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成为你同人)【侑灯】獾与蛇(88)
“我必须镇定,”七海放轻了声音,“因为我知道有人还在外面等我。”
加里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的确。”
“柳木魔杖,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龙心弦……是这根对吗?您确认一下。”
魔杖保管处的女员工将盒子打开,七海伸出手去,还未触到魔杖,它就轻轻地弹跳到了她的掌心里,同时在杖尖喷出了一小簇银色的火花,仿佛也在为重逢感到喜悦。
握紧这位陪伴了她七年之久的伙伴,七海长长地舒了口气:“是的,谢谢。”
“那么接下来就是离开的手续,不会花费很多时间,”加里森注视着七海挥动魔杖、为自己换上一身崭新的袍子,“走吧。”
加里森·卢瑟福德所言不虚,手续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办好了。
“上去吧,你的姐姐和朋友们都在等你。”
男巫插着兜,在电梯门口站定。当七海走进电梯间后,他忽然又开口道:“对了,希斯汀大小姐还让我捎句话给你:‘这下咱们两不相欠,可别再来找我了。’”
“上门道谢还是必要的,”七海翘起嘴角,“恐怕还得为难她再见我一次了。”
加里森也笑了:“那么,期待在家中与你再会。”
“再会,加里森叔叔。”七海颔首,按下了直达一层的按钮。
伴着电梯上行时的吱呀声,她深吸了一口气。梯身停稳之前,她就通过栅栏看到了大厅中几个熟悉的人影——最先发现她走出电梯的是那个橘发女孩;她看见女孩猛地站起身,朝这边嚷嚷了句什么,然后她的姐姐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用力地抱住了她:“灯子!”
这拥抱转瞬即逝。七海澪很快就松开了她,上上下下地检查起来:“你还好吧?没受委屈吧?梅林在上——我可担心死了!”
“抱歉,姐姐,”七海拉住自家姐姐的手,“我好着呢——他们给我分配的是单人牢房,条件还可以。”
说罢,她微微侧身,向徐徐走来的佐伯沙弥香微笑道:“这次也麻烦你了呢,沙弥香。”
“你有自觉就好,”佐伯抱起手臂,故作高傲地含笑仰头:“等你爬到足够高的时候,我会让你连本带利还回来的。”
闻言,七海面上的笑意越发浓厚:“谢谢——我会好好记着的。”
越过佐伯沙弥香的肩头,她发现那个橘发女孩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没有上前来。思索片刻,她轻轻挣开了澪的手,穿过佐伯身侧,朝那个女孩走去——
“——侑。”她轻声唤着,将对方拥进怀里。女孩仿佛受惊似的颤了一下,迟疑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七海没有松开她,反而加重了拥抱的力道。直到这个拥抱深到不能再深之后,那女孩才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开口:“前辈……”
“我在,”她爱怜地蹭了蹭女孩儿松软的鬓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侑。但是我想说——不要自责,也不要后悔,因为无论如何,我都庆幸我们的相遇。”
“谢谢,我也是……”小糸侑揪紧她后背上的布料,将头深深埋进女人的怀抱里。八天以来的想念和担忧在这个瞬间尽数爆发,融化在无言的拥抱中——她的前辈回来了,好好地回来了——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了实感。
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小糸侑迅速地用袖子擦了擦发红的眼眶,换上笑容道:“对了,有一件事还没说——恭喜前辈成为新一任的女学生会主席!”
