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同人)鳳篁于飛(18)

小凤推开房门,见芳笙正在调弄松烟,便轻手轻脚,突然将图从她身后绕到眼前,像把她搂在怀中一般,笑道:“猜猜这是什么。”

芳笙心下只觉不好,却先淡淡道:“是血池图。”

小凤心中欢喜,早已挨着她坐下,把这图来历细细讲道:“这是红萼和梦莲,从长江三丑手中夺来的,红萼详查之下发现,起初这图来源于周佩一个镖师,陈天相与周佩私交甚厚,那镖师又与周佩有过私怨,看来此图值得推敲。”

见芳笙不言,她心内亦有一丝疑虑:“莫非有诈?”

芳笙点头,担忧不尽:“三帮四派虽按兵不动,也有别人对你虎视眈眈,凡事太及时,应有蹊跷。”

“你的意思是,余罂花?”

小凤知道芳笙说得在理,但血池图是她一生大计所在,无论如何,她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能放下心来。

她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便是个陷阱,也要看有没有本事困得住我!”

芳笙将冰片捣在金卮中,提议道:“你那样器重梅姑娘,不如让她代你走这一遭,也好试探她对你的忠心。”又像是在自说自话:“情爱之事,一旦陷进去,尤其是小姑娘,自然什么都为对方着想了。梅姑娘对方兆南,当真如她自己所说,只是为了你的霸业?”

听闻此言,小凤目光总算从图上离开,却撇嘴道:“梅姑娘?她是我的徒弟,你就叫她一声绛雪又如何,怎么那么生分!”

芳笙自是知晓梅绛雪所作所为,心中更对她冷笑不齿,却向小凤问道:“她可是你最喜爱的徒弟,若她心中看不上我,凰儿又要如何呢?”

小凤倒觉得:这个小滑头在闷闷不乐。再看看手上图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定是以为二人赌约落空了。也怪自己,多年心愿将能了结,以致有些忽略了她。又想:血池中的那个人,是这么多年的执着,自从身边有了小滑头,对旧事也渐渐放的下了,如今只想找到罗玄,之后当面斥责,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枉十六年来的日夜愤恨!

思来想去,她娇声道:“你若担心我,不如陪我一起?”

不知为何,芳笙只觉胸口酸涩,与以往对着小凤的情形,迥然不同,却不叫气恼,亦绝非欢喜,莫非她病了不成?可这十几年都不曾病过。暗自疑惑中,倒把那张假图抛在了脑后,只自己心中恼道:看来这个人,你是非见不可了。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就难以遏制,但芳笙对小凤,一向温柔体贴,话在嘴边斟酌再三,方要看似调笑道:“大美人,你去见旧情人,带着我这样一位‘少年才俊’,不怕他生气啊?”

话未出口,却有梅绛雪端茶进来。芳笙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终是皱眉作罢。

只听梅绛雪,似嘘寒问暖道:“师父,您方才还很高兴,又为何叹起气来?”

小凤暗中瞥了一眼芳笙,见她倒出的烈火丹,比往常多了一粒,心中担忧不已:莫非身上寒气又重了?却随口道:“你一向聪慧,最懂师父的心,不如猜上一猜。”

芳笙再次寒气大涌,浑身上下似炸裂开来,五脏六腑,周身经脉,每寸骨髓都在作痛,纵然咬紧牙关,也不住打颤,心中只想一事:不能令她担心。因而她强忍下来,状若无意打翻了快要制成的墨,只溅了自己一身,又俯身拾起砚台,佯装镇定,去换衣衫。

梅绛雪一番巧言妙语,本来稍稍宽慰了小凤。此时却见芳笙不发一言,面无表情出了房门,以为是在生她的气,立时心中又恨又苦:真是个傻子呆子,这时怎么就不明白了:你我二人,岂是因一纸文约,系在一起的!

