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笑道:“哈哈哈,你的一颗心早已经飞出了草原了!报完仇,记得回来成亲!安达你放心,你的话我必将给你带到。”哲别、博尔术二人也和郭靖别过,四人连骑出林。
韩小莹牵着华筝的手问独孤逸:“你们要去临安?”独孤逸点点头,韩小莹又问郭靖:“靖儿,你呢?”郭靖道:“我也去临安...我打算去找洪师傅。”
柯镇恶点头道:“正是。黄岛主去过我们家里,家人必定甚是记挂。我们这就要回去。你见到了洪帮主,可请他老人家到嘉兴来养伤。”郭靖答应了。这边四人与江南六怪拜别,自返临安。
这一日已是第七日了,再回临安然入夜,独孤逸对黄蓉道:“你和二哥去找七公,华筝姐姐可以先在客店歇下,我去苏姐姐那边,明日咱们再回客店,在华筝姐姐这汇合。”
黄蓉挣开独孤逸的手,说:“你去就去好了!何必安排我们?怕我们跟着不成?”独孤逸抢过黄蓉的手再握住,说:“蓉儿,别闹,事关重大。”
独孤逸悄悄探入平康坊,只见蔚蓝居大门紧闭,于是飞身跃入外墙,直奔后花园而去,一路上只觉多了不少侍卫与暗哨,人人面色紧张,却不见兰儿丫鬟和苏芫的身影。
独孤逸避开侍卫,走到书房门口,见那屋里的地上隐约跪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看样子是苏芫,正要推门进去,乎听得廊道有细碎的脚步声,赶忙跳上房顶,定睛一看,是兰儿丫鬟。
那兰儿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盅茶点,推开门后又将门关上,独孤逸一个倒挂金钩,偷偷从门外向内张望。
屋内只有苏芫和兰儿二人,只看那兰儿进门后,跪在苏芫身边,说:“小姐,你吃一点吧。你怎么这样糊涂,如今跪了整整一天了,你怎么受得了。”
独孤逸听二人说话蹊跷,便收了声音,静静听两人对答。
苏芫轻轻开口说道:“兰儿,你需记得,君弱但不可欺。公子交办于我之事,因我之因素未成,本应惩罚,我自认为了解逸儿,也愿意将我性命赌上一赌。便是...便是赌输了,我也无怨无悔。公子不怪罪我,那是公子善良、也是公子年幼,作为人臣,若有了他心,便已经是背叛,如今,我更是有负于公子的重托…兰儿,无论何时,你要记住,官家永远是官家,要有敬畏。公子年少,且势单,你我更不可欺主。”
苏芫往日清亮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与疲惫,独孤逸只觉得心里一紧。
眼看着月照当空,初七这一日便要过去了,苏芫跪在那书房中,轻轻的唱到:“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唱到最后,竟是哽咽了。
独孤逸心中悲戚,只看苏芫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薄薄的信笺,递给兰儿说:“将这封信转交给公子。” 说完,拢在秀中抽出一个匕首便往胸口扎去。
兰儿急道:“姐姐,万万不可!”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当啷一声,一个瓦片打在那匕首上,匕首飞落掉在了地上,苏芫的身边,站着一个人,这,可不就是独孤逸么?
独孤逸扶起苏芫,可苏芫跪了整整一天,哪里站得住,刚刚起来,便跌在独孤逸怀里。
独孤逸见她站立不稳,便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苏芫伸手勾住独孤逸的脖子,眼角带着泪,说:“我当你不会来了。”
独孤逸摇摇头,说:“姐姐,怎么会。”苏芫伸手抹去独孤逸脸上的泪水,轻轻说道:“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独孤逸抿住双唇不言,抱着苏芫走到多宝阁旁,兰儿赶忙打开机关,独孤逸踏进了密室,将苏芫放在榻上。
独孤逸道:“我说了会来,你这是何苦?姐姐,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苏芫泪水从眼角滑落,说道:“我信你,可是我信不过自己。”
第82章 姐弟相认
独孤逸伸手为苏芫擦掉泪水,坐在榻边,说:“姐姐,我找到蓉儿了,她很好。我也见到了蓉儿爹爹,蓉儿爹爹,许了我俩在一起。”
苏芫侧过身去,背对着独孤逸,双手捂住脸,肩头抖动,哽咽道:“好,好的很。”
独孤逸伸手想要摸摸苏芫的肩膀,又缩了回来。轻轻问到:“苏姐姐,你还愿意做我姐姐么?”苏芫背着身点点头,道:“我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子。”
独孤逸低头不语,不知该如何应答。
正此时,兰儿在外面敲敲墙壁,道:“公子来了。”
苏芫擦掉泪水,想要起身,独孤逸按下她的肩膀,挤挤眼睛说:“姐姐,你且躺着休息,我认得我弟弟。”
独孤逸转过书柜,依旧将那书柜合上。
那赵昀已经坐在书房里,见独孤逸出来,赵昀从椅子上猛然站起来,眼中是慢慢的惊喜与期待,快走两步到身前来,抓住独孤逸的胳膊,叫道:“阿姐!”
