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梨花开+番外(45)

卢崇冷笑道,“不必在审了,是我逼这狗官的做的。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认罪!”

绍仝惊讶片刻,复又沉声问道,“当真是你一人?”

魏元贞坐回到椅子上,翘着腿,伸手拍打着衣服上的浮尘,“绍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庸王府都是些不法之徒?绍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带人去本王府上搜查,本王也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此倒是合了本王心意了。”

绍仝脸色微变,侧目看向另外一位听审王爷。

魏元昊一贯笑道,“本王相信此事与庸王定是无关的,既然卢崇已经认罪,此案也就可以了结了。绍大人,记得要把所有详细经过一样不落的呈奏给皇上。呵呵,绍大人能这么快破案,以后也定当前途无量了。

现在真相大白,本王就先回宫复命了。”

魏元昊一走,魏元贞也起了身。经过卢崇身旁,深深看了卢崇一眼。卢崇已然明白,暗暗点了点头。

这些举动都被孟秋成看在眼里。

呵呵,要说这卢崇也算是忠心了。这么一来,抗下了所有的罪责,必然难逃一死。

不过依着庸王的性子,只有死人才是真正对他忠心不二的。早死晚死既然都是死,那么今夜这太守府的大牢又该多添一条人命了。

庸王这一次损兵折将,皇上对他忌惮更深。

富察尔泰和辅成王也都回了京都,多事之秋,抢的就是个先机。

至于先机偏向什么人,除了各方谋划,还要看这天意。

孟秋成嘴角勾动笑意,梁王走到门口回头正对上她的目光。脸上温和笑意看在孟秋成的眼睛里,怎么都觉得怪异。

送走了二位听审的王爷,绍仝擦了擦额上的汗。孟秋成上前讨好道,“绍大人功不可没,日后下官还要大人多多提携了。”

绍仝盯着他,冷哼一声,“孟大人怕是巴结错了人!”

说话间,太守府衙后面盈盈走出一人。

“绍大人,今日多谢你了。”

绍仝急忙行礼,“公主言重了,这都是下官分内事。只是没有抓到庸王的罪证,下官愧对公主信任。”

魏安荣抬手亲自虚扶他直起身来,“这件事情不怪绍大人,庸王一向狡诈,绍大人初入长安,今日有这样的结果,皇上已经很满意了。如此,本宫就先行回宫,剩下的事情就有劳绍大人善后了。”

“公主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

魏安荣对绍仝说话,和颜悦色,平易近人。再看绍仝满脸涨红的样子,孟秋成忽而就明白过来。

“孟大人,人都走了,你便与本宫一起走吧!”

孟秋成不敢违背,低头应了声,“是!”

太守府外夏莲见庸王梁王先后离开,这才命人将马车停在了太守府。结果就看到孟秋成与魏安荣一起出了。接着这孟秋成又跟在魏安荣身后,上了马车。

魏安荣拉下帘子轻声道,“夏莲,先送孟大人去县衙门。”

夏莲又是一惊,此前公主请了宫中太医给这人看病已经让她十分意外了,现在公主的马车,这人竟还堂而皇之的坐在上面。

她伺候这位公主许久,第一次见她如此对一个外人。夏莲不明白,这人有何过人之处。样貌不算出众,官品也是极差,甚至还只是个小小长安县令。莫不是这公主真的喜欢上了他?

夏莲兀自坐在车夫旁暗自揣测,马车里,孟秋成坐在一旁,紧盯着魏安荣一笑。“公主利用绍大人的关心来旁听,可有人知道?”

魏安荣也难得给她一个好脸色,“你觉得本宫该知会何人?”

“放眼整个皇宫,公主与梁王最是投机,梁王今日来旁听,难道不知道公主也在吗?”

话一说破,彼时四目相对,良久又蓦地同时轻笑出声。

孟秋成看着魏安荣,恍惚间竟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孟秋成:梁王对你有意思。

锦汐:那又怎样?

孟秋成:心里不舒服。

锦汐:那你想怎么样?

孟秋成:睡你应该会好些

锦汐:恩,继续不舒服吧!

