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51)

作者:小学池塘边生长的moss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布衣生活因缘邂逅天作之合市井生活 关键字:主角:晚芸,罗浮┃配角:陆青辞 大概是两个深渊里的女孩相互救赎的故事吧。(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写文案,我已经不知道改了几次了)文艺版:\如果你去到庙里,一定要告诉菩萨,来世,我只想做你檐下的苔藓。当你抬头看时,光明里有太阳,暗处有我。\旧文案不行,新文案不会写,那要不我给大家唱个rap吧。罗浮:我貌美如花,不讲废话,有朝一日,遇见人渣,管他才华,想他被杀。点击展开

“当然能啊,我的脚还能比泥脏不成了。”

“你太坏了。”春花连故作生气的样子也不会有。她说这话时,完全是笑嘻嘻的。

春花打了一盆新水,在等新水盛满的间隙,她说,“小夫人,我今天想回家一趟,送些药给爹,正好周夫人给了我一盒蜜蜡封住的药丸。”

“原来你就是为了要你爹的药,所以才不要府内新衣裳的啊。”

“衣服年年有穿,年年都会旧的。”春花不好意思地笑笑。

晚芸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闪着水光的果子,懒洋洋道,“好的,没问题。不过你家是做什么的啊。你看我白日也闲着,不如带我去你家做做客呗。”

春花惊掉了下巴,“嗨,我家不就是打铁的呀,什么铁榔头,什么铁锄头,铁钩子啊,我们家都做。”

“带我去看看嘛,我都闲得骨头生蛆了。”晚芸斩钉截铁,“你看,是不是。”晚芸撩开袖子,给她看胳膊。春花笑着推开,“哪有啊,又开玩笑。”

晚芸迫切地想出去散散,至于晚上的游街,那根本不是消遣,一定是巨大无比的折磨,她得混在一群珠光宝气的人中间假装自己绝不是平民。这种假装,让她想起穿着狼皮混在狼群里的羊。此外,还有一点,该怎么说呢,就是富贵人见过了,也不觉得新鲜,并不想与之多多亲切,就像池塘里的莲,开上四分之一的水面就好,大红大绿就特艳俗。在毫无缝隙的莲塘里,情愿只做掀开后藏着小虾的水石。

昨日在见陆苑后,她同罗浮各自回了家,但是听说罗浮在夜里又出了事。

罗浮突然放火烧了罗大人的鸽子窝。

晚芸听到时,忍不住“啊”了一声,觉得罗浮这姑娘,真是有点脾气。

据说是罗大人率先开口,提起罗浮及笄礼即刻前往京城后所需注意的事宜。

晚芸在夜间端着热气腾腾的薏米茶,坐在院子里休养,听到周府的下人们你一嘴我一嘴地讲着从罗府传来的八卦:据说在交谈后,罗小姐是施施然地走出大堂的,甚至在走出大堂前还安安静静地喝完了一小盏橘茶汤。这个季节喝橘茶对身体大有裨益,所以罗小姐还是在乎自己的命吧。众人七嘴八舌。就是可能脑袋有点不正常,不然干嘛同爹对着干。

晚芸将茶碗往他们的脚下一摔,“你们才有病!快去干活!”她在学管家的口气。

众人讪讪地走了。晚芸知道他们今夜又有夜话了。

晚芸在遣走了下人后,爬过梯子,一鼓作气地翻进罗府的院子,果真看到一群没家的鸽子如走地鸡一样一地瞎走,脖子一伸一缩地,时不时啄一口地面,以为老家在地皮下头。院子里有烧秸秆的焦气。

晚芸一路躲躲藏藏到罗浮的住处。

罗浮已经睡下了,是穿着亵衣给她开门的。但罗浮长发覆面,避过任何的眼神交接,转头又打下床帘,将自己埋在锦缎被子里,“你别看我,我的脸肿了,有五个红指印,不好看。”晚芸说,“我不看。”但她掀开帘子的一角,将她柔软的手伸进罗浮的被子里,然后轻轻地将手抚在她的脸上。晚芸察觉到罗浮的脸灼烫得厉害,应该是被打的极狠的,以致于摸上去像一个遭火吻过的小山丘,幸好空气里有沁凉的药香,应是已经上好药了。

罗浮不动声色的眼泪滚在晚芸的手心。

“你说你啊,干嘛老要鸡蛋碰石头。”晚芸轻轻地摸着罗浮的脸。

“没有啊,哪有能吐火的鸡蛋。”罗浮的声音闷在被里,听上去更委屈了。

晚芸装作很惊讶地样子,“啊?火是你吐出来的啊?”

