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的晋升之路+番外(72)
灰狼也同样变为人形，她垂眸望着下面，褐色的眼瞳闪烁着冷光，垂在身侧的手里攥着一张已经褶/皱得不成样子的羊皮纸。
虽然还没有找到这封信到底是什么人送到她们狼人领地的，但是，上面的内容却让她们不敢忽视。
她们族内如今处在青壮年的狼人只剩下不到千个，损失任何一个都是她们所不能容忍的。
没有人能伤害到狼人，而不用面对狼人全族的怒火的。
即使是黑女巫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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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第52章
阴暗潮湿的石室内, 艾琳靠在墙上冷漠地看着周围的幻影，灰白沾染着黑色血迹的墙壁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荒凉孤寂的巫城和走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上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小小的艾琳被一个身穿红袍的漂亮女人领着走在街上，身上穿着一件和周围阴森的环境格格不入的纯白色神官服，手里拿着女人刚刚送给她的一根小法杖, 灰色的眼眸天真好奇地看着从她们身旁走过的女巫。
有些黑女巫喜欢穿黑色的斗篷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的, 只露出一双眼睛, 在与小艾琳擦肩而过的时候，发出一阵阵古怪的笑声。
小艾琳缩了一下肩膀, 有些害怕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古怪、诡异的讥笑声越来越多，让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抱着红袍女人的大腿躲在了她的身后。
幻影因为艾琳激烈的情绪而有些模糊, 但下一刻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艾琳觉得自己就像是浮在半空中一样, 手脚都被束缚住了无法动弹, 即使闭上眼睛，但幻影依旧浮现在眼前, 她被迫地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和那个女人。
埋藏在心底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往事，犹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她屏住呼吸, 小艾琳稚嫩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妈妈, 她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红袍女人蹲下身来, 摸了摸小艾琳的脑袋, 温柔地说道：“她们是在羡慕你。”
“因为你是纯洁高尚的神官。”
艾琳眼底的情绪瞬间崩溃，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周围的幻影突然出现一丝裂缝，裂缝犹如蛛网一般蔓延开来，幻境碎成了粉末消散在空气当中。
情景发生了转换，在一间阴冷昏暗的石室内，还没有石台高的小艾琳被红袍女巫抱着，小手紧紧地抓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刀从胸口插入慢慢地向下切开躺在高台上无法发出声音的男人的肚子，她攥着小刀的手没有一丝地颤抖，热血溅到了脸上让她微微侧头躲了一下。
男人已经停住了挣动，温热的血液也慢慢地开始凝固。
小艾琳熟练地将小刀放下，然后将男人的内脏掏空，再将准备好的东西放进去，沾满血的手悬在上面，稚嫩的声音磕磕绊绊地念着复杂的咒语，黑气在手掌聚集一点一点地将高台上的尸体笼罩，肚子上的伤口自发地开始愈合，男人的皮肤逐渐变得青灰。
黑气消散之后，已经死透的尸体突然挣动了一下，红袍女巫的眼睛一亮，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发现男人并没有睁开眼睛，她的眼神慢慢变得平静。
小艾琳扭头对着红袍女人说道：“妈妈，我救活他了么？”
红袍女巫点了一下头，抬手将高台上的尸体收进空间宝石里。
“那我们快去看看他吧。”小艾琳从红袍女巫的身上跳下来，然后拽着她的手腕向外走。
