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同人)鳳篁于飛(30)

芳笙对着众人拱手道:“承让了。”

如此,胜负已定。众人面若死灰,心下晦暗,却见方兆南,几步腾跃至场中,怀里抱着龙舌剑。

芳笙见小凤眼中,种种情绪交织不断,便已知晓,于是对方兆南冷然道:“还请归还我冥岳圣物。”

方兆南尚未弄清场中形势,他方才六声迷本,五气攻心,恍恍惚惚下,随着觉生大师颂佛之声,又入了达摩洞,一直想不通的剑法诀窍,在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之下,却忽然福灵心至,融会贯通,这才连忙带着大师给的龙舌剑,前来助战。

其实芳笙早就打定主意,非要教训方兆南一番,所以不待他回答,又道:“请归还我母亲遗物。”不等方兆南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后,她直接对众人道:“按照先时约定,此剑应该归还冥岳,是他不讲信义在先,怪不得我。”随即一掌,劈向方兆南脸上,而他连忙举剑格挡,却无意中用了一招“达摩画壁”,倒也有模有样,见此,芳笙心中咬牙道:“这个方兆南,倒真是好运气,昨夜冻了许久,毫无损伤不说,适才着魔之下,神情激荡之间,竟被他悟出了达摩剑法精髓要义。”又恰好瞥见大獠回来,正向小凤禀告事宜,她左手引来大獠佩剑,随意向方兆南刺去。她的剑法,不在其形,而在其意,是此意又非此意,意在此,而行在彼,更毫无剑招,达摩剑法九字要诀,一诀不沾,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却又处处有普度众生之意,竟让众人忏悔不尽,不禁泪流满面。方兆南的剑法,堪堪护己,芳笙的剑法,却令见者回头是岸。

方兆南只能用史谋盾传授的七星迷踪步,狼狈遁逃,而芳笙从不杀人,只喜耍猴,待她觉得玩够了,龙舌剑早已在她手中,另一把剑,也横在了方兆南的脖子上。

“放过他罢!”玄霜并未挡在他身前,也不来搀扶,许是真的伤了心,但还是忍不住为他求情,眼中也有些焦急挂念。

芳笙冷中藏柔道:“他自称为一杯酒坏事,谁知明日还会因什么而对你不起。”

玄霜把头偏了过去,也不知是在与谁较劲。

她便狠狠盯着方兆南,眸中寒光渗人:“你辜负了玄霜,亦辜负了绛雪,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她二人倾心相待,我真该取了你性命,可我不想她们恨我,进而再对我的凰儿心生怨怼,你从此最好别再纠缠她们二人,否则……”话音未落,长剑纹丝不动,却将方兆南一头长发,贴着头皮削去了一半,又看了看玄霜道:“随你恨我一人罢。”也不回身去瞧,只向后一送,剑即归鞘,她又对着众人道:“这把龙舌剑,罗某就先代内子收下了。”又特意对大方提醒道:“还请转告贵寺觉生大师,劳他择一吉日,沐浴焚香,亲手刻下我岳母大人灵位,其中必要有‘爱妻’和‘愧立’四字,烦他恭敬送至冥岳,再行三拜九叩大礼,诚心辞灵。”之后,也不再听众人反响,一步跃回了小凤身旁。

她笑道:“凰儿,这件聘礼,可有诚意?”

小凤连忙将剑接了过来,抱在怀中,激动不已:“总算拿回了母亲的遗物!”更毫无顾忌,在芳笙脸颊上,轻轻一吻。

芳笙笑逐颜开,又不免晦然道:“可惜,我未能替你带回玄霜。”

小凤心中感动不已,抚着她脸颊,柔声道:“没有比你做的更好的了。”又慰道:“只有你一人就够了。”

她却仍有些低落:“可只我一人,不能令你人生圆满。”

小凤眼中,不禁有些泪光闪烁,为打消二人伤感,她将剑给了芳笙:“试着拔一下罢。”

这是多少人都拔不出的龙舌剑。而芳笙有时,也和小姑娘似的,对稀奇事物有些兴趣,何况这是小凤的吩咐,但她也并未多想,只如平常那般,随意一拔,竟真将剑拔了出来。原来她功夫兼正道之长,但学的《达摩残本》,有几种带着邪气,因而正邪兼于一体,方才有如神鬼附身,是以拔剑不费吹灰之力。

众人早已大惊失色。

小凤脸上也有动容:“莫非,是娘显灵,承认阿萝了?”