一气之下,遂令绛雪备马,自己独身一人,前去探洞不提。

芳笙坐在崖顶,心中挂念小凤,遂铤而走险,点了周身大穴,将七粒烈火丹,混以碧绿药珠,融在了月露松霜中,随后一饮而尽,寒气倒被生生压了下去。此时她也静下心来,自惭道:罗芳笙啊罗芳笙,若她轻易对前人忘情绝恨,你固然欣喜,但她就不是至情至性之人了,必要先将旧事了结,你二人之间才毫无挂碍。你方才那样,未免太无胸襟气度了。

经此一事,她倒也有些领悟:原来这就是常人的醋妒之意。

待她折返后,但见人去房空,虽担忧不已,却又想到:凰儿和她赌气,必不肯再乘那匹红马,追定是追的上的。而依梅绛雪为人,自是偷偷跟去了,如此,也省着她费神。

于是先去找了三獠,这三人一反常态,客气无比,竟开始称她为湘君,又说什么,一切听从她的吩咐。

对芳笙而言,凡事只要不涉及小凤,兄弟当是手足,若胆敢有人对小凤不起,兄弟则不如粪土。她与三獠,虽说起初是为小凤,但也是真心相交,自然希望昆玉之情,一如既往。

她不住叹气道:“往日大家情义如何?如今三位兄弟这样生疏,太伤芳笙的心了。”

见此,三人中的大哥先道:“兄弟还是这样爽快,我们若再扭扭捏捏,倒不像个大丈夫了。还是那句话,兄弟有事尽管直说,我们三个必定为你办到。”

其他两人也连连附和。

她这才笑道:“是有一事相求。”

三人也不住大笑起来:“你我兄弟之间,什么求不求的,只管讲来。”

她皱了皱眉道:“寒水潭那里,有个道士号称知机子,本名言陵甫。”

二獠急道:“原来是他,莫非此人得罪了兄弟!”

三獠也随之冷笑了两声:“这人敢得罪兄弟你,就是不把我们三个,还有咱们冥岳放在眼中。”

芳笙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是得罪,我看他不顺眼罢了,因有事在身,就来麻烦三位兄弟了。那人虽疯疯癫癫,却有股子奸猾,兄弟们也不必和这样的人动手,我这有一种香,他闻了能昏睡三四日,就有劳三位兄弟,把他抬上冥岳,投放在水牢中,也别再管他,由他自己醒来就是。”

三人不在意道:“这么点小事,包在我们身上了。”

她抱拳道:“那芳笙先行谢过了。”又想言陵甫诡计多端,若他暗箭伤人,岂不是让兄弟们犯险,若再多叮嘱,又像看不起他们似的,徒伤人面。因而她暗将一粒解毒丹,放在了一壶酒中,倒好之后,招呼三獠道:“薄酒一杯,暂敬三位了,等兄弟们回来,若岳主并无差遣,我们再不醉不归!”

四人碰杯一笑,豪而饮尽。

她请三獠把言陵甫捉上冥岳,也可对梅绛雪敲山振虎。又暗自想道:凰儿,血池图只能由我交到你手中。

至此放下心来,追小凤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心怀豁达竟醋矣,卿虽心有委屈,却错怪其也,且看其后文如何,卿或可消心头之气?

第10章 慰以丹棘赠青棠(下)

三两下破解了拦路机关,小凤心下警惕,暗中防备入了石洞,不想那石室正中挂着的,竟是罗玄的一幅画像,那个风雨之夜,还有其后的种种冷遇,一瞬间又充斥在了脑海之中,令她痛苦不迭,恍惚之间,这幅画居然变成了小滑头的脸,案上炉中香气尽散,鼻尖萦绕的,已是那幽幽寒梅。

“凰儿,先不要运气。”说着取出一粒丹药,喂给了小凤。

扶她坐好后,芳笙又点了她风池,天枢二穴,之后运功,迫出她体内中的阿芙蓉。

纵然丹药绝妙,芳笙也不肯小凤有一丝凶险。

小凤知道,除了余罂花,再没有第二个人,肯布下这么多圈套,非置她于死地不可。又想身后的小滑头有言在先,这次确实轻敌了,但面上不好承认,心中当然感念她来此地,千言万语,千情万绪,终化成了一句娇哼:“你说过不来的。”

芳笙后怕道:“是我的错,你莫要生气,等出了这个鬼地方,你怎么罚我都行。”她脸上一丝清淡笑意,状似无奈,实则遮掩下了心中如潮思绪。

余罂花却突然一掌打来,誓要直取小凤心口。芳笙运气的双手不停,移形换位,想都没想,代小凤受了这一掌,却将余罂花震到了一旁石壁上,令她当即昏死过去。

若说平常,这样一掌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如今,芳笙身受迷药遗害多时,不久刚压□□内汹涌反复的寒气,余罂花方才,却恰好打在她百劳穴上,那是她阴气上涌时,必经之位,可谓至关重要,重重叠加之下,她已受了极重的内伤,为了不使小凤察觉,她又强行运气,继续化解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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