“哈?”七海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她在说你竞选成功了,女学生会主席,”佐伯有些酸溜溜地说,“你以微弱的票差胜过了米娅,但好歹也是胜出了。”
“我……?”七海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怎么会?我以为我在被逮捕以后支持率会彻底垫底呢。”
“你在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支持率的确直线下降,”佐伯靠在柱子上,“但是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没有放弃你。”
在佐伯沙弥香和小糸侑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中,七海灯子大致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当舞会因为她的逮捕而终止之后,鲁道夫·戈尔茨坦召集失去首领的斯莱特林,企图将本院的票数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岂料莫里茨·奥德里奇并未遵守诺言,在第二天的校报上曝光了他的麻瓜出身,致使斯莱特林内部一时大乱。兰登·诺特和佐伯沙弥香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围绕“纯血荣耀”做文章,一边安抚人心一边对鲁道夫进行了“内部处决”——他在与兰登·诺特的决斗中败得一塌糊涂——最后引领斯莱特林得出了力保七海灯子的结论。
“事情就是这样了——赫奇帕奇坚守了承诺、斯莱特林又推崇纯血,你和卢平就凭借着两院的同盟以微弱优势胜过了米娅·坎贝尔和莫里茨·奥德里奇,”佐伯总结道,“可惜你没看见结果公布时奥德里奇的那张脸——啧啧,真是绝了。”
“……奥德里奇以为曝光鲁道夫的身份能让斯莱特林全部弃票,没想到反倒给了我机会,”七海摇了摇头,“人算不如天算。”
“你所唾弃的‘纯血论’也在最后救了你一命,”佐伯打趣道,“怎么样,有没有对斯莱特林改观一点?”
七海笑道:“既然我当选了,那么只要不触及底线,斯莱特林该得的福利就一项也不会少。”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 ※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五楼比寻常麻瓜建筑的五楼要高多了。
相较起来有多高呢?七层、八层……抑或十层楼?不管哪个数字,都是一个摔下去会死的高度。
鲁道夫·戈尔茨坦漫无目的地想着,左腿在悬空的窗台上摇晃。他的右腿还不能动弹,是一步步爬到窗沿上来的。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要这样俯瞰着底下五光十色的街道——也许在他心底始终有着这样一种隐秘的渴望:就这样一跃而下。
——好累啊。
他闭上眼,靠在窗框上。是不是他注定属于那一片虚荣的繁华?属于那些科技交织出来的霓虹灯光、属于那些坚硬的钢筋混凝土地面、属于冰冷器械互相碰撞的巨响;他不受欢迎地到来,理应也该不受欢迎地离开。
——好累啊……
他往旁边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
现在,他已经有小半个身体都悬在空中了。
他不意外地听到了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堂堂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若是没有对于病人的监控措施,也太说不过去了。
“请进,门没锁。”于是他说。
门被推开了。打头的确实是一名穿着墨绿色长袍的护理人员,可紧跟在护理师身后的却是一个他相当熟悉的身影——
“七海……”
他瞪大了眼。
“鲁道夫,”七海灯子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夜风好吹吗?”
“你来做什么?”鲁道夫·戈尔茨坦眯起眼,“来嘲笑我吗?嘲笑一个愚蠢又可恨的手下败将?”
“不,”七海上前了一步,“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鲁道夫疲惫地闭上了眼,“什么事?我知道你已经当选了主席,也知道你连案底都没有留下。”
“不是关于我的,是关于你的。”七海静静地看着他。
“关于我的?”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
“鲁道夫,魔法能力是通过血脉相传的,所以理论上来说不可能出现真正的、麻瓜出身的巫师。任何一名麻瓜出身的巫师,其先祖中都必然存在至少一名哑炮;潜藏在哑炮体内的魔法血脉经过世代相传,不知何时又悄然觉醒——这才有了麻瓜出身的巫师的诞生。”
鲁道夫·戈尔茨坦茫然地张开了嘴:“你是说,我的祖先中……有来自这个世界的人?”
“是的,”七海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这是我动用全部手段、从戈尔茨坦这个姓氏查找到的所有信息;你拿上这枚亲缘戒指,花些时间,想必能追根溯源。”
她一手拿着羊皮卷,一手拿着那枚小小的戒指。
“我可以过来吗,鲁道夫?”
鲁道夫·戈尔茨坦摇晃了一下,看起来极大地动摇了。他挣扎着挪向室内,悬空的双腿也收回了一些:“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帮过我,鲁道夫,不管那是不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