芳笙笑道:“看来这龙舌剑,还是比较亲近我。凰儿,可见我注定是冥岳的人。”又在心中柔声道:“注定是你的人。”

将剑归鞘放回小凤掌中,她又道:“先人已入土为安,就别再惊动了。”她是在解释,因何将迎遗骨,换成了迎灵位。

小凤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又心中一痛,唏嘘不已:“娘再恨他,却也是爱大于恨,必是不愿离开他身边。”

少晌,对芳笙道:“我们回去罢。”又笑道:“答应旁人的事,若形势不利,我反悔也是有的,但答应你的,我就绝不会食言。” 她看也不看正道中人一眼,只朗声道:“我想要的,都已在手,就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芳笙却补道:“木桃琼李,理应遍植,然而那琉璃盏,是石崇珍玩,又何止千金,罗某素来认为情义无价,可上官堡主与我,已毫无情义可言,自然就要讲价了,有感内子饶人之量,芳笙也当小事化无,这样罢,只要觉生大师守信前来,芳笙必当投桃抱琼。众位,告辞了。”

小凤早已握住芳笙的手,待她说完,一扬锦袖,对冥岳上下威严令道:“我们走。”

聂小凤居然也会说出饶人之语,还就此罢兵,而不趁机赶尽杀绝?众人皆纳罕不已。唯有大方双手合十,望着那二人背影,哀叹道:“阿弥陀佛,佛祖以身饲鹰,他竟以身事魔,罪过,罪过。”

长途跋涉,两日后方回到冥岳,芳笙哄小凤睡下,自己却不忙休息,来到了黑牢之中。原来小凤早已下令,将梅绛雪关在这里。

见她盘膝而坐,神情安宁,芳笙以佛理淡笑问道:“不起此座,当真醒悟了不成?”

她答道:“谈不上顿悟,只是想清了一事。”又睁开双眼叹道:“可想清是想清,接受归接受。”

芳笙也轻叹道:“她心中疼你,更不愿见你,为个举棋不定的男人受苦,你却处处伤她的心。”

她苦笑了一下,同以往比,换个方式劝了起来:“你待她真好,为她出生入死,更与群雄决裂,什么都能为她做,又什么都先为她想好,的确叫人好生羡慕,但你从不杀一人,又为何不劝她以德报怨?如今你更要助她杀人,须知积重难返,报应不爽。”

芳笙冷声道:“你真是仁善多情,却唯独对自己母亲冷漠无情,你也一直都在误解她,她并非大开杀戒,只是在发泄怒火,为自己讨个公道罢了,她既不会对无辜百姓出手,今日亦因我而撤出少林。”又笑道:“于我来说,对旁人多情,就是对心上人无情,我宁肯对所有人无情,只对她一人有情。这世间对女子太不公平了,但她之抱负不凡,雄心壮志,是我平生仅见。”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皱眉蹙额,泫然欲泣,却流不出半滴泪水,只能闭目道:“人命向来微贱,尸横遍野,易子而食,人间炼狱......我曾挽救不了天下苍生,更救不了我的姐姐和二哥,连为他们大哭一场都不可以......如今我只想救她一人。”随即淡然道:“身后之事,又有谁能说的清呢?若到时有一切苦难,就让我一力承担罢。”

梅绛雪却突然指出:“你不勉强别人,倒只勉强自己。”

芳笙不以为意:“人生当有取舍,你既然早有抉择,就不要再欲断难断,只怕连一丝师徒情分,都将荡然无存。”

听闻此言,她眸中坚定了起来:“师父那样的人,都能被你打动,我也为方兆南做了不少,我不信他铁石心肠,我难以甘心,必要再试上一试。”又说:“我感觉的到,玄霜已对他心生芥蒂。”看了一眼芳笙,似在解释,又似在说服自己:“我们是孪生姐妹,自然心意相通,有时更会想法一致,也不奇怪啊。”想了片刻,她又柔声诉道:“因我出身冥岳,别人都怕我,只有他将我当做好人,他才是这世间最善良的人。”随即双颊起了红晕。

芳笙不屑道:“一个犹豫不决,毫无担当的人?”又愤然道:“做了就是做了,岂有敢做不敢当之理?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错了就堂堂正正的承认,推脱逃避,又成个什么!”她也想到罗玄对小凤,自然是一气都贬了。

她充耳不闻:“自从你来,她变了很多,竟会为你心慈手软。”又释然道:“你才是最该留在她身边的人,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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