独孤逸有些不习惯,拉着赵昀坐下,说:“弟..阿弟,我还有些不明白…”赵昀听独孤逸叫自己阿弟,眉眼间都是开心,道:“阿姐,我一直在寻你,阿娘说你一定活着,如今上天保佑。”
赵昀从怀中掏出玉佩递给独孤逸,道:“阿姐,多亏了这枚玉佩。
苏姐姐应当跟你说了,你我本是绍兴府山阴人,父亲名赵希瓐,是**皇帝的第十世孙,父亲本已经是宗室远房,只在山阴做小吏,你我出生的两年前,不知阿爹得了什么讯号,带着叔叔和阿娘隐姓埋名搬到了湖州道场村去住,做起了猎户。
你我出生那日,一切都变了,你刚刚出生,恰哪些恶匪来袭,爹爹将你藏在了水井中,把这玉佩塞到了你的襁褓里,阿娘和张嬷嬷躲进了地道,阿娘在地道里又生下了我。
阿爹和叔叔都被那些恶匪杀害,张嬷嬷也不敢回家,阿娘心里也害怕,便带着我和张嬷嬷一路躲藏,回到了绍兴舅舅家,阿娘说,你定是被人救走了。”
独孤逸将那玉佩放在桌上,轻声问到:“阿娘呢?”原来独孤逸对着微胖公子并无太多印象,只记得当初那公子似乎有些招揽之意,如今来看,苏芫最初刻意交好自己,也是听这公子安排,心里倒是防备之意更多一些。
赵昀也能感觉到独孤逸言语中的疏离,倒也不在意,说道:“阿姐,今夜漫长,我与你把这十七年来的点点滴滴说个明白,你便了解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问兰儿:“苏大家呢?”
独孤逸道:“苏姐姐身体不适,我让她在内室休息了,就在里面。不碍事,你仔细跟我说说吧。”
赵昀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将这过往一一道来。
十七年谷雨那日,张嬷嬷陪着全氏一直躲在地道里,因为受了惊吓,赵莒整整晚了半日才出生,全氏几乎要丢掉了一条命。
全氏心知那赵二必是遭了毒手,生下来的大女儿也必不能活了,这一家四口,竟是要同赴黄泉了,心下不禁绝望,也没了那对生的期望,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
那张嬷嬷倒是个有急智的,眼看着全氏要不行了,赶忙说道:“奶奶,小少爷笑了,赵家以后就指望他了!”全氏听得这句话,就像在那茫茫大海中找到了领航的灯塔,提着一口气,居然活了下来。
第二日上午,这一老一弱一幼从地道中偷偷出来,那道场村已经成了空,独孤求败刚带了独孤逸离开不久。这两人出来后见那井旁放着水桶,仍有水渍在地上未干,全氏心想:定是女儿藏在桶里,被人带走了,不论如何,只愿她能活着。
两人再去屋内寻觅,那还有什么活物,好在屋里藏着的细软盘缠倒是没有被贼人搜刮去,两人不敢多呆,那好盘缠带着婴儿,相扶着去那万寿禅寺投宿。
金兵肆虐,常有那逃荒要饭的南逃,万寿寺众人倒不觉得稀奇,只是道这家男人竟是死绝了,只留下这孤儿寡母弱婆,不由得多给盛了两碗素粥。
全氏虽然撑着活了下来,但是毕竟这惊吓中,身体底子受了极大的损伤,好在张嬷嬷虽然年老,但是健壮,又花钱买了一个板车,拖着这一老一小,往全氏那绍兴娘家投亲去。
全氏的哥哥在绍兴府山阴虹桥里做保长,家境还算殷实,见妹妹拖着病体,带着未满月的儿子和一个嬷嬷来投亲,倒是心疼的不得了,将这几人安顿在了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