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以后(188)

礼部弟子着白羽黑衫,头戴高冠,飞入云海之上。

十人组成一个小队,分别列于四角,乌云里,一个巨大的青铜古钟幻影显现在人们眼前。

礼部弟子一齐施法,金光烁烁,古钟动了一下。

“咚——咚——”

钟声清越,贯彻天地,豁然而悠远。

彩花宝珠从天而落,霁月睁开双目,焚香宣告,青色烟气拔地而起,穿云之上。

修士们肃然端坐,折花会正式开始。

这次大会,孤山来了宁宵怀柏,千寒宫席位上坐着余尺素,至于其他两个席位,皆是空荡。

宁宵放下茶盏,使了个眼神,霁月会意,朗声道:“秘境生变,魔族又起,此次大会,是与诸位同修共同商议此事,在此之前,有一桩仙门公案沉冤已久,今日我们会为其平反。”

不等众人议论,她取出蜃影珠,沈知水留下的记忆,一幕幕在天幕展开——只省略柳依依一事。

待蜃影结束,天空恢复晦暗,众人仍未反应过来,安静一瞬,随后议论声顿起。

“什么意思?”

“沈知水不是魔?谢沧澜才是?”

“这么多年,我们冤枉错了人?不对,这蜃影肯定是假的!”

谢春秋走到霁月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自己当年所见。

有谢家长老坐在台下,忍不住高声喝道:“春秋,你胡说什么?你忘了自己姓什么吗?!”

谢春秋朝他的方向一拜,“我今日站在这里,便是为了不给谢氏蒙羞。”

待几位证人上前讲述,几件证物陆续呈上,昔日蒙尘的旧事一一浮现在世人眼前。

多少血泪、多少冤屈,都已经过去。

故人埋骨魔窟,自然不可得知,但有些东西,总要被人知晓,总要展露给世人。

真相是瞒不住的。

修士们渐渐安静,会场内,一时静不可闻,连议论声也消失。

佩玉环顾一周,见他们低垂着脸,不知他们中,可有一人,后悔对沈知水的谩骂,后悔对柳环顾的无端欺凌?但她知道,不会有一个人站出来道歉。

风声大作,乌云密布,已经过了许久。

霁月道:“时辰不早,秘境之事明日再议,今天就到这里吧。”

众人听了,正欲离场,忽然听到一声“慢着!”

伏云珠身着紫衣银甲,腰悬宝刀,墨发高束,像当年伏中行的打扮。

她从人群中走来,经过佩玉时,扬了扬唇,露出抹微薄的笑意。

霁月问:“江城主,有事吗?”

伏云珠双手一拜,抬头摇摇望着几位高坐云端的大能,胸前白甲熠熠生辉,“有,我想状告孤山佩玉,三百年前施展血雾,使百名修士埋骨黄泉,”她的目光猛地锐利,“害我父亲一去不返!”

风雨已来,图穷匕见!

第158章 孤山护短

此言落地,众人皆哗然色变,议论声纷纷。

“什么?我没听错吧。”

“这女娃才多大,三百年前她出生了吗?”

“江城主疯了?!”

宁宵立马偏头,望了怀柏一眼,神情关切。

怀柏低声道:“无事。”

宁宵问:“莫非你早知……”

怀柏摇了摇头,静静地看向佩玉。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佩玉,而她立于人群中,腰背挺直,白衣染霜,不动如山。

霁月皱眉,“城主此言何意?”

伏云珠转头看了佩玉一眼,神色复杂,“佩玉,”她顿了一下,“就是鸣鸾。”

此语犹如巨石投潭,引起轩然大波,有人高声喊道:“江城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股元婴的威压像潮水浩荡扫过,压住所有人的争议。

宁宵坐在高台之上,面沉如水,手中的茶盏早化作齑粉,茶水染湿道袍。

一时间,千余人的会场,只听见疾风骤雨声。

伏云珠手撑着刀,在巨大的威压下,脸色惨白,倔强地立着,不肯弯腰。

怀柏按住宁宵的肩,低声道:“师兄,让她说吧。”

元婴威压顿时一空,宁宵沉默半晌,“说。”

