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珞一边对方渺然说话,一边理了理方渺然的外衫。
“那佛姑娘要早些回来,我等你。”方渺然淡淡一语。
佛珞听后却很高兴,笑着回答:“会的。”
那客房内,想着佛珞已经回到这阁楼内,那陶政已经坐如针毡,巴不得赶紧看到佛珞。
所以佛珞一进门,他便站起了身子,满脸笑意,尽情释放着他那放荡公子的“深情”,佛珞见状倒也没有十分冷淡,而是走至那木桌旁,与陶政对坐着。
陶政立马倒了一小杯酒,放到佛珞面前,说道:“佛姑娘,真是许久未见,陶某想念至深,已经等候多日。”
“陶公子远路前来,是作何?”佛珞浅浅一笑,看不出她笑容的意味。
陶政满脸激动,抑制住自己内心极其想要靠近佛珞的欲望,说道:“佛姑娘难道忘了吗?那天夜里我们有约,佛姑娘说等候我再次来访,莫非你忘了不是?”
佛珞仍是一脸看不出情绪的表情,对着陶政说道:“我记得,当然记得,所以今日陶公子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大事?”
陶政顿时被问得有些语结,他的确是和佛珞有约,但又没有约好说要做些什么,按道理来说好像如若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应该找佛珞的。
他知晓现下对坐在自己身前的这女子,并不是那些轻浮的青楼女子。自己总不能说想要占有对方吧,这言语也未必太过粗鲁渗人。
陶政也只好作罢,本以为佛咯会对自己热情相迎,没想到是这番模样。便只好讪讪地说:“只是想和佛姑娘小酌两杯罢了。”
佛珞此刻才轻笑一声,直勾勾盯着陶政,眼神竟有一些侵略的意味。
陶政盯着那妖冶的红唇,不知怎地心中竟有些发毛。
“婚期快到了吧,陶公子,怎还有空来南京城逍遥?”陶政本还坐在佛珞对面,听到佛珞这么一说,满脸诧异,立马站了起来,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你怎…你怎知晓?”陶政此刻脸上除了诧异还有些许不自然。
“三太子,倒是不必这般紧张。”佛珞一边说话一边抬头看着陶政,似乎陶政的身份她早已知晓。
“佛姑娘,你什么人?我想这南京城知道我身份的人算是少之又少,五根指头数起来都绰绰有余。”
陶政此刻全然没了玩乐的心情,若是这圣上知道自己溜出皇宫跑这么远的地儿,竟然是来这青楼,后果不堪设想。
“三太子,不必紧张,只是我还得提醒你,出门在外,那些关于皇家身份的配饰,还是少显露出来才是。”
佛珞如此一言,这陶政还是满脸疑惑,细细一想,才回忆起那一个半月前与佛珞初次见面,自己离开时掉下的那块玉佩。
那玉佩对自己而言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之物,只是的的确确是皇家子嗣才得拥有的。
可即便知晓自己是皇室之人,也无法断定自己的身份才对,心想这佛珞未必也太过于神通。
“我见陶公子那日那般潇洒模样,应是常出入这烟花场所才是。”佛珞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
陶政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开口。
“看来陶公子这生性浪荡,圣上把那江南才女方渺然许配于你,都不知晓这将来你会如何对她,我想那无辜的女子,恐怕甚是可怜。”
佛珞语气十分轻松,仿佛她与方渺然并不相识一般。
陶政被这么一说,心中有些气结。
表情有些不满,憋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浪荡倒是浪荡,但这婚约也不是我所愿,是我爹擅自做的主,你说那什么才女,我倒是素未谋面,你可别说我祸害了她,同她成婚,对我来说倒还是一种累赘!”
陶政说话时看了看佛珞,又语:“我已有爱慕之人,至于那方渺然,估摸着到时候也是行个过场!”
佛珞饶有趣味地打量着陶政,看陶政年龄不过也就二十来岁,说出的话也算是年少轻狂,便也不再多语。
陶政情绪平复下来,又坐回那木凳,盯着佛珞好一会,才吞吞吐吐开口:“佛姑娘,你心上之人到底是哪个男子?”
