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36)

作者:小学池塘边生长的moss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布衣生活因缘邂逅天作之合市井生活 关键字:主角:晚芸,罗浮┃配角:陆青辞 大概是两个深渊里的女孩相互救赎的故事吧。(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写文案,我已经不知道改了几次了)文艺版:\如果你去到庙里,一定要告诉菩萨,来世,我只想做你檐下的苔藓。当你抬头看时,光明里有太阳,暗处有我。\旧文案不行,新文案不会写,那要不我给大家唱个rap吧。罗浮:我貌美如花,不讲废话,有朝一日,遇见人渣,管他才华,想他被杀。点击展开

“我只给需要银子盘活的人帮忙,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姐,一时心血来潮,是想做什么狗屁勾当啊?我告诉你们,我不做两头迷的生意。”夏念又使劲扯了下晚芸的头发。

“夫人,你先松手吧。我们慢慢跟你说。”罗浮好言相劝。

夏念哼了一声,将手放下。

罗浮在夏念另一侧坐下,“我告诉您,我的秘密。”

当罗浮说出“我的秘密”时,晚芸心头一紧,脑内电花石火,如金色瀑布。于是她的手跃过夏念的背,抓住一角罗浮的袖边,示意她别惹祸上身。

罗浮不以为意。

她说,夏夫人,我喜欢晚芸姐姐,就是你左手边坐着的那一位,所以我想要个世外桃源,可以原谅我所有的不正常,不善良和不孝顺。可我们都需要先逃,先逃到天涯海角,隐姓埋名,说我们是亲生的姊妹,然后光明正大地永远不再分别。

夏夫人,我们一定要在明年开春后离开常梁,所以拜托您了,救救我们。

晚芸听到罗浮讲这话,几乎泫然欲泣。为了掩人耳目,她脱下鞋袜,也将双足泡在热水里,以便藏掖一些情绪。这热水里熬煮了什么中草药,水有些发褐,猜是生姜,当归和益母草。晚芸的脚沾到热水,她开始全身发热,热上心头。

第24章

夏念就住在常梁城区,离平康里几步之遥。她的主顾绝大多数出身这里,不是老鸨便是粉面女子,大家亲如姊妹兄弟,能共用竹杯喝山海棠酒。这里永远热闹非凡,有数不尽的丝绸金钗,有抹不开的胭脂红粉。夏念跟罗浮和晚芸说,你们还是我头位来自富贵人家的顾客。晚芸看破她的暗喜,说道,那你现下,心里是不是乐得想撞墙。原来世上的人,不论出身高低,都一样卑微可怜。夏念露出齿贝,笑得大声,说道,是啊,才晓得人都是纸糊的,你们糊出一枝牡丹花,我就只能做路边的野蒲公英,但追根究底,又什么不同呢。

没有什么不同。人们拿到不同分量的糖,有人吹出凤凰九天,有人却只能吹出一只鹧鸪的图形,但所有人都被安置在糖棍上,插在稻棒里,等着神明来购买收取。一样被待价而沽。一样拥有有尽头的寿命。

她们商议每月的水曜日在夏念的住处碰头,夏念则会在日曜日帮她们把真货给送到黑市里去。

晚芸感觉心头大石落地,一连安眠几日。

到了水曜日的清晨,周老爷周夫人请了一批伶人来唱曲儿。晚芸心情大好,便难得凑了一回这样的热闹。她心满意足地坐在暖烘烘的太阳下,等伶人出场,夫人老爷还在早膳。春花激动地跟在晚芸身边说,“好像到了过年一样,很吉祥很美满的时候。”周庭尘则一直郁郁寡欢,晚芸看到他的手上有伤,便一直打破砂锅问到底。周庭尘说被庖厨里的热油勺子给烫了。晚芸说,“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勺子是怎么烫出一长条青紫色鞭痕的。”

“春花,你说是怎么回事?”晚芸突然火起,厉声问道。

春花被晚芸一嗓子吓的“噗通”跪下,“小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啊。”

晚芸被这一跪震得说不上来话。她以为自己和春花勉强也是朋友,于是她不想再看春花,私以为春花是一定知道内情的。

“算了,如果你觉得我帮不了你,你就一直对我沉默吧。”晚芸有些生闷气,对周庭尘说了些话,便板着脸,不再多言了。她的好心情今日又见了底。

管家举着托盘,送了碗养生汤来。他每日都会送来,汤汁是透黄的,可清晰见到碗底沉着红枣,桂圆和熟地,以及不知来路的整瓣杏色的花朵。这是什么花?她问过,但只得到“这是补气健脾的草药”这样泛泛的答案。

一直问什么也不答的周庭尘却怯生生地,偷摸摸地扯了扯晚芸的衣角。晚芸看向他,发现周庭尘在冲她摇头,一幅欲言又止,被人胁迫的模样。

晚芸也冲他摇头,她想说,我的事情,你别管。但管家在侧,她根本无法张口,所以也只能一直看向周庭尘,一面将不明所以的汤汁全部灌下喉咙,就像她刚来到周府的第一日一样。她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清醒。管家似乎发现发现了周庭尘神色不对劲,便大喝了一声,“滚去晒被褥!”