风飒飒,紫色的衣裙高扬,银甲闪着寒光。

伏云珠立在众人之中,手按在九死刀柄上。这一天,她等了许多年。

宝刀出鞘,指向整个仙门,她也不会后悔——九死无悔。

“十年前,显城旁一个小村落又起血雾,在雾中,怀柏仙长遇见了她的小徒弟,佩玉。”

伏云珠说到此处时,稍稍停顿。

众修士不由纷纷抬头望怀柏,见她未出声,心知这件事多半是真的。血雾里捡到的徒弟,不同寻常,但也不足以定佩玉的罪。

伏云珠继续不徐不缓地说:“仙长要去参加折花会,把佩玉留在乌城,并托一凡间女子照看,小棠。”

楚小棠站起来,低垂着头,不敢看怀柏与佩玉。

伏云珠问:“你当年看到了什么?”

楚小棠小声说:“仙长离开后,我与小仙长走散……”

伏云珠打断她,“乌城人烟稀少,何况当日细雨连绵,路上行人更少,你们如何走失?”

楚小棠:“她看了我一眼。”

那不是一个孩童的眼神,冰冷、阴森、好像装着地狱。

楚小棠如坠冰窟,那种缠绕心头的恐惧,她毕生难忘。

后来她回过神,遍寻不到佩玉的身影,反而在迷蒙细雨中,看见了那个黑衣黑袍的女人。

那人双鬓霜白,眼瞳如血。

与她对视的时候,楚小棠仿佛看见了地狱。

霁月道:“当年我见过佩玉,她不过是个未满十岁的稚儿,毫无修为,怎会与血雾有关?”

伏云珠笑了起来,“如果她是鸣鸾,想隐瞒修为,这满堂仙人,有谁能看穿?”

霁月面色清寒,“这还不足以作为证据。”

伏云珠弯了弯眼睛,道:“庄主当年也在乌城,请问你得知几位同门遇害,是什么时候?”

霁月:“卯时。”

伏云珠又问:“小棠,佩玉重回乌城是什么时候?”

楚小棠低声道:“方过卯时。”

伏云珠挑眉,回身望向佩玉:“请问仙长,当时不满十岁、毫无修为的你,这一晚上,去了哪里?”

佩玉双目直视,眼神空茫,心中好像下了一场雪。

她有无数的理由推诿,但最后,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还有什么证据,一并说了吧。”

修士们先是一愣,而后又一惊,忍不住嘀咕:“她为什么不反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会吧,你忘了,她在秘境救了那么多人。”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她和魔有什么交易,别忘了,秘境的时候也正好出现的血雾,怎么会这么巧?”

伏云珠勾了勾唇,“血雾中,圣人庄两位修士殒命,还有一名叫张穗山的弟子活了下来。据他口述,是一个骑黄牛的小尼姑带来了血雾。因此,东海还与西土起过冲突,但……”她笑意款款,取出一个鬼面具戴在脸上,人登时变了一副模样。

“赵仙长早在数年前就发明了这种面具,能更改人的身形容貌,仙市上高价也可购得,所以当初,坐在黄牛上的到底是谁?”她偏头,“小棠,当年佩玉回来时,还带了什么东西?”

楚小棠咬了咬唇,“一头黄牛……”

会场顿时喧哗起来,众人的声音嘈嘈杂杂,议论的声音、恶意的眼神,像潮水般朝佩玉涌来。

她一动不动,只是头微微偏了偏,像是想看怀柏一眼,却没有真正转过去,只怕以她这样的身份,会把非议和诽谤带到师尊身上。

伏云珠朝楚小棠柔柔一笑,“你先坐下吧。”

楚小棠垂着头,席坐在地。佩玉怀柏于她再世之恩,而她此刻站在这里,指控自己的恩人。

可是为了城主……她甘愿付出一切。而且,她心想,自己也只是说真话而已。

“霏霏,你说,你在秘境看到什么?”

记霏霏别扭地站起,面色迟疑,扭扭捏捏没有开口。

伏云珠的语气严厉起来,“记霏霏!你忘了自己的姨父如何身亡的吗?”

记霏霏被吓得一抖,快速道:“秘境之中也有血雾,大家都看见了的,那时候结界刚破碎,魔军涌了上来,眼看我们就要丧命,忽然出现了血雾,把我们包起,像是保护我们一样。”她怯怯看了伏云珠一眼,垂下眼眸,“我想,使血雾之人,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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