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丞相是朕的!(192)
笑容是那么的好看,可在众人眼中,宛若疯魔。别说严大人了,就算是别的臣子也都是打了一个冷颤。
严大人被扶下去了,朝堂里呈现出一片安静。初玉尘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自己的朝服,“大司马以下犯上,压下天牢,听候发落。”
“是。”江自流应声。
卢练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要进天牢了,但是他不认为初玉尘敢对自己做什么,所以还算淡定,只回头看了柳斐然一眼,便被压下去了。
柳斐然全然当做看不见,只是心底也是有些担忧,现在是镇压了,可之后呢?
等朝堂恢复了平静之后,初玉尘淡淡地看着他们,问道:“朕欲封柳大人为丞相,你们可还有人有意见?”
初玉尘的铁血手腕,已经镇服了所有人,至少在此时,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的。柳斐然一派的人领头说道:“陛下英明。”
然后整个朝堂的官员都应和,“陛下英明。”
初玉尘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便退朝吧。”
朝臣一颗心啊,经历了这么一早上,只感觉像是成为了惊弓之鸟,走起路来,都生怕旁边有匕首飞过来。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直到出了宫,才消失不见。然后他们就带着各自还不能消化的消息,飞奔回府了。
而柳斐然自然没有随着别人一同出宫,而是找初玉尘去了,她有太多的担忧,需要初玉尘说明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初玉尘这般强势镇压了卢练,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柳斐然的心情,就像是老母亲一般,怎么都放心不下。她求见的时候,初玉尘正在更衣,她站在那儿,半欢为她换上常服。
柳斐然抬眸看去,发现自己搬离皇宫之后,初玉尘好似又长高了一些。站在那儿身形修长,亭亭玉立。她妖娆的容颜没有表情,显得格外的高贵,感觉高高在上,不可触及。
常服换上,半欢为她系腰带,她便朝柳斐然看去,唇角微微勾起,漠然的态度融化,变显得异常勾人,“太师,哦不,是丞相来了。”
柳斐然本来是满腔担忧的,可见着她这个模样,心底便软化了下来。她由衷地为初玉尘骄傲。她眉宇温柔,却也特意肃整了一下衣衫,一本正经地说道:“谢陛下册封,微臣必不负陛下重任。”
初玉尘笑容变深,挥退所有人,一步一步走向柳斐然,直至她跟前站定,两人不过半个身子距离。
“对于丞相,朕一向放心。”
柳斐然发现,初玉尘确实是长高了,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又往上窜了一小节,恐怕再过不久,陛下就要比自己高了。
柳斐然心中思绪复杂,竟一时忘了回初玉尘的话。初玉尘见她晃神,有些不满地抬手揪住了她的耳朵,“丞相在想什么?”
她的手指略凉,捏在柳斐然温热的耳垂上,让柳斐然耳后起了一列的细小寒毛。也不知是被冷到了,还是过于敏感而引发的。
初玉尘的这种举动,和以前的并不一样。以前是亲昵但是没有别的感觉,可现在,时常没有以前那么亲昵了,却总是多了几分旖旎暧昧的感觉。
柳斐然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心态问题,还是初玉尘故意塑造的。
她只知道,事情越来越往不可控的方向去了,她应该及时回头,却总是不容自主地朝那边走去。
柳斐然眸色隐隐变动,最终隐没,不敢再刚才的话题接话,说道:“微臣在想,陛下是做什么打算?”
初玉尘能感觉到柳斐然在逃开她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但是她也不过分在意,收回了手,说道:“既然都上了锅,那就自然是煮了吃了。”
柳斐然微微蹙眉,“如何煮?”
