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成为你同人)【侑灯】獾与蛇(21)
侑自个想了一通,不再问下去了,殊不知七海其实也在思考同一个问题——她似乎真的比起斯莱特林队的胜利更期待小糸侑的活跃。这不是因为她对斯莱特林没有归属感,也不是因为她与兰登·诺特有私怨,单纯只是更在意赫奇帕奇的找球手罢了。
虽然把对方当朋友的话,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完全不奇怪,但七海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仿佛这个解释有什么地方不够贴切,不能让她发自内心地认同。
可是……到底是哪儿不对呢?
直到她与佐伯沙弥香和鲁道夫·戈尔茨坦汇合,七海灯子仍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 ※ ※
七海一行三人来到球场的时候,看台已经快要坐满了。好在参赛学院的级长有预留座位,他们才不用太过慌张。
环绕魁地奇球场的看台在他们落座后关闭了入口、向上升起,一直到离地十五米左右的位置才停下。看台依照学院颜色装饰一新,银绿与黑黄交替布满视野,不少狂热的球迷还挥舞着发光的魔法横幅,其中最夸张的是一张小糸侑的巨幅剪影,以日英两语写着黑色标语:“‘冷静的找球手’——日裔的骄傲!”
七海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倍数,发现以魔杖控制着那幅海报的是日向朱里,而叶历则担忧地把着她的肩膀,似乎很害怕友人因为身子探得太过而一头栽到球场里去。
七海忍笑收回视线,转而去寻找那个套着黄袍的娇小身影。两支球队此时已准备就绪,解说员格雷德正在干巴巴地挨个介绍斯莱特林队球员,听得七海十分无奈——这位赫奇帕奇级长在报出自家球员的名字时可是截然不同的热情啊。
赫奇帕奇队长瓦拉内和斯莱特林队长诺特彼此握过手后,裁判吹响了口哨,比赛正式开始。鬼飞球被斯莱特林的追球手先手拿下,在漂亮的传接里不一会儿就逼近了门环,赫奇帕奇的击球手爱德华·卢平使出浑身力气击了个游走球过去,逼散了斯莱特林的进攻队形,引发绿色看台上一阵嘘声。鲁道夫·戈尔茨坦在喧哗里提高了音量:“爱德华·卢平——他那扫帚柄上是什么玩意儿?大丽花吗?”
“不,”佐伯咬字清晰地说,“我觉得那是粉色大波斯菊。这是什么新潮的装饰吗?”
“不知道,”七海心不在焉,“大概他觉得那样比较好看吧。”
“我希望有人能告诉他很难看。”佐伯毫不留情地评价,七海点着头,继续不停搜寻场边。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正在中央的高空盘旋,赫奇帕奇的呢?她只捕捉到小糸侑升空的瞬间,之后就因为聚焦在鬼飞球争夺战上而丢失了对方的身影。
她正找得眼花缭乱,斯莱特林的看台忽然响起一阵欢呼——他们得分了。鲁道夫兴奋地锤了下栏杆,就连担纲解说的格雷德也抛开成见,赞许道:“非常漂亮的配合!斯莱特林进了本场比赛的第一个球,现在的比分是10比0。”
七海撇过头去寻比分板,一道黄色的影子终于滑进了她的视野:侑采用了与斯莱特林找球手全然不同的策略,正在以中速绕场飞行。找球手离她所在的看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不用望远镜也能看清脸的距离。七海仰头追着她一如既往的自若神情,却冷不防被对方扫了一眼。
对上她的视线,那女孩忽然浅浅地笑了一下——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侑掠过斯莱特林看台的瞬间,七海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一箩筐溢美之辞砸中了脑袋,倏然间晕乎乎的,受用极了。
她还没从小糸侑那暖洋洋的一笑里回过神来,胳膊就被佐伯沙弥香捅了一下:“……灯子。”
“啊?”七海茫然地扭过头,斯莱特林的翠玉正挑眉看她。
“你……笑什么?”
“什么?”七海下意识地摸了下嘴巴,发现自己真的在笑。她咳了一声,放下手,一秒钟切换回往常的处变不惊:“我们进球了,我高兴啊。”
“……”佐伯抱起手臂,没接话。
——真是这样吗?她以余光怀疑地打量着身边人。对方眼神游移,看起来并不像其他观众一样聚焦在激烈的鬼飞球争夺战上。
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是在笑什么呢?
佐伯皱着眉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思路就被一片愤怒的咆哮打断。
“怎么了?”她慌忙去看球场,听到解说员比先前高了好几个八度的声音:“兰登·诺特!卑鄙无耻、令人发指——”
“诺特联合另一个击球手夹攻赫奇帕奇的队长,”鲁道夫冷着脸解释,“一棍一棍来回兜着打,直到他被游走球撞下来为止。还好瓦拉内一直在往低空飞,应该不至于受太重的伤。”
“医护人员都进场了,至少他这场是打不了了,”佐伯以指节敲击着扶手,单边眼镜的链条哗哗直响,“这就是兰登·诺特所谓的‘新战术’?他到底是在打球还是在打人?实在太难看了。”
“无耻,但有效,”七海冷笑,“现在赫奇帕奇只剩卢平一个击球手,怕是没人能挡得住他了。”
“他转移目标了,”鲁道夫倾身,“追着追球手打去了。”
赫奇帕奇的追球手在配合上稍逊于斯莱特林,揪着刚刚敌队两名击球手逼迫瓦拉内的空当,他们在爱德华的协助下打下了好几个球,让比分反超了20,但是诺特两人杀回来后,形式就急转直下了:爱德华独自在两颗游走球的围攻中苦苦挣扎,自保尚且勉勉强强,更别提保护队友。没了击球手的庇护,赫奇帕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斯莱特林的追球手压着打,比分追平又超过,一会儿就达到了惨痛的70比130。
随着爱德华·卢平终于因疲劳而被游走球击中左肘,赫奇帕奇的看台上迸发出阵阵愤怒的呐喊,浪潮一般席卷全场,几乎震破七海的耳膜。
“谁来管一管他!”鲁道夫咬牙切齿地环顾四周,好些斯莱特林都与他一样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还是比赛吗?他是怎么选上魁地奇队长的?”
“你问他哥去——啧,卢平也被逼到死角了。”七海咬着下唇,内心担忧起来,佐伯却忽然“啊”了一声:“你们看赫奇帕奇的找球手!”
七海赶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西场的小糸侑猛然开始急速上冲,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愣了一下,也紧跟着冲起来——
“是飞贼吗?”解说的格雷德变得激动起来,“赫奇帕奇的找球手看到金色飞贼了吗?!”
这一嗓子把全场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竞速中的两名找球手身上。兰登·诺特迅速改变目标,往小糸侑的方向狠击了一棒,侑却仿佛看透了他的举动一样急停了一把,游走球从她前方一两米的地方飞过,撞上了刹车不及的斯莱特林找球手,差点把他从扫帚上打下去。
“打中了左腿——天呐,那一定很疼。”格雷德嘴上这么说,语气却全无同情。场上一阵哄笑,诺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地转过身,发现爱德华·卢平早已趁机逃脱夹攻网,与己方追球手重振攻势了。
“飞贼呢?”鲁道夫急切地搜寻着,“有人看到飞贼了吗?”
格雷德的解说回答了他的疑惑:“根据刚刚的回放影像,没有人看到飞贼——是的,虽然很难相信——‘冷静的找球手’刚刚上演了一出声东击西的假动作。我们有理由相信那是为了吸引敌队击球手的火力,进而帮助卢平脱离困境,令人赞叹的友爱精神!”
“的确了不起,”佐伯笑道,“我看了那么多比赛,从来都是队友掩护找球手,还没见过找球手反过来掩护队员的。”
七海定定地看着高空中那个娇小的身影,胸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陌生得让她心头一紧。攥着扶手,她努力尝试从一团乱麻里理出头绪,却发现自己连问题本身都读不懂,更别谈解开了。
铁栏很冷,掌心却热得发烫。七海将目光投向混合看台,那副小糸侑的海报已经被日向朱里复制了好几份,正忙着分发给前后左右的人。格兰芬多追球手骄傲的笑容感染了她,胸口的不适逐渐被相似的而微妙的自豪感覆盖。
是啊。七海慢慢地想。大概我和她们一样——都是为朋友如此出色而感到自豪吧。
褪去易容药水所赐予的假面,侑是第一个真正接纳她的外院朋友,会觉得这种感觉陌生也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