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吧。”林筝金递给她钢笔。
桃桃没好气的接过来签上自己的名字。原来她叫“林筝金”,这家一看就是从商的,父母得多爱钱,给自己孩子起这么钻钱眼里的名字,自己非被她剥削成皮包骨不可!
“行了。既然签完了,一切差不多可以步入正轨,杨保姆。”林筝金看着一脸衰样的桃桃,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愣着干什么?去把扇子拿来啊。”
“有空调不开?你是纯心整我!”桃桃怒视眼前人。
“我有空调病,不能吹。”林筝金耸肩。
“好,我去!”桃桃深吸了一口气。
电视里狗血的偶像剧唧唧歪歪的让桃桃差点背过气去,这女人就这品位?
“杨保姆,你用点力扇!没吃饭?”林筝金温柔的提醒。
桃桃加大手劲儿,手臂酸疼的不像自己的。
“小点儿风,发型吹乱了!”林筝金摆弄着自己的秀发。
“我果然还是想抽你。”桃桃小声的嘟囔着。 “你说什么?”挑眉问。
“没说什么!”桃桃可不想死的更惨。
“第四条,女主人问话,保姆必须诚实回答。如果违反,时长再加一个月。”
“什么时候的第四条!”桃桃直接摔了扇子。
“你没看?给你。”林筝金递给身旁的桃桃一份儿刚签的合约。
“这…这都什么和什么?你怎么给我签了这个东西?”
“白纸黑字,你自己的签名。”林筝金抱着胳膊。
“你…”桃桃这次真的欲哭无泪。怎么碰上个这么腹黑的主啊!这和卖身契有什么区别。自己当时怎么就没细看呢,注意力全在字上和那人的名字上了。好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啊!
“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念你初犯,这次饶了你。不过,下次加倍。”林筝金笑了笑,那胜利微笑的样子在桃桃眼睛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剥削阶级该有的行为!
桃桃心里问候了林筝金祖上好多代却不敢再继续说些什么,深呼吸,深呼吸…
“好吧,林小姐,请问你的公司的地址在哪里?职位任我选是吧?我要你副总!”桃桃变脸似的挂上虚假的笑,努力着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自然。
“好啊,没问题。”
“你脑子没病吧!!”桃桃破功了。
“第二条,辱骂主人,加一个月。哦,是两个月!”林筝金优雅的瞥了一眼跳脚的桃桃,淡定的说着。
“我靠!”其实,这是桃桃人生第一次爆粗口。
“还有粗口?再加一个月。”
第30章
稹朵云这两天偶尔会收到桃桃问候的短信和电话。她好像很忙的样子,只能每次表示自己真的很平静才能让桃桃稍稍放下心来。
想再次习惯孤单,竟是这般困难。
一个人的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是成倍的。当白日里的思念在深夜里寂寞的沸腾着回响,那种声响盖过心率,盖过一切可听闻的声音。有什么办法呢?谁能管好自己的心呢?
其实这两天稹朵云没有给郑怀柔发短信更没有出过门,只是做些家务。将那个人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各种鞋子也收拾的整整齐齐,屋子更是一尘不染,偶尔听听那个人爱听的CD,看看手机里仅存的照片。想着短暂的又美好的片段。只是那个人的抽屉她再也没有动过。
抽屉。
稹朵云坐在床边,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安稳的躺着一个干净的红色丝绒盒。打开,里面嵌着两只戒指,是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两只戒指。
小心的取出一个,稹朵云套在了自己的左手的无名指上,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右手拇指不断的轻抚着上面的钻石,不自觉的笑意就这样溢出了嘴角。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阳光下快乐微笑的样子,对陌生的自己满怀温柔的样子,也想到了那个人扔掉戒指的决绝与犀利的言辞。
她给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连敷衍都不愿意。
稹朵云温柔的笑着,这个戒指从来没有套在手上过,就在刚才还犹豫着戴在哪只手上时就不经意的戴上了无名指,还是左手。
竟然习惯了我是你的。
深深的叹气。真是逃不开你。
人一辈子角色千千万万,可最让自己称心的就是曾经是郑怀柔的女人。
想一想,那个人也快过生日了吧。礼物啊,这次你一定喜欢。
稹朵云换了一套素净的衣服。送礼物之前,她还要去一个地方。
墓园。
稹朵云手捧着一束花,在一墓碑面前蹲了下来,将花束放在旁边墓碑上是稹姓男子和一个朱姓女子。
“我来了。真是很抱歉,你的公司那里我想完全交给郑怀柔,你看到了,她真的很有能力,把你留下的一切打理的很好。不愧是我看好的人,对不对?”
墓园里的花开满了,蜜蜂蝴蝶幽幽的到处飞舞。沉默中,有那么一两只蜜蜂就停落在稹朵云买来的花束上。
稹朵云看着墓碑,墨色明亮的反射着自己的身影。
“对不起,我还是学不会叫你爸爸。”稹朵云歉意的笑了下。
“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个好…男人,会不会是个好丈夫。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和我的生母将我带来世界上。虽然有时候是真的很辛苦,但我想这一切都是为了遇见她吧。”稹朵云蹲的有些累了,直接坐在地上面对着墓碑,抱着手臂环着腿。
“知道吗?虽然以前颠沛流离,可最近我过的很好很安稳,是真的。你呢?和朱阿姨长眠在这里不会寂寞吧。抱歉每次来都不会跟你们多说几句。生前纷纷攘攘,现在一定很渴望安静吧。”稹朵云轻轻柔柔的声音就这样飘散在空中,抬头视线越过墓碑,天蓝的背景下几只蝴蝶翩翩飞过,就像花瓣随风而舞,风来而飞,风停而落。
望了一会儿,埋头在臂弯里,手指轻摸上了戒指。
一个男人从不远处走来,那样子像是站了一会儿。他手里也捧着一束花。
“原来每次的花都是你送的。”浑厚的男音在头顶响起,稹朵云吓的立刻抬头望着。
太阳刺眼,稹朵云用手遮挡着还是得眯着眼睛。从指缝里只看得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带着墨镜。
男人蹲下身,将花束轻轻放到墓碑前,也坐了下来。
“我没想到还会有人来看他们。”
稹朵云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刚毅的侧脸,神色带了些许沧桑,男人只是注视着墓碑。
“我也是偶尔才会来的。”稹朵云笑笑。
“也许我该谢谢你还记得。”男人盯着墓碑,语气平缓的听不出心情的好坏。
“你是稹先生的?”
“比故人的关系深了一些。”男人有些犹豫的说出来。
坐在地上的两个都凝视着前方的两个黑白照片。
“你呢?”男人问。
“我算是稹先生的孩子吧。”“私生子”稹朵云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
“我也是个私生子。”
“想必您小时候很辛苦吧。”
“不,恰恰相反。”男人总于有了不一样的神色,像是怀念又像惋惜。
“那是我活到现在最幸福的时候。”
“那你比我幸运些。”稹朵云耸肩轻松的笑了笑可实在从眼底看不出来快乐。
“你现在呢?”男人侧头问着。
“比以前幸福吧。虽然还是一个人,但我遇见很多人也路过很多人。”当然包括她。
“珍惜眼前的人吧,没准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男人看着墓碑说着。
“那稹先生活着的时候是个怎样的人?”稹朵云问着,她只是单纯的想知道生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了出去。
“他是个最出色的商人,也许是个好男人但不是个好丈夫。”男人的听着平静却总有一些叹息的感觉。
稹朵云认可的点点头,自己的存在就是证据。墓碑上的男人风流倜傥,女人也端庄优雅,他们或许彼此相爱着,自己可能就是那男人擦枪走火的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