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提这些!洛英妹妹也别害怕,你平日里从不与人争抢,性子温顺,夜半来找你的,大抵都是神仙一样儿的人儿!”
“呵,什么神仙洛英妹妹都看不上,她这心里想的人呀,也只有那一个!你说是不是啊,锦汐妹妹?”冉雪笑着接过话头。
锦汐望着冉雪,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就像是在投石问路。该怎么回答,才能不会让这女人起疑呢?
正待她思量之间,凤三拍了拍她的手,“洛英妹妹喜欢的人,我最清楚。但那坏坯子,生性风流,洛英妹妹还是别太上心的好!”
凤三的目光对上冉雪的目光,丝毫没有退让。
锦汐看着这二人言语之间,似寻常对话,却暗暗多了火、药味。
但她也算是明白了一点,为什么孟秋成总会去找这个凤三。
这女人要么是与孟秋成一伙的,要么就是被她收买的。否则没有任何女人会帮一个抢了自己男人的女人说话。
虽然她并没有抢,她也绝不可能会对一个无耻的女人动心。
甄娘一看这势头,急忙打断道,“今儿大过节的,别提那个坏坯子。老娘这烟雨楼可不是为他开的!多少达官贵人,老娘都伺候不过来呢,一个小小的长安城县令,老娘才不会放在眼里!
你们啊都给我听好了,尤其是入了花魁之选的,这欢场都是做戏,你们这戏可以做足了,但情可别给老娘用真了。这男人不管对你们有多好,也只图一时快活。咱们这样的人,这一辈子,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记住,没有什么是比手里有钱来的踏实!”
洛英放下碗,忽而站起身来,低头轻声道,“甄娘,我身子不舒服,我先回房了!”
说罢也不待人回答就自己跑去了后院楼上。
甄娘一夜没有阻拦,只冷哼一声,“都给我记住了,男人喜欢你们,才会来找你们,可保不准他们总有厌倦的时候。你们要是认真了,这后面有你们吃亏的时候!”
所有人都点头应了声,“是!”
锦汐侧头看着洛英的身影,微微叹息,好好一个姑娘,居然会喜欢那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诶,他日洛英要是知道了孟秋成的真实身份,怕也是一番不小的打击吧!
但这不怪她,要怪就怪孟秋成那个恬不知耻,祸害千年的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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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出了慈安殿,孟秋成长出一口气,时也命也!现在她唯一希望的就是永乐寺大火能够早日调查清楚,这样景荣公主也不会揪着她不放了。
“孟大人!”魏安荣款款而至,面带浅笑的喊道。
孟秋成一个激灵,回头就看见已经换下官服的魏安荣。原本就精致的小脸,因略施粉黛更显美貌。
孟秋成有些头疼,却依旧行了礼,问道,“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孟大人在烟雨楼也这般拘谨吗?还是说本公主长得太过吓人,让孟大人不惜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自毁形象?”
她这话说的很轻,也只有离得最近的孟秋成听得见。
望着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孟秋成突然发觉眼前这人不仅不简单,而且还有些难缠。皇上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想搅合进来,就算是锦汐,她答应帮忙,可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由她来主导。
偏偏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要拉着她入这皇家的泥潭。
孟秋成的眉头微颦,面色严肃道,“公主此话严重了,孟秋成怎敢欺君!”
“孟大人还有什么不敢的呢?呵,孟大人,本宫只想提醒你一句,你已是驸马人选,行为做事都需要谨慎。本宫不想再听见任何有关你的传言!”魏安荣亦收了笑容,正色说道。
孟秋成知道,这可不是提醒,是警告。她和公主已经连为一体,她若是犯了错,等同是给公主的脸上抹了黑。她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踏错,否则必将连累到公主身上。而连累了公主,或将也要连累到皇上。
孟秋成一直以为这个魏安荣不过是个皇权之下的可怜虫,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现在她才发现,她错了!眼前的这位公主,为保大局,也是甘愿牺牲的人。
但那么多选择之中,她难道就是最稳妥的吗?何况她都在慈安殿上那般说了,为什么她还要选择自己呢?
