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这逼绝对开挂了!大家快举报他!
德里瑟的冰在广阔的树林中形成一个诡异的不规则圆锥形——像安了一个放浪不羁的尖角的冰帽子,刚好把安珲罩在尖顶。
呵呵,老娘会怕你啊?安珲还是有些虚了,自从进入学院屏障,她再也没有感知到光明神的保护了。
安珲冷静下来,控制光点在手中形成一支笔直的光剑,冰开始冒出刺来,她在窄小的通道中穿梭。到了中空冰锥较为空旷的根部,将剑甩开,那光线是柔软的,形成一条巨长的软鞭,甩到冰上时,冰面轻易地破裂了。
这么脆,菜鸡,安珲心中窃喜,全然忘了德里瑟依然可以控制破碎了的冰。
软鞭在她手中被挥舞成彩带,将帽子的尖刺从相连之处破开,整个冰帽子全部裂成碎冰冰!
碎冰冰乃降暑圣物,凉爽易夏。
不能再想吃的了,好累,快点结束吧。安珲哼了一声:“怎么样,你还有招吗?”
少年一言不发,他后脑勺的一撮发尾是蓝色的长发飘起来,尖耳朵上灰色的绒毛也柔软地顺了一遍。
“哪来的风?”
“傻弟弟,是他的灵力。”
途月习惯性地抱脑袋,预想中的挨打却没有发生,他悄悄地撇向途日,见她警惕地盯着黑衣少年,警告道:“这个人,强得可怕。”
少年的左手在托着看不见的东西,右眼的蓝火焰疯狂扭动,消减了许多,仿佛真受到了风的影响。忽然狂风以他左手掌心为中心快速地朝空中席卷而上!
某人直接被吞没到暴风中心,被定在风眼,安珲安详地吐槽:他的大招都是瞬发的?
形势不容乐观,柯子化为黑影隐去自身,暴风中掺杂着许多碎冰,而安珲被风控制住,这时再用冰攻击她的话……
一块小小的碎冰朝安珲飞来,直接穿过那躯体,带出细微血液。
痛……
接下来,密密麻麻的碎冰被安珲的□□吸引,无视风力,或是顺风而行朝她飞来。
她会被这些冰穿透,千疮百孔地死去。
安珲这辈子都不想吃碎冰冰了。
这辈子还有机会吗?
那下辈子也不要吃。
☆、黑暗精灵
关于安珲和德里瑟的孽缘,要从五年前,两人邂逅于皇宫说起。
精灵王亲自赐予安珲[光神之子]的称号,让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得到无上的荣耀与沉重的负担。
这小女孩也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委婉来说,她只比普通的熊孩子皮一点。
只皮一点的程度就是今天去找大皇子玩的时候打翻了他心爱的青花壶,昨日去二公主那将公主的绣花棉都缠成一团,可怜宫女们理了一个星期……在皇宫大闹了一圈,安珲又觉得无聊了。
“什么?国王还有一个七皇子,他怎么没住在皇宫里。”
“七皇子虽是幼子,但他不太受国王待见。”
“那我去找冷宫皇子的茬是不是不太好呀。”
嘴上说着不太好,却神采奕奕地盘算该怎么捉弄这七皇子。
是这德里瑟先前在在她受礼时蔑视她了,哼,别以为她没瞧见。
安珲不知从哪得来的优越感,所有人都不能轻视她。
十三岁的七皇子独自住在树枝稀少的危险区域,远离人世,每日苦修灵力。
他明明是遭受冷遇的皇子,却是皇族中最为傲慢的,所有人偶遇安珲都低头向她问好,德里瑟却直接将她无视了。
安珲找上门的时候,德里瑟在钻研术法,他精灵力属冰火二系,灵力相克乃大忌,他只能更加刻苦地提升自己。
有人进入警惕范围,七皇子立马控制三束冰刺转向攻击她,却被那人持有的防御罩挡下,没伤到她分毫。
安珲嗤笑,这可是光明神在保护她。
“嗨,七皇子。”安珲徒手接下从她背后袭来的冰,再用力让把那冰捏碎,“您这算偷袭啊。”
“你是谁?”德里瑟非常不喜欢这个花俏的光精灵。
直面七皇子的敌意,安珲冷笑:“我可是[光神之子],你的任何攻击都无法伤到我,知道吗?”
“哦。”德里瑟不想理她转身回家。
“小菜鸡,打不过就跑。”
德里瑟捏紧了手心,他平静的内心瞬间充满了怨恨。
回家发现家里被人翻箱倒柜弄得一团糟的七皇子,非常,非常地火大。
七皇子蜕变成七殿下之后,也没有将这份仇恨释怀。
一定要让那个小王八蛋付出代价。
——
安珲在临死之际奇迹般地再次挥舞了翅膀,将自己包裹起来,集聚而来的冰在翅膀外围形成一个大冰球。
德里瑟预感到有人接近,随后冰冷的匕首贴上少年的脖颈,背后的少女如幽灵一般冰冷:“停手。”
长刀被风带出地面,刺向诃子,她再次化成黑雾散开,长刀颠了一下,少女平稳地站在上面,“再打下去,你会死。”
白发少年与柯子对视数秒,最终还是收回灵力,风飘散无形,冰渣掉落下来如同下了一场冰雹。
安珲从天际垂直坠落,柯子扼杀了想要接住她的想法,冷漠地对德里瑟说:“既然已是队友,就不要非得打个你死我活,接下来会面临更危险的境地。”
“行。”德里瑟将长剑收回,轻笑了下。
好像被看穿了,柯子想,但她也不在意,此时安珲刚好砸到几人中间。
“那个人这么好说话的吗?”双胞胎围过来。
“……可能。”
安珲艰难地站起来,身体上被冰贯穿的窟窿不算多。她的血液滴落在地面,而后萌发出绿芽,绿芽快速生长,细微的星光从绿芽中飞出,飘落在安珲的伤口上治愈她,全身的伤半分钟便恢复完好。
“你……”安珲咬牙切齿瞪着德里瑟,他为什么这么记仇。
德里瑟挑眉:“怎么,你还想动手?”
“别打了。”途日插声,“看来各位,确实都是‘老朋友’。”
“那我想问问三位,有谁知道‘罪渊峡谷’吗?”
途日虽然问的是三个人,却直接看向最瘦小的黑发少女。
她的话牵扯到柯子久远、残酷的回忆——
地面上狭小的缝隙深处,凶恶的黑狼驮着一个女孩,跳跃上峡谷墙壁的岩石,短暂蓄力后跳上另一块岩石,伤痕累累的身体勉强支撑着,碧绿的兽瞳在黑暗中搜寻下一块落脚石。
小女孩虽然意识溃散,小手却紧紧扯着狼的皮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更深的黑暗中,被黑气包裹看不出形状的生物们,躁动着,层层叠叠向上攀去,黑狼不敢松懈分毫,避免被黑气缠上,终于带着女孩攀爬到接近地面的地方,脚却被黑雾中伸长的细勾扎住。
狼在被拖进峡谷时,将爪子深陷泥中,土地被挖出深深的凹陷,狼咬着女孩的衣服,将她甩到上面去。
女孩被疼痛刺激清醒,爬到峡谷边缘时只看到黑狼力歇后被拉进深渊的身影,它被黑雾中的怪物们蚕食干净。
“怎么了?”安珲见她神色不自然,关心道。
“没什么。”柯子摇头,她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惨白得吓人。
德里瑟回答了途日的问题:“罪渊峡谷是最接近神树的裂口,许多魔物从那里爬出地底,扰乱近地城区的治安。”
“没错。”途日赞同,又说道,“四年前,我与弟弟曾去过罪渊峡谷附近——
我们在追杀一批狼,它混入城区叼走许多婴儿。我当时还不是一个成熟的猎人,当然现在也不是,当时我的行为太过鲁莽,我与弟弟看到那狼的身影就直接出城追杀它。
我们来不及去请外援,跟随它来到罪渊峡谷上方的树枝,看到一幕一生难忘的惊悚画面。
那天在下黑雨,我们不敢贸然下地,狼已经逃进罪渊。我们正准备回去,却发现罪渊峡谷有异动——不过几分钟时间,峡谷深处的魔物全都漫出来,爬上了陆地,它们猖狂地彰显魔爪,在满是淤泥的地面上抓狂。
我们发现他们的目标是一个昏倒在树根附近的孩子。
她和我弟弟差不多年岁,我们不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在那里,或许是被狼叼来,又或许是离家出走,哪个叛逆的小孩会想不开走去地面呢?
但当时,我和弟弟没想这么多,在危机感的驱使下,我们在魔物抓住那孩子前将她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