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番外(94)
“我不是不想见你,姜槐,我是耽于情爱的人,所以不管前路有多少座高山,我都会一一攀登过去,你等我好不好?”
“吃过这顿饭,你便离我远远的,在我赢下棋道山之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样,为了见你,为了爱你,我会拼尽全力披荆斩棘!”
“我会带着对你的爱,成为四海之内最年轻的棋圣。姜槐……可以吗?”
“可以。”还未分别,便已相思。姜槐忍下那些泪意,扬起灿烂的笑:“阿瓷为我无怨无悔,我为阿瓷珍重己身。待你成为棋圣,声震四海九州,我就来柳府提亲好不好?”
云瓷莞尔:“一言为定。”
第076章
十一月初一, 大禹国一年一度的文会盛事,柳家小姐主掌书画两道,文会之上,考核尚未开始,四大书院集结百位素有才名的学子纷纷下场挑战。
三位大儒厉声呵斥,柳云瓷淡然一笑, 高朋满座中广袖轻挥, 一声“笔来”,划出当代最惊才绝艳的手笔。
半柱香后, 照样是一字一画, 压得当世男儿再无傲气。
昔日水患临城, 柳家斥巨资捧‘槐先生’坐上文坛宝座,但真正坐稳,皆仰赖今日柳小姐凛眉不惧,倾尽才华交给世人的圆满答卷。
一字一画, 一杆狼毫, 已是笔重如山。
文会过后,谁还敢说她虚有其名?
字画被高高挂在云霄楼,抬眼可见,引八方鉴赏。
消息传进隔壁小院, 姜槐破天荒长饮一口烈酒, 剑锋出鞘,仅以剑舞贺小姑娘声震如雷。
十一月初五,柳府门前, 拜师者众,柳云瓷闭门问道,诸事不闻。
十一月初八,相思难熬,姜槐飞身跃上屋顶,举目观星。星辰满天,竞道举步维艰。
她心急如焚,连夜布好十二道棋局欲送给她的阿瓷,半晌终是一叹,十二页棋谱尚未震惊天下,已然碎在指尖。
姜槐长舒一口气,选择相信她的小姑娘。观星不语,彻夜未眠。
十一月初九,柳云瓷出城赴会竞道,姜槐暗中护送三余里。
落叶飘零,霜降雾冷,没有阿瓷的禹州城,格外无趣。
回来的路上,苏簌簌含笑问道: “舍不得她吗?”
姜槐眉心微凝,叹:“如何舍得?”
“阿槐。”
苏簌簌停下脚步,眸光幽深,感慨道:“你变了。”
“是,我变了。那在簌簌心里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得更坏?”
多年相知,苏簌簌在看清她眉梢裹挟的温柔肆意时,一颗心沉到谷底,语气微冷带着些许不耐烦:“你又要劝我放下?”
“簌簌。”冷风寒,吹动姜槐衣摆。她斟酌道:“我这一生就爱一人。以前不懂尚敢胡为,我承你错爱,先前不懂如何回应,今后是再不能回应。我心里已经住了阿瓷,必要爱她一生一世。簌簌,我非良人,你还未看清吗?”
“我看不清。”苏簌簌径直越过她:“来我家喝酒吧。”
姜槐僵立不动。
“怎么?有了心上人,咱们连朋友都做不得了?”
“做朋友的话,自然可以。”姜槐跟上她的脚步,来到一处小院。
得知姜槐来了,老妇人带着八岁小童献上一壶家酿的好酒:“簌簌啊,这位贵客是?”
苏簌簌轻轻笑了起来:“挚友,也是心上人。”
姜槐执杯的手微微泛白,老妇人噤声不肯再言。
这顿酒,吃得委实不尽兴。
姜槐离开之后,苏簌簌一个人坐在院外的台阶很久,小姑娘离开了,那是不是她的机会就来了?
就此认输吗?
不,她还想再试试。
却没想过,姜槐连允她试试的机会都不给。
十一月十五,延西大将军自请护卫帝妃前往凤倾山祈福,大军出城时,好脾气的苏簌簌气得砸碎心爱的横琴:“阿槐,你心怎能这么狠?”
老妇人自从搬到她隔壁,看在姜槐的份上,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如今见她哭得伤心,忍不住劝道:“姑娘,何必呢?”
苏簌簌眉眼倦然,低声道:“我也想知道,何必呢……”
何必爱一个人这么辛苦?何必不甘,何必怨愤?她饮了五盏桃花酒,直至醉了,执拗出门。
夕阳拉长了人的影,她醉意沉沉地走在长街,脚步踉跄,倾城美色惹来不少觊觎目光。
红妆社,景阳烦闷地合上折子:“阿敖,等阿瓷回来,咱们有得忙了。”
青敖坐在她身边,连日来的忙碌她气色算不得好,但与尊贵的殿下相比,她的脸色还算正常。
她担忧道:“景阳,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愁眉不展?”
“算不得什么大事。”景阳细指揉着眉心:“太子监国,出城前父皇将十二皇弟交与我,要我护他周全。”
她叹了口气:“太子与十二针锋相对,我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虽为长姐,可谁又真心视我为家人?”
这些话原本她不想说,但青敖不是外人,她既问了,她就不好再遮掩。
她问: “阿敖,我会有成功的那天吗?”
青敖指尖一顿,这话问得隐晦,而她心如明镜,轻快地笑起来:“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青敖都会陪在殿下身边。况且,景阳不是已经没有退路了吗?与其等太子登位,不如自己拼力一搏。”
“论才华、心性、手段,殿下只输在是女儿身。但又有何妨呢?殿下看我,不也是女儿身吗?”
当朝唯一女状元,在此之前,谁也没想过考场之上会被女子压地抬不起头。
青敖又道:“阿瓷不也是女儿身吗?可她已经在竞争棋圣了。”
“竞道金帖被送进柳府的那天,全城是怎样的轰动。四海棋圣,这路并不比殿下走的那条路难。跨过去就是跨过去了,若被吓到,为何要苦心孤诣地选择开始呢?”
景阳笑容里多了分真心:“阿敖知我。”
“我愿一生追随殿下。”
两人相视一笑,既有君臣之礼,又有知交之情。想到竞争四海棋圣的云瓷,景阳释怀地执了茶杯:“阿瓷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青敖垂眸感叹:“是啊,身为她的朋友,我们也不能懈怠。在她回来之前,将书院的事办好,阿瓷若能在竞道中拿下好名次,主掌书院招生一事,再合适不过。”
“青敖没想过她会竞道成功吗?”
女状元仰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她不比殿下,她太年轻。”
“年轻难道不是好事?”
青敖道: “过刚易折,慧极必伤,我只盼她平安归来。竞道而已,再是四海盛名,也没必要竞生死。”
景阳沉默半晌,忽然道:“姜槐去凤倾山了。”
她又道:“凤倾山距离棋道山相隔百里,阿敖,这些日子我冥思苦想,思来想去,能让阿瓷倾心不悔的人,除了姜槐,还有谁呢?她二人冷清,却将全部热情无怨无悔给了对方,阿敖,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也好嫉妒。”
人间孤冷,谁不想有人暖我一生?
得之,何其幸?
出了红妆社,天边残阳如血,景阳孤身走在长街,却在最黯然神伤时,跌入最柔软的怀抱。
苏簌簌醉眼看她,笑:“你又是谁啊?来我怀里作甚?”
那句抱歉卡在喉咙,在看清那人眉目时,连同惊叹被完全咽了下去。景阳天生喜欢美人,而眼前的美人,醉色三分,艳色三分,她下意识搀扶,免得她跌倒。
“你在…看什么?”
“看你啊。”那些灰暗的心情被她的容颜照亮,景阳贴心道:“你醉了。”
“你想死吗?”
“什么?”
苏簌簌挣脱她的禁锢,醉意上涌,她重复道:“你敢那样看着我,想好怎么死了吗?”
“想好了。”景阳一手扣下她藏在袖间的匕首:“美人藏锋,不知我可有幸死在你怀里?”
苏簌簌痴痴笑了起来:“我心有所爱求之不得,凭什么要成全你?你要我杀你,我偏要放过你,走开!”
“小心。”景阳急着将她捞进怀,不放心道:“像你这样的美人,喝醉酒往街上行,不怕被歹人欺负吗?”
“我为什么要怕?”
“为什么不怕?”
“因为她会护着我啊…不管我受了什么欺负,她都会护着我……”
景阳眉心忽动,问:“她是谁?”
“她啊……”苏簌簌眼前满了姜槐的影,满了她们那些充斥欢笑的过往,她意乱神迷,笑着揽紧那人,倾心献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