第36章

马车缓缓而行,魏安荣挑开车帘,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商旅,还有沿途的摊贩,面上的笑容是被悄无声息的敛去。一缕锋芒初露痕迹的时候最是忌讳,魏安荣却是很明白这个道理。

“宫外的人总觉得生在宫中是福,是身份的象征,是权利的至高。可这皇宫之中,人心难测。从本宫母妃死的时候开始,本宫行事便格外小心。即便是从小与本宫亲厚的梁王,本宫的确也是有所保留的。”

“公主为何与下官说这些?难道就不怕下官说出去?”

“你不会的,因为我们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有些事情不如坦诚一些。”

孟秋成点头一笑,“也对,坦诚些,不容易出事。出了事,也自有应对之法。反倒是隐瞒了,最容易在出事的时候,自乱阵脚。”

早就觉得这景荣公主绝非一般,如今看来,何止一般。和这样的人待久了,身份一旦泄露,她也定会毫不留情。

“不过下官有一问,不知当不当问!”

“你我之间但说无妨。”

“不知公主以为梁王如何,辅成王又如何?”

这一问令魏安荣深深思考了许久,“本宫回宫之后,尤其是母妃死后,多数都是受梁王的照顾。至于辅成王,他终年驻守边关,捍卫大周国土,功不可没。你所问又是何意?”

孟秋成淡淡一笑,“没有什么,只是随口一问。”

魏安荣略带疑惑的盯着她,心中却将这二人前后想了个仔细。

无论这父子二人是好是坏,是敌是友,都是皇上现在动不得的。富察家已经虎视眈眈了,这个时候,唯有得人心,得天下。

皇上深谋远虑,是她所不及的。可她能顾及的,也都尽力为他做了。而她所求的,也不过是一个真相。

“当年我母妃死于朝阳殿中,白日里她还教我写字,晚上却天人永隔。当你失去最亲的人之后,你才发觉,原本你所憧憬的那些美好,其实不过是最肮脏的手段。永乐寺的那场火,你看到的或许是那些无辜僧侣的性命,而我母妃才是最可怜之人。”

“所以公主想要查的,是当年毒害宸妃的凶手?”

“不是查到当年毒害我母妃的凶手,而是将那凶手揪出来。凶手是谁,相信孟大人应该也能猜测出来。本宫不希望让这个人逃脱,本宫要血债血偿!”

魏安荣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冷,这寒冷与孟秋成十分相似。当年她也是如此,跪在师父面前再三恳求。

她不求别的,只求当年那一千四百条人命有一日能够血债血偿,只求这冤屈能在天下人面前申诉,只求父母的在天之灵不必在背负着谋反的罪责。

魏安荣低头望着孟秋成,“你是有谋之人,比起那些自命清高的大臣来说,你或许才是皇上最好的帮手。我一定不会让皇上做错决定。”

孟秋成拱手道谢,“下官也定会如公主所愿!”

马车在县衙门停留片刻,便扬长而去。

冬天终于要结束了,待到春暖花开时,许多事都会有一个结果了。

当晚太守府大牢,卢崇畏罪自杀,死于牢中。私盐一事以胡德广为首,牵连地方官员十三人。罪行严重者被问斩,罪行较轻着被发配边关,永生不得回京。没收全部私盐,共查封牵连官员府中财物三千万两。

大周一百四十三年三月,周帝得丞相张书礼支持,终设州县盐局坊,废除一切私盐,百姓可直接在盐局坊购买官盐。

此法一出,立受百姓拥护。

私盐案中,绍仝功不可没,升中书郎令官,赏黄金百两。

召文一出,孟秋成便笑了。这个绍仝将所有事情,的确事无巨细的上报给了皇上。当然,这份奏折言辞之中的颇多疑点,直接指向了庸王。

皇上心中对他也就越发提防了!

想必庸王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暗中苦心建立的经济枢纽,被一锅给端了。这会儿,恐怕太后和富察家都要坐不住了。

孟秋成一边把玩着桌上的茶杯,一边道,“接下来,就是百花榜了。”

凤三给她递过一件衣袍,“看看合不合身。”

孟秋成依言换上外袍,左右看了几眼,“果然我的衣服还是凤姐姐做的最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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