初玉尘带着柳斐然往一边的榻上走去,她这懒性子,见着榻似乎就不想动,只想赖在上边。
她上了榻,就把脚朝柳斐然抬了起来,明显是要让柳斐然脱鞋。柳斐然自然就想起了那日的事情,默默地红了耳尖。
初玉尘自然是看在了眼中,她实在是太爱柳斐然这般模样了。明明害羞,却又装得平静如常,让她忍不住想尽办法去逗她。
见初玉尘这般自己不给她不脱鞋她就不放下来的样子,柳斐然也是心中暗叹一声,为她褪去了鞋子,只是这一次她不肯再为她除去袜子,说道:“天冷,袜子就不要脱了。”
确实,这几日天气渐冷,将要入冬。初玉尘也不好再像上次那般勾引她,也没有强求。
两人上了榻,初玉尘没有形象地爬到了柳斐然跟前,然后头朝她腿上躺了下来。柳斐然不知是不是该阻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初玉尘已经舒服地叹息了一声了。
柳斐然一时双手不知道该如何放下,初玉尘就开口了,“他不过是仗着他有兵权,而他的兵又恰好在坚州一带罢了。只要抢了他的兵权,他就跟纸糊的没区别。”
柳斐然被正事吸引了目光,也就没有再纠结她躺自己腿上的事情,问道:“那如何夺走他的兵权?”
“消息明日应该就能回来了。”初玉尘拿起柳斐然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时不时滑过自己的指缝,亦或是掌心,微凉柔软的触感,让柳斐然总是不由自主分一丝心神到自己手上。她一再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耳尖也还是越来越红。
“什么消息?”
“他犯事的消息。”初玉尘笑容不深,可媚眼里的笑容却很深,情深而眷恋,明明说着正事,可分明心都在柳斐然身上。
“他这些年一直在祁城,对于军队其实掌控力已经下降。再者想要代替他的自有人在,朕让人去调查了他的过去,以及和他的副将谈了谈,就有把柄了。”
柳斐然听得仔细,“又是什么把柄,能够把大司马掰倒?”
“军功作假。”初玉尘笑容变淡,“当年他纵容底下士兵掠杀普通百姓充当军功,这件事被朕查出来了。再者他还有一些别的把柄,加起来他便在劫难逃了。”
柳斐然吃惊,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她本欲再追问,却见初玉尘说完这一些话后,握着自己的手睡着了。
初玉尘眉宇是带着一丝疲惫的,想来也是,她一个人对抗了整个朝堂,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用上,她便把他们都镇压了下来,霸气地宣告了她的决策。
她冷静而霸道的决策之下,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努力,这些都没人知道。
柳斐然怔怔地低头看着她,心底怜惜,忍不住伸出没有被握住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她。
初玉尘在睡梦中,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第164章
卢练下狱的消息,随着百官散朝都传开了。叔青司虽然在家中仿佛朝廷都与他无关,实际上一直都是竖着耳朵倾听。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叔青司不禁一脸愕然,连番追问怎么回事,然后了解到了过程的他,只觉得心中难掩的复杂和失落。
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卢练竟然出言不逊,这么胆大的行为,他也敢做出来。二是初玉尘竟然这么强硬,直接就让江自流带兵闯了进来,以铁血手腕直接镇压住了反对的朝臣。
这其中有不少是叔青司想不明白的,一个是江自流为何能带兵出现在那里?他不是被派去守城门了吗?他能出现在长弘宫外,并且带着禁卫军,是不是代表着雷经年被收服了?难道仅仅是这半个月的时间,就能让江自流打败雷经年,收服禁卫军吗?
还有一个叔青司想不明白的是,初玉尘完全不惧怕卢练的兵权,说关押便是关押,一点都不担心造成暴动,她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了手中吗?
难道是金虎明确了倾向柳斐然?
叔青司想不明白,心下更是担忧。他总觉得卢练下狱,并不仅仅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这么简单。初玉尘如此霸道,说一不二,卢练之前三翻四次得罪于她,叔青司不敢保证,初玉尘会不会杀鸡儆猴。
而今初玉尘圣旨已下,丞相之位已然不保,叔青司心中是一片失落。可比这失落更为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安然脱身。
他现在是真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了得到兵权的支持,选择了与卢练结亲。卢练做事不经头脑,本是他在跟前打头仗,却不想最终把自己送下了天牢,叔青司怎么都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