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成为你同人)【侑灯】獾与蛇(22)
这么一想,七海心里舒畅了不少,微扬的嘴角却没一会儿就迅速垮了下来——诺特将另一名击球手留下来对付卢平,自己操着球棒朝小糸侑的方向去了。
找球手的身形何等之快?诺特的游走球完全碰不到她,可是这种纠缠分走了侑寻找金色飞贼的时间与精力。
小糸侑又一次险险擦过斯莱特林看台时,七海清楚地看到她满头满脸都是汗,眉眼间也带了丝倦意。这种倦意化作一只无形的游走球,狠狠击中了七海心里的某个角落。
她攥紧栏杆,开始认真思考要怎样把兰登·诺特从魁地奇队长一职上赶下来。伊凡·诺特还在的话,这很困难,但假如下学期她能成功当选——
“天啊!”格雷德一声惊呼,“小糸侑——她看到飞贼了!这不是假动作,她看到飞贼了!在赫奇帕奇门柱上空!你们看到了吗!”
这声解说宛如春雷炸响,沸腾了全场。七海和鲁道夫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紧紧贴在扶栏边,唯恐错漏了什么。
小糸侑在格雷德出声之前就开始全速向飞贼的所在地冲刺,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也开始加速。
“小糸比较近,”鲁道夫大喊,“她应该能先——我天,诺特在干什么!”
兰登·诺特做出了一个粗鲁得无法想象的举动:他身法奇快地逼近赫奇帕奇找球手,挥棍朝对方后脑勺打去。侑向前一扑,堪堪避开了这一棒,赫奇帕奇的看台上再次掀起浪潮般的怒吼:“犯规!犯规!”
格雷德也怒不可遏:“兰登·诺特,恶意攻击对手!无耻的犯规!裁判——什么?没打到不算?”
她把话筒往桌上重重一摔:“‘特兰西瓦尼亚假动作’?那玩意儿只是朝对方脸上虚晃一拳!诺特是在用打铁球的棍子打人脑袋!他是想要她的命吗?!——好吧,好吧——对不起!”她压着火气,“斯莱特林的找球手超过了赫奇帕奇的,很好,很好——”
侑再次矮头躲过诺特一棒。无论她怎样尝试转向,诺特都紧紧与她保持着几十厘米距离,平行飞在她的左侧——这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且不说诺特并非速度型的选手,他持着球棒也无法对扫帚进行这个级别的微操。
“——兰登,接着!”远处忽然响起破空声,一颗游走球被传到了侑右方的不远处,诺特张开嘴,相当开心地笑了。他的左手从扫帚柄上微微抬起,魔杖杖尖在袖口一闪而过——
侑忽然想通了:自己大概是被他施了牵引咒一类的咒语,就像现在这颗精确无比地冲着她脑袋疾飞而来的游走球一样。
诺特缓缓举起球棒,嘴巴得意忘形得快要咧到耳根上。小糸侑的左侧是甩不掉的击球手,右侧是像磁石一样飞过来的游走球,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躲开。
“——下去吧,‘冷静的找球手’。”
他阴恻恻地低语,将全部力气注入十指,朝那张讨人厌的、总是故作清高的脸挥下去。
侑面无表情地斜睨着他,脑海中早已闪过数十种可能的应对方案。
没错,躲不开。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可那又怎样呢?
——躲不掉的话,迎上去就是了。
把住扫帚柄,侑低头往兰登·诺特撞过去。后者惊诧地顿住了:冲撞球员是犯规的行为,这个一向循规蹈矩的赫奇帕奇在做什么?!
即将被撞到的时候,诺特下意识地闪了一下。这一闪正中侑下怀,她轻巧地压下扫帚,从击球手右臂下方的空隙里钻了出去。诺特的怒容还没扭曲到位,表情就迅速变成了惊恐——
他以牵引咒吸来的那颗游走球已经抵达了身前,然后——结实地击中了他的腹部。
球棒从手中滑落,兰登·诺特抽搐着,仰面倒了下去。
“梅林在上!”佐伯腾地站起来,惊呼出声。
——这可不比刚刚从七、八米的高度掉下去的瓦拉内,这是二十多米的高空啊!
