护国寺了?”
乔夫人便道:“是之前你婚事出了差错,又退婚不得,我便去佛前许了愿。如今你婚事也退了,得偿所愿,我自是要去还愿的。”
乔玥前些日子满脑子都是许常青的事,偶尔也会想想季世子的美貌,以及赵书萱脑子里进的水,倒真没关心过亲娘的作为。如今听乔夫人这么说,她心中倒因忽视生出两分歉疚来,自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这样吗,那我自是要随阿娘去的。”
乔夫人这才满意,打发了乔玥回房去更衣,又使丫鬟仆从去准备出行事宜。
还愿是真的,不过乔夫人去护国寺,还想再替女儿求一求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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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府马车出府的时候,季畅的马车已经行至护国寺外了。
护国寺是晋国的皇寺,宗室子弟常有来此参拜,便是皇帝皇后每年也会来上一两趟。因着这番缘故,护国寺从来不缺香火,哪怕不是初一十五,这里依旧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