孟秋成深深看着魏安荣的眼睛,狐疑,猜忌,审视,打量,这些辞藻在那双眼睛里都没有看到,反而那目光清冷到可以望穿山河,望穿她这个人。
“下官有一事不明!”
“孟大人但说无妨!”
“为什么是我?”
魏安荣蓦地一笑,眼如星辰,“因为孟大人合了本公主的眼!”
孟秋成站在宫门口,面对宫门之后的那座金碧辉煌的大牢笼,外面看来富丽堂皇,内里却是腐败不堪。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深宫便是!
树梢上的雪结了冰,垂落在树枝上。屋檐下的冰锥格外大,偶尔寒风骤起,刮断了冰锥,落在地上厚厚的积雪里,发出一声闷响。
孟秋成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子,闭目坐在桌前。
她向来不是那种高雅之人,琴棋书画,样样都不精通。唯一算会一些的,大概就是能与人对弈几盘不算高明的棋。
所以她的房中没有多少书籍,也没有什么乐器,有的就是那一把青铜铸造的长剑。
她想了想,起身从墙上取下了长剑,拿着帕子仔细擦拭。
这剑是好剑,就是还没有开封。一把成名的好剑,自然是要沾染足够多的鲜血来验证它的锋利,方可名留千古。但是这把剑,孟秋成从未让它沾血。
炭炉里的炭火烧的旺盛,将她整个脸存托的明艳清秀。自从宫宴之后,她这心就一直没有安定过,连日的思索,让她略有疲惫。
她放下剑伸手按压着太阳穴,轻轻揉动。不大一会儿,就有人从窗口进来。
来人也不拘谨,拍掉身上的雪花就坐到了孟秋成的对面。
孟秋成凝视着来人,唇瓣紧闭。
“不欢迎我吗?”来人问道。
孟秋成摇摇头,“原以为你还要过一两个月才会来,没想到提前了这么就多日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来人撸起衣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捧在手中,吹了口气,浅尝一口。
“的确是出了事,不过,是好事!”
孟秋成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也有些好奇,“好事?什么好事?”
“我一直按着你说的,拉拢你爹的旧部。在漠北一带建造兵器,囤积粮草,为日后做准备。原本都是秘密行事,可却在入冬的时候遇到了匪寇。他们抢了我们不少的兵器粮草,还伤了好些兄弟。
我担心事情会败露,不敢轻易与他们交手。
想来这擒贼先擒王,原本就打算着先擒住这些匪寇的头目,再做打算。呵,结果你猜,我擒住的人是谁?”
孟秋成往炭炉里舔了块炭,看着眼前人面带喜色,几日阴郁的心情也跟着好转几分。
“看你这般高兴,那人该是个人物!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
来人将茶杯搁在桌上,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余海二字。
孟秋成的手微微一顿,“余海?可是当年抚远将军,余海?”
“正是!余海与你爹是旧识,想当年,你爹给你指腹为婚的就是余海的儿子。可惜后来你爹出了事!你爹出事的时候,余海正在漠北一带抵抗北姜匈奴人的进犯。他虽没有卷入这件事情,但却因你爹的死,日渐消沉。
后来余海被北姜的人偷袭,丢了漠北的一半土地,自觉无颜回京,结果就在漠北如今的边界地落草为寇了。”
孟秋成点点头,“当年那场战役,我也听说过。余海的作战部署合情合理,不可能有错!如果有,或许这其中也是另有隐情。”
“我也怀疑过,因为当时余海的副将是赵显松!”
“原来是他,那就难怪了。呵,看来那些人早就觊觎着皇位了。”
来人稍稍叹息,抬头望着孟秋成,“余海知道你还活着,感慨万分。知道了你的计划,便立刻答应加入我们。有了余海的加入,如今漠北之地,已经屯兵两万人了。而且有余海坐镇,我这才能提前回来知会你一声!”
孟秋成给他舔了些茶水,轻声道,“老谢,这些年,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