“他不去。”晚芸拉过周庭尘,“他哪里也不去。他今天就专门伺候我。”

在府内的戏竟没有任何想让人看下去的欲望。没有穹形藻井,没有垒得高高的戏台,就是四五个伶人在两米的地方唧唧哇哇。周夫人泪如雨下。晚芸吓了一大跳,她惊讶台上到底演了什么戏。

“要是我琛儿活着,也该是这样妻妾从群。”周夫人摇摇头,刻板的面庞难得显露一丝柔和,但她的腰板比铁板还硬朗。周夫人总让晚芸想到以前村落里的一个杀鸡犯,那个杀鸡犯是捣青麦面的,后来不知为何,毒死了隔壁家养的八十只鸡,现在她还关在牢里。杀鸡犯的背影就跟周夫人很像,凶狠,不留情。

“别着急,死了也可以。”周老爷劝她宽心。

周琛是周家的独子,早死得透透的,死人要怎么娶妻?晚芸想到了这个问题,她还想到出了府门后,外头人都喊她周小姐,而在周府内,丫鬟仆从都只叫她“小夫人”。酸涩浮上眼睛,她眨了眨,又当一切如常,就像只是吃了一口过夜的荐酒菜,咽下去就没事了。

傍晚,周夫人周老爷要出去谈生意。这样一席万钱的场合,晚芸很识趣地极少参与。她约了罗浮出来,一同去找夏念。俩人约在后门,罗浮裹着翠纹的襦袄,下头是并蒂莲的黄马面,晚芸披了一身狐裘大衣,里面一袭豆青色的对襟袄子和刻金丝月华裙。罗浮带拢后门时,轻手轻脚,特意四处张望了两眼。晚芸见她做贼心虚,故意捉弄她,敲了两下门板。罗浮果然吓的面无血色,得知是晚芸做鬼后,便气恼地拍自己的脑袋。

夏念住的房子在平康里南侧。她们来得算早,还没等到这里张罗。各位年轻,千娇百媚的姑娘们还在闭门落窗地梳洗抹粉。红灯身黄流苏的灯笼还没点起几盏,点多了也是浪费,这还没到人满为患的时候。平康里的屋子,大多是绿格子眼的窗和红缥朱的墙面。这些屋子都有长长的空中走廊。随处种着依兰和三角莲,只可惜现在不开花,所以在石灯笼和十五连盏铜灯的附近,都摆放了熏笼,一阵阵奇香铺天盖地。再过一两个时辰,这里将被灯红酒绿铺满而无遗。平康里没有文人庭院里那种“尺幅窗,无心画”的优雅,这里所有花花草草和原始贪念裸露无疑。这里有五行之中火的德行。

夏念的小屋门前挂着一盏走马灯,纸面上贴着红纸片剪的十二生肖。等灯亮起来,这十二个小动物会转圈圈儿,随着灯面由左向右。

“没看出来,她竟会喜欢这样的小玩意儿。”晚芸觉得有些奇怪,摸摸上头的纸贴。

罗浮和晚芸这回带了三只精致簪子和两副红宝石金臂钏。夏念端着,看来看去,磨蹭来磨蹭去,终于盖好匣盒。

“怎样?”晚芸性子急。

“什么怎样?”夏念翻翻眼皮,抹开唇上的红脂,“一般般咯。”

“那你打算出多少?”

“不是我出多少,要先看看造假的工本费啊,再把正品拿去黑市卖卖看才晓得,不过分成先同你说好,你们七我三,不过分吧。”

“……行。”晚芸思忖了会儿,“不过你得尽快把水货给我们才行。”

“你以为我们工匠师傅是开了天眼,有神通的啊。打磨珠钗,即便是次品,也是需要功夫的。”

“那你打算怎样?”

“看我们这边师傅的安排,我们又不是专门为你两人做活,我们顾客多着呢。”夏念对照镜子,擦掉眼皮残留的铅华,重新上妆。

晚芸见她态度傲慢,有些气不打一出来。

罗浮好言劝着,对夏念道了个万福,“夏夫人,一切就拜托您了。如果有需要我二人搭把手的地方,您只管提。”

夏念瞥了罗浮一眼,“你们多大了?”

“明年及笈,今年十四周岁。”罗浮乖巧,甚至帮夏念把眉笔蘸好。

“我的儿子比你们大两岁,已经娶妻了。”夏念不冷不热地接过眉笔,“兴许你们认识。不过我倒情愿自己生得是女儿,是女儿,我就可以带走了,是儿子,就带不走了。”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 主页 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