在这个瞬间,最先做出反应的不是裁判、教师或后勤人员,而是这狠辣一球原本的受害者——小糸侑。兰登·诺特掉过身侧的瞬间,她一把捞住了对方的左臂,整个人连带扫帚都被过大的冲力拉扯着侧翻了一百八十度,险些被带着一起掉下去。
侑没能坚持多久,不到两三秒就失去了力气,然而这几秒钟已经足够让场外救援的减震咒打中目标。失去意识的诺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瘫在空中,开始像羽毛一样缓慢下落。
因着突发事件而陷入死寂的球场开始嗡嗡作响,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汇聚成如雷贯耳的呐喊。
“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
“赫奇帕奇!”
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举着金色飞贼浮在半空,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没有得到半分关注——他目所能及之处,几乎每一个人都在高喊着另一个学院的名字,仿佛赢得这场比赛的不是斯莱特林,而是赫奇帕奇。
黑黄色看台的学生疯狂挥舞着手中旗帜,混合看台上的观众也纷纷起立鼓掌;侑一落地就被自己的队员里三层外三层地扑抱起来,从七海的角度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清脆的掌声在七海左边响起,她转过头,看见佐伯感慨万千地盯着草场:“这本是场难看的比赛,却被他们硬生生地打出了精彩。宽容、公正、以德报怨,任何时候也会向求助者伸出援手——小糸侑,好一个赫奇帕奇。”
七海将目光投回球场中央飞舞的黄袍,脚下生根似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 ※ ※
侑读完琼恩·卡尔的《五口棺材》后,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二十三分。她再次困惑地抄起身旁镜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前辈今夜忽然变了习性,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联络。
犹豫再三,她还是对着镜面喊出了另一个使用者的名字:
“七海灯子。”
这是侑第一次主动接通双面镜,她好奇地注视着镜面如同水面一般波动、变形,然后映出了那个人的身影。
七海此时正端坐在书桌前,捏着一根蓝色尾羽的羽毛笔奋笔疾书。她嘴唇紧抿着,神情是侑不那么熟悉的严肃,头发也罕见地扎成了马尾,将雪白脖颈展露无遗。
侑没吱声,静悄悄地看了她一会儿,心底自嘲起自己想得太多——七海想必是忙于作业所以才没有联系。
她正打算关掉镜子睡觉,七海却忽然扭过头,朝这边伸笔蘸墨。侑眼睁睁地看着七海剧烈地抖了一下,羽毛笔从手中脱落,三两圈滚到桌沿,掉下去看不见了。
见镜子里的七海僵在原地、毫无动作,侑冷静地提醒道:“……前辈,你的笔掉了。”
安静了几秒钟后,七海也给出了一个相当冷静的回答:“……哦。”
她弯腰把笔拾起来,然后又扯了张纸擦拭桌面和地上的墨迹,弄完后才直起身,掩饰着尴尬问道:“小糸同学……你怎么还没睡?”
“我刚看完书,发现前辈你今晚还没找我,就想接通看看,”侑笑着,“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哎、等等!”眼见侑伸手要往镜面上抹,七海赶紧出声制止。侑停下动作,看见七海神色忸怩道:“我……我没有忙到那个程度啦。”
侑眨了眨眼:“所以……想说话?”
七海摸着脖子,嗔了她一眼。这女孩说话总这么直白,倒显得她好像很别扭似的。
“你的肩膀没事了吗?我知道白天你接诺特的那一下脱臼了。”她最后在侑的注视中开口问道。
“没事啦,那种程度的伤,庞弗雷夫人两秒钟就治好了。”为了证明这个说法,侑轮了轮右臂,七海抿嘴笑道:“那就好。我那时其实很想去看看你,但是你们的级长格雷德大概会直接把我丢出来。”
侑回想起一个月前格雷德对她的态度,微皱了下眉。没等她开口,七海就带着歉意道:“对不起,诺特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不是前辈的错,你不需要道歉。”侑边笑边调整了下姿势,离镜子远了些;七海这才看清她今天换了件印满猫爪图案的睡衣,相当可爱。
“你今天飞得很好。”七海突然说。
侑怔了一下,谢谢还没说出口,对方就笑眯眯地接上了另一句话。
“——话说,今天飞过斯莱特林看台的时候,你冲鲁道夫笑了吧?他开心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