“哎,对。我吃了一个灯笼鬼,所以能吐火了。”

“幼稚鬼啊你。”晚芸靠在罗浮的床架上,想现在自己夜里翻墙的本领愈发出神入化了,也许将来可以发展为飞贼,作为朴素生活里的副业。而罗浮也有这样做恶事的潜力。她们或许可以一起死在冥冥之中的报应里。

春花家的院子巴掌大,却五脏俱全。有单独的水井,他们不愁跟邻居争抢,相当怡然自得。这水井就是他们的气脉。晚芸看着这水井围了一圈严密的,异军突起的铁网,不禁觉得这水井愈发有点高高在上的样子了。院子里划了一小片方块地种些蔬菜,蕃篱上蹭蹭地爬上了丝瓜和黄瓜藤。木质的蜂箱占据了院子的半面江山。这个院子是活的。小狗不停地乱吠。小孩一直打闹。

晚芸以前没听说过,春花家竟养了这么多条小狗,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她对春花是一无所知的,只知她是手脚麻利的丫头,可周府里多得是这样特征的年轻女孩。

“我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春花一面说,一面挨个捧着他们的脑袋亲。

“我一直都觉得你还是个孩子,原来早就是个大人啊。”晚芸揶揄她。

“穷人家的孩子,从会走路开始,就要做个大人。”春花有些苦涩的迷雾圈在眼睛里。

“姐姐,姐姐,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春花那一头黄毛的小妹妹急促地拉着春花。

晚芸便抬腿,一起去凑个新鲜。

几个人头围在一个木桶四周。

里面是桃花水母,透明的,在淡水里沉沉浮浮,浮上来是收拢起伞的,沉下去伞又散开了。是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好看。”晚芸赞叹着,心里想的是罗浮说不定也会喜欢,于是对春花说,“卖给我行不行?”

春花一口便说好,但是弟弟妹妹全“哇”地一声哭了。

晚芸一愣,心内咯噔一声,懊悔自己怎么变成了小孩最讨厌的,动不动就横刀夺爱,自以为是的大人。

“不要了,不要了。”晚芸连忙摆手。

“周姐姐,我下次去河边,再给你搞一只。”黄毛妹妹抽泣着,怯生生地摸了摸晚芸袖口的鸢尾绣花,然后声音陡然弱了下去,“不过,有钱的周姐姐,你要多给我们点钱哦。”

晚芸还没答,屋内就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小池!有没同你讲过,女孩不要随随便便说‘搞’这个字!很难听。”

晚芸没听出所以然,倒是春花着急得不行,连着手都在发抖,“你别骂,家里来客了,周小夫人来了!”晚芸对她的慌张和突然的介绍感到不知所措,猛然才想来,方才那男声怎么跟陆苑那样相像。

“陆苑?”晚芸叉腰,朝里屋大喊着,“陆苑,是你吧!”

“不是不是,是我爹呢。”春花顺嘴扯得谎,跟夏日里飘雪一样真。

“春花,你爹喝了药,躺在床上休息。”陆苑大大方方地从厨房里出来,靠在门边,“你认我做爹,我可不想答应。”

“你们认识多少年了?”晚芸震惊不已。常梁当真只是个圈子而已。

“好多好多年了吧。”陆苑微微仰着头,似乎在思索遥远的事情,“自打我搬来常梁,就时常来这个院子里偷菜,偷到狗都以为我是他们家亲戚。”话说完,他就吹了一声口哨,果然院子里的大狗小狗全招摇着尾巴凑他脚下,拿鼻子来蹭他的膝盖。

难怪春花最近很有些放松的姿态,原来是傍上了青梅竹马,而青梅竹马又傍上了陆家这座巍峨大山。

晚芸见到他,有些气不打一出来,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昨日未讲完地完的话抖落了一遍,“陆苑,你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陆家已经有了陆青辞,他是堂堂正正的陆家公子,他因手臂被废而不受待见,那你这个私生子不也一样残缺不全的,你以为你能捞到什么好处?”

陆苑冷声,“筹码自然是越多越好,为何要放弃一个呢。陆大人自然不像你一般傻。”

“小夫人,阿苑,你们快别吵了。”春花快哭了。

“我没想跟他吵。”晚芸指着陆苑骂,“你不知道他在陆府人面前装得有多卑躬屈膝的。他娘的,就是个虚伪狡诈的变色龙。”

陆苑顿时不气了,冲着晚芸微微笑,“那你的罗浮呢?她表里如一,是不是?”

晚芸哑住,嘴巴微微张开。她什么也法辩驳。她一旦开口否认,自己就成了不真实的人。只是她还是笃定地说,“可我接受她,这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都一样。”陆苑得意地摊摊手,“晚芸小姐,别觉得我不要脸。可我也想横金拖玉,跟我心爱的姑娘在一块儿。”他拂了拂旧衣上的菜屑,“就像今晚,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子女,不都要人模狗样,红绸绿带地去到名利场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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