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丞相是朕的!(116)
“徐大将军一死,西仓自然无法再守住,花柔基等人成功进入了城池里进行了一番掠夺。抢夺到了差不多的粮盐布料等再离去。石烈便领人装模作样的打反击,因为大部队已经撤离,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些弃子,所以石烈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把敌人全灭了,因此得到了先皇的赏识,西仓也变得在石烈的掌控之中。”
“西仓在石烈的掌控之中,其实便是在太尉的掌控中。太尉身为德鲁王爷的儿子,也就是说,您也是元国人,自然会对元国有所偏袒,再加上拿捏住了元国旧人的命脉,自然是要开市换取自己所需的物资,也为了让元国旧人活下去,以暗中发展你未来的图谋。”
柳斐然提到张震丘是元国旧人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他的那几个儿子。最小的那个儿子甚至忍不住问道:“父亲,这都是真的吗?”
“柳大人冰雪聪明,推测得一丝不误。”张震丘赞赏地看着柳斐然。
柳斐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只是我想不明白,太尉已经是位极人臣,为的又是什么呢?真的只是因为爱国,想要得到那异姓王爷的位置?但太尉应该明白,就算是元国复国,占领了整个璟国,那边的人,恐怕也不会让你顺利得到王位才是。但是像现在,太尉您权倾朝野,又与一般的王爷有什么差别?”
“爱国?呵呵我对元国并没有多少旧情,那圣旨我还留着,不过是因为上面提到了我的父亲罢了。”张震丘盘腿坐在地上,用着已经有了不少伤痕的手去轻抚囚衣上的脏东西,“我和花柔基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开市之后我可以得到草原上特有的物资和马匹,充实我自身,有何不可?”
“充实自身,又为了什么?在祁城,根本不允许府邸中拥有护卫队。”柳斐然否定了这个说法,然后她想到了封州,忍不住皱眉,“难道你想自立?”
“呵呵”张震丘笑而不语。
柳斐然震惊了,“你是想拥兵自重,还是想在封州一带自立门户?是了,封州一带已尽数落在了你手中,我一再派人去打探都有去无回,你竟敢打这么大的主意,你觉得,有哪个朝廷会答应?”
“所以我要有自己的兵马。”张震丘平静地诉说着他曾经的雄心壮志,“异姓王爷?若只是普通的异姓王爷,我怎么会稀罕,我要做,就是要做有自己军队的异姓王爷。”
“花柔基答应了?”
“不仅仅是花柔基答应了,还有人答应了。”张震丘露出了一个难以让人去理解的笑容,“毕竟皇位和封州附近城池相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他们就算是想要对付我,那也是他们成为皇帝之后的事情,可是那时候他们的皇位能坐多久还是个问题。”
“太尉图谋之大,实在是佩服。”柳斐然不禁吐出了一口浊气,他分明是想要把天下搅成大乱,然后趁机侵占自己的领地,实现自己为王的图谋。只是他说的还有人答应了,这个人又是谁?指的是别的游民部落首领?还是另有其人?
柳斐然定定地看着张震丘,“还有人答应了,这个人是谁?”
“还能是谁?”张震丘笑着反问,“当然是想要这皇位的人了。”
柳斐然拧眉,“祯王”
张震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岔开了话题,“柳大人,你说了这么多也辛苦了,我来替你说吧。封州之地我本不想作为基地的,可是我的族民们,却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上书于我,非要我带领他们走向成功,我不忍让他们失望,自然也只能把这责任扛在身上了。不过我马上就要死了,也不知道我这些便宜族人会怎么做。”
毋庸置疑,封州没那么容易平静下来,柳斐然经张震丘提醒,也知此事势必要留心。
“柳大人说的这些事情,我都认,都写下来了吗?我画押。”张震丘潇洒地伸出手来。
柳斐然看向旁边书写的官员,那官员一直在奋笔直书,直到此事他才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已经写完了。他放下笔来,小心地捧起这一纸罪状来,递给了张震丘。
张震丘看都没看,直接咬破了手指,在最下方按下了自己的指印,认了罪。
柳斐然完全没有想到张震丘竟然会这么爽快地就把所有事情都认了下来,她以为她还得努力找出铁证才行。只是他这番作为,却让她觉得心有不安。
张震丘把手中的罪状一扬,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琢磨的笑容来,“柳大人年轻有为,老夫实在佩服。既然罪状已经认了,柳大人,请。”
柳斐然接过状纸,大致看了一下,然后妥善收入怀中,恭敬地朝张震丘行礼,“张太尉,来世再见了。”
张震丘摆摆手,柳斐然便走出了监牢,却在临出去之前,听到了张震丘的声音传来。
“对了柳大人,老夫还备了一份薄礼给你,希望你收到礼物的时候,会喜欢。”
柳斐然猛然回头,张震丘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带笑。
平静,而又蕴含着一种戏谑。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恢复更新了。哈哈哈哈哈哈事实上放假码字都是假的,我天天浪到没边。
第98章
张震丘给柳斐然备了一份薄礼?这一份薄礼,又会是什么呢?