佛珞本还在凝神,没想到陶政会问出这个问题,印象中上一次陶政便已经问了自己心上人之事,没想到竟反复追问。
佛珞听到这个问题其实有些茫然,抬起头反问:“怎么?你就这么好奇?”
陶政此刻倒是眼神坚定了很多,也不躲闪:“上回谈及佛姑娘心上之人,我见你有些落寞,你说那人隔你甚远,我其实心中十分疑惑,是什么样的男子,会让佛姑娘倾心?”
佛珞听后,好似有千万语要说,但却又沉默了。
陶政见状是十分扫兴,想着佛珞连这也不愿意告诉他,凭着自己那番傲气,便也不再多去追问。
“你竟从未见过方渺然?”佛珞主动转移了话题。
陶政见状也不抓着那“心上人”话题不放了,便和佛珞也聊了起来。
“是未见过,我一直住于京师,那方家坐落于江南地区,这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呢。”陶政如实回答,兴许是从未见过面,对于方渺然,也没有什么兴趣。
“若是那女子美若天仙呢?”佛珞在说这话时,淡淡一笑。陶政看着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莫非世上有佛姑娘这般美的女子么?”
“这世上美貌胜于我之人甚多,恐怕只能怪陶公子见少了那倾国倾城的少女。兴许成婚那日,你便有了答案。”佛珞对于陶政那番话语并无波澜,倒是说出了别有用意的另一番话。
“可是…佛姑娘…”陶政欲言又止还未等陶政说完,佛珞便起身说时辰不早了,是时候回房了。
只剩陶政一人独自失神,他开始觉得,佛珞这人不仅神秘,好像也是他想靠近却无法靠近的人。
入夜时分,陶政站在古鹤楼前,那太监紧跟其后,不知陶政在思忖着什么,踏上那马车厢,太监询问三太子要去何处,陶政沉默不语,好一会才开口:“江南方府。”
第十四章
【杂乱思绪】
夜晚,方渺然在佛珞房内待了许久,终于推开房门到二楼门外透透气,看那一楼一片喧哗,吵闹声不断。
这不禁让方渺然觉得,佛珞常年待在这个地方,却少有沾染轻浮性情。
佛珞这个人与这楼中的环境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所以很是疑惑,佛珞做着这青楼的阁主,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方渺然其实现下更为好奇的是,佛珞到底是去见了谁,以她对佛珞的了解,应该不会随意去见任何男子,可听那紫衣男子所言,那男子已在此地等待多日,想来二人关系应该不一般。
这一想法竟让方渺然心中觉得很不舒服,因着这感觉强烈,自己似乎再也没有办法刻意去忽视了,她开始琢磨自己对佛珞是否真的只是姊妹,而非夹杂着别的情愫?
心情很乱,她发现自己在这里转悠了好一阵,内心真实想法不过只是想等着佛珞回来罢了。
佛珞从陶政房里出来时,那紫衣男子看样子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他在佛珞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佛珞顿时满脸冰霜,来不及回房,直直朝外走去……而来见佛珞的人,正是满身是伤的方晋。
佛珞见到方晋时,对方已经被紫衣男子安置好,方晋平日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现下却是满脸苍白,毫无血色。
佛珞走近对方一看,才发现是中了内伤,好在方晋会些功夫,这才无碍。
细问得知,那日赶往香璋山,方晋与二人告别,本是一路顺畅,快到香璋山时,遇到一莽撞大汉,二话不说便朝自己出招,那招式出奇变幻,自己未想到如此突然,连中三掌,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自己恐怕已经丧命。
佛珞听到方晋如此一说,心惊胆战,之所以让方晋独自一人去香璋山,是因为这地并不偏僻,经过的都是官道。
而去让他去那地方不过只是想接个头拿个东西回来罢了,竟未想到有人对方晋大打出手,现下佛珞不仅对方晋充满愧疚,心中还在思忖那站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目的也太过于明显。
佛珞俯身探了探方晋的脉,根据脉象寻思着应该并无大碍,便吩咐那紫衣男子去给方晋熬制上等药材,以便尽早恢复。
方晋躺在榻上告诉佛珞他受伤这事别告诉方渺然,以免她担惊受怕。这来龙去脉也难以解释,佛珞点点头,心中似乎已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