石室的幻影消失，小艾琳站在小镇入口，一脸开心地看着刚刚躺在高台上的男人，现在已经恢复了健康正和自己的同伴聊天，脸上的笑容十分地生动。
红袍女巫站在小艾琳的身后，瞥了一眼前方的乱岗坟，嘴角微微勾起，她摸着小艾琳的头，夸奖道：“艾琳，你真是一个优秀的神官。”她拿出来一瓶光明圣水交给小艾琳。
小艾琳皱着眉头喝下去，因为疼痛而脸色发白，她苦着脸说道：“我不想喝这个。”
“只有喝它才能学习更多的光明法术啊。”
你肯定会成为妈妈的骄傲的，艾琳。
等你长大之后，妈妈为你建一个教廷，好不好？
你会成为丝塔图大陆最至高无上的教皇，所有人都只能臣服于你的脚下。
艾琳……
耳边一直回响着红袍女人的声音，艾琳闭着眼睛，低声吼道：“……够了。”
手掌传来温热的触感将被回忆困住的艾琳唤醒，她微微睁开眼睛，一低头就看到灰色的小毛团正靠着她的手，呆呆地抬头看着她。
眼前的景象还在快速地变幻着，艾琳缓缓吐出一口气，动作僵硬地将小毛团抱起来放在胸口，头靠在墙壁上，双目放空地盯着头顶的方向。
门口传来一声异响，门被一只素白的手掌轻轻地推开，格兰娜从外面走进来，身上宽大的红色袍服随着她的走动衣摆微微荡漾，她一边欣赏着周围的幻影，一边走到石床前边，灰色的眼眸含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地看着艾琳。
像是感觉到了异常，艾琳睁眼，看着面前的格兰娜神情有一丝恍惚，她有些分不清面前的是真人还是幻影。
她将目光移开，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幻境已经又发生了变化。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事情。”格兰娜和艾琳一起看着幻影所展现的情景，摇头叹息了一声，“我可爱的孩子居然不受教廷的欢迎。”
幻影中的小艾琳长大了许多，脸上的天真不见了，灰色的眼眸看起来既无生气又显得呆滞，她身后的背景已经不再是巫城而是离巫城最近的一个国家内的教廷。
她的身上还穿着纯白色的神官服，但和真正高贵圣洁的神官相比，她身上的袍服显得黯淡又破旧，裙摆仿佛还沾染着洗不净的血迹。
她被神官呵斥，被光明法术攻击，体内一直被光明圣水压制着的黑暗之力毫无预兆地爆发，且一发不可收拾，她心目中的“同伴”被她爆发出来的黑暗之力侵蚀，极其凄惨地化为了一滩滩血水。
格兰娜看着坐在血水中一脸绝望的小艾琳，对着面前真正的艾琳笑着说道：“你当时的样子真的可爱。”
“从你出生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发现你不适合做一个黑女巫。”格兰娜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都皱了起来，“因为你太善良了。”
“安德森家族的黑女巫怎么能拥有善良这种无用的情绪呢，更何况你还是我格兰娜的女儿。”
“你的天赋很高，还总能带给我惊喜。”格兰娜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只是可惜了，崩溃的信仰和绝望居然没有将你拉入黑暗。”
艾琳低头，麻木地说道：“疯子。”
格兰娜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她将艾琳的下巴抬起来，与她对视，认真地说道：“安德森家族的人不是疯子，加西亚家族的人才是。”
艾琳静静地看着她。
“黑暗神早就去了神域，丝塔图大陆已经不再需要他了，那群疯子居然还想着将黑暗神唤醒。”
格兰娜说着勾起了嘴角，她微微倾身，凑到艾琳的耳边，语气温柔地对着她低语，“明明我们自己可以成为……新的黑暗神，不是么？”
“我们将黑暗笼罩丝塔图大陆，建立一个黑暗教廷，半人魔与人类结合出来的巨人是我们的黑暗信徒。”格兰娜摸了摸艾琳的脸，笑着说道：“你是黑暗教廷的教皇。”
“狼人是我们的骑士。”
“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整个大陆都是我们的。”
“艾琳……”
艾琳推开格兰娜的手，冷声拒绝，“我不会帮你的。”她抬眸和格兰娜对视了一眼，看着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眸眼底深藏着的疯狂，她低声说道：“你的想法太疯狂了。”
格兰娜低笑了一声，“是么，可是我最疯狂的想法不是已经成真了吗？”
“你是血脉中就蕴含着黑暗之力的黑女巫，但却不惧怕光明之力，多么完美的存在。”
“我一共抓了一千个黑女巫做这个试验，最后只有你成功了。”格兰娜打量着艾琳的目光，更像是看着一个满意的作品，“我需要你，艾琳。”
艾琳又想起了光明圣水进入体内后，和她自身的黑暗之力相排斥而让她疼到昏倒的记忆，她的脸色一白，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