柳斐然自天牢出来之后,就满心牵挂在他说的这句话上面。可是张震丘不说,她也没有办法得知这到底说的是什么。就算是拿到了他画押的罪状,可是柳斐然也还是有一些心不在焉。
把罪状递给了圣上,柳斐然走出了宣宁殿,恰好遇见了往这边走过来的初玉尘。初玉尘本就是听闻柳斐然进宫来了,故而过来的,此时便停下了脚步,行礼后问道:“少傅,如何了?”
柳斐然含笑点了点头,“太尉供认不讳,徐大将军是冤枉的。”
初玉尘吐出一口气,喜逐颜开,看着倒是眉眼弯弯,可爱得紧,“太好了,不枉我们辛苦这一些日子。”
柳斐然见着她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笑开了眉眼,不过该说的事情她也是会说,也是为了给初玉尘一个提醒,“只是有一件事,还请殿下也多加注意。”
“什么事?”
柳斐然便把之前张震丘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她揉了揉眉心,“与我有关系的,不外乎这么几个人,殿下,苏望,现在大概还有江自流。玄珂虽和我有关系,但与朝廷却又无关。”
“张震丘必死无疑,如果他真的要发动起临死一击,无论是攻击谁都是有可能的。”初玉尘倒是很认真地考虑起了这些可能性,“就算是玄珂姐姐,也不能放松警惕才是。”
“是啊,我是有这个打算。殿下最近不要轻易出宫门,一旦出门了一定要带好防卫。苏望和江自流两个人武功高强,倒不必过于担心,至于玄珂我就让她最近先不要出门了。”柳斐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很快,张震丘的判决就下来了。和当初初闻昊曾口头说过的一样,全家抄斩,无一幸免。上一次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还是几十年前时候,秦丞相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
但张震丘有着通敌的罪名在前,又有着无数的贪污贿赂在后,这个判决一出,也没有任何人敢抱反对的意见,只是在宣判的时候,文臣武官,都不禁暗中多打量了各自几把。
张震丘一死,那么,又该是何人接任太尉一职?
这些事情都暂时不表,毕竟当下之急,还是那张震丘斩首一事。
行刑这一日,严寒的初春初见变暖,街道上出现不少的燕雀在飞翔。当张震丘一家从天牢之中被压出来之时,街道上的百姓全都涌了出来,臭鸡蛋烂菜叶一类的全都往上边扔了过去。
“呸!贼子!”
“死吧,去死吧!”
一些百姓激动地叫着,场面乱哄哄的。官兵努力压制住暴动的人群,为囚车开了一条道路。囚车最前面的就是张震丘,才不过走了一段路,他身上已经挂满了各种烂叶子,他眼神浑浊,身形消瘦,早已没有他作为太尉时候的威风凛凛了。
张震丘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背后自己家人哭成一片也不曾理会。他就这样抬头瞪着眼睛看着太阳,刺眼的阳光扎得他眼睛生疼,眼泪哗哗下流,竟看得见眼泪里混杂着些许的血。
全部人都被压在断头台周遭,张震丘为首的率先被压在了断头台上。白色的囚衣黑色的长发,密密麻麻站了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