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总是假正经/天后总是不正经(77)
南兮不敢去看身后那两个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她看了看被塞进手里的化妆水，怯怯地抬眼皮，冷不丁撞进池颜的眼眸里，心里一突，脸更烫了。
池颜深深看了她一眼，对杵在病床边神色各异的果果和张莉说：“你们先出去吧。”
果果和张莉出去了。
南兮心知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她很快调整好状态，拧开卸妆水，把液体倒在棉布上，附身认真地为池颜卸妆。
池颜配合地闭上眼睛。
帮别人卸妆比自己卸妆麻烦多了，池颜还是躺着，南兮更要小心免得把床单弄脏。脸上的残妆卸完，南兮拿干净的棉布沾了清水一遍遍帮她把卸妆油擦掉。
弄完这些花了十几分钟，没了妆容的掩盖，池颜惨白的脸色暴露无遗。南兮越看越揪心，轻声细语地说：“我再给你擦点精华液。”
“不用了。”
“不擦的话脸会很干的。”
“没有关系。”池颜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神如水般注视着她，说的却是：“你回去吧。”
南兮愕然道：“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啊？”
“……”池颜顿了顿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池颜都这样了她哪里睡得着？
“我想留着在这里陪你，”南兮满是心疼地看着她，“可以吗？”
池颜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尽量委婉地说：“这里有莉姐和果果就够了……你爸妈不是来了吗？他们要是知道你不回去会很担心的。”
“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
池颜张了张嘴。
南兮突然握住她的手，有些委屈又有些赧然地说：“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你受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池颜嘴巴闭上了。
“虽然我不能帮你承担痛苦，可是有我在这里陪着你不好吗？”
“……”
南兮直直看着她双眸，执拗而严肃地说：“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今晚我是不会走的。”
“……”
池颜为什么不说话？
南兮怕她不同意，又想说些软话：“Leah，我……”
“我不是Leah。”
第40章
南兮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以为坦白是件很容易的事, 临门一脚池颜突然犹豫了。
心里有股异样情绪左右着她, 池颜分辨不清那是什么, 也许是紧张, 也许是害怕。
紧张什么？害怕什么？这些无从思考。对上南兮那双充满关切又茫然的漂亮眼睛, 池颜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如果知道她不是“那个人”，南兮还会这么担心她吗？
和南兮认识时间不短了, 池颜第一次听到她说那么多软话，那种亲昵又不自觉流露娇羞的语气只有情人之间才会这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Leah的人。
潜藏在内心深处一种类似嫉妒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池颜皱了皱眉。
南兮以为池颜是哪里不舒服, 也管不了池颜同不同意她留下来，上前一步问：“Leah你没事吧？”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名字这么刺耳？池颜制止了她靠过来想要查看的动作。
南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两只手不知所措停在半空中。池颜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对，是不是腰伤发作了？需要叫医生吗？
池颜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吐了口气, 直视着那双只剩下关切的双眸, 声音低而缓地说：“对不起，有件事瞒了你很久。”
南兮表情一滞，直愣愣地问：“什么事？”
“你有没有听说过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南兮机械似的重复一遍, 不明白池颜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眨眨眼道：“是不是有个电影叫这个名字？”
南兮大脑快速搜索记忆，还没等她找到一些关键信息, 听到池颜幽幽地说：“Leah，她是我的第二人格。”
南兮脑子顿时卡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知道池颜有双重人格的只有身边关系亲密的部分亲友，以及为她诊治过的医生。每一个和她合作 过的助理和经纪人都要和她签订一份严格的保密协议，池颜不是第一次主动跟人坦白过自己特殊的身体情况。
因为这种特殊，N年前陈彦声向她表白的时候，池颜残忍拒绝了。
出道十几年，池颜和男艺人有过无数的绯闻，不管媒体传得多么离谱，她从来没想过要和任何人发生超过亲情和友情之外的感情，她从不与人暧昧，也从来不去不奢望那些东西。
去年她还出了一张叫做《独身主义》的专辑，感情立场可以说是十分明确了。
“独身”这个词早就在池颜心里根深蒂固，可是“那个人”总是试图打破她的原则。
在得知“那个人”第一次调戏南兮后，池颜为了避免一系列麻烦发生故意疏离南兮，好不容易起了点效果，可是到了下一次，“那个人”还是会跑去招惹南兮。
如果只是“那个人”一头热倒还好，直到某一天，池颜意识到南兮对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昨天晚上“那个人”跑去找南兮表白，南兮同意了。不管心里多么抗拒，池颜明白这件事瞒不下去了。
池颜用力闭上眼睛，把暴露在眼底的脆弱情绪压下去，再缓缓睁开。她已经酝酿好说辞：“在我十岁那年第二人格就出现了，不过那个时候，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十二岁的时候，我被我养父母从福利院带接走了，他们带我去看病，医生诊断说我有双重人格。我原来的名字叫池雅漫，当了歌手以后才换了池颜这个艺名。”池颜顿了顿说：“Leah……是我的第二人格给自己起的名字。”
“……”南兮震惊得说不出话。池颜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是放在一起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池颜只是想跟她讨论什么电影，没想到池颜说的却是自己的事。
池颜有双重人格……怎么会这样？
等等，双重人格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兮对于这个词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她不知道这是一种病，还是有的人天生就会这样，她只知道双重人格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南兮只在电视作品里见过双重人格，第一次看的时候还觉得设定蛮新奇有趣的，可是这种情况放在池颜身上，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玩。
南兮小小的脑袋被无数的疑问和震惊填满了，嘴巴微张，两眼呆滞地看着池颜。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蠢。
这副表情在池颜看来却是另一种解读——是难以接受吗？
池颜微不可闻叹了声气，兀自说道：“每当我身体或意志薄弱的时候，第二人格才会表现出来，你应该能感觉得到，我和Leah几乎是完全相反的性格，她是个很极端的人，冲动、任性、脾气还不好，不喜欢被人管着，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也从来不听别人劝解。”
“……”南兮错愕不已。
每次池颜主动找她，南兮都觉得池颜有些古怪，可是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平日里她接触的池颜都是温温和和的，可是独处的时候池颜就好像变了个人，热烈奔放，时不时还会表现出一些负面小情绪。
她一直以为池颜是因为平日里压抑太久，跟她独处时才会卸下伪装放飞自我。听完池颜一番话，南兮不禁陷入沉思。
那个她以为是在放飞自我的是池颜的第二人格的表现？
这话题太深奥了。
南兮脑子乱得像一团浆糊在里面翻搅，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晕乎乎问道：“昨天晚上……跟我表白的是？”
“是第二人格。”池颜迎着她闪烁的目光坚定地说道：“也就是你所说的Leah。”
南兮轻轻“啊”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去回忆昨晚发生的那些事。
在冷风里跟她表白；火急火燎把她带到新房子吻她；趁她睡着把她抱到床上；逼她亲口表白还用手机录下来，搂着她睡觉……这些疯狂的举动，确实不像是平日里那个克制温柔的池颜会干的事。
明明昨晚池颜的种种行为都很反常，她居然没有看出来！
她被甜蜜冲昏了头脑，被那一次次没完没了的热吻搅乱了心神，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