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番外(176)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女扮男装 关键字:主角:云瓷、姜槐 十四年前风雪天,六岁的姜槐在路边偶遇三岁弃婴,被她细弱哭声和干净眼眸吸引,白云姣姣,肌肤如瓷,为她赐名:云瓷。往后岁月,姜槐疼她,宠她、护她,养她,将对人间的热爱悉数给了她。点击展开

“不、不敢。”

能听他说一声‘不敢,’大太监格外扬眉吐气,他笑, 难得起了分闲心:“究竟发生何事,值得太师大人如此纡尊降贵呢?”

这话听起来客气,却是在暗暗讥讽。换了其他时候,宋太师连一道目光都不会赏给他。

但形势比人强,他忍气吞声道:“犬子荒唐,被人引着犯下大错,特来向陛下求情。”

“求情?到底是哪样的错事,值得太师亲自来?”大太监懒洋洋道:“陛下忙着呢,没空理会那些闲事,太师大人还是先回去吧。”

宋太师看了他一眼,没再开口。

明恩暗道了一句‘不识好歹’,甩袖走开。

宋理知道自己走不得,尤其是独子闯下的大祸,他得亲自告诉陛下,得率先在陛下面前为眠儿开脱,否则,危矣。

半个时辰后,云瓷自姜槐怀里醒来,眼睛弥漫着微薄的湿气,她看着姜槐,感受着她身躯的柔软,她衣领处散发的女儿香,越发觉得此刻的姜槐比往常时候更要温暖。

天子震慑百官,需有威仪,但在她面前的姜槐,褪去了所有的霸道强势,像个无辜的孩子。

十几年前的她,和现在的她,要说最大的区别,在于她的气质有了一种浑然天成的柔美。

海纳百川,这样的姜槐能容得下她所有的贪心。

感受到那道炽热的视线,姜槐慢慢睁开眼,露出浅笑:“醒了?睡得还舒服吗?”

云瓷摇摇头:“你累吗?”

“不累。我现在很幸福。”

云瓷喜欢她说‘幸福’,因为她也觉得这是件极其幸福的事。她问:“占用了你很多时间吗?”

姜槐看着她笑:“阿瓷这话说错了,要说占用,也该是这琐碎的政事占用了我陪阿瓷的时间。过段时间就好了,最晚一月,我带你回鸾山谷底养胎,怎样?”

“回鸾山谷底?”云瓷从她怀里退出来,悄悄伸展手臂:“可以回去吗?政务没关系吗?”

“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处理,那里清静,阿瓷会喜欢的。”

“我的确喜欢。”

云瓷指节轻挑着她下颌,逗趣道:“说句好听的,说句好听的我就许你去处理朝政。”

姜槐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比起处理朝政,我更喜欢陪在阿瓷身边。我已经有了阿瓷,所以不想做皇帝。”

她轻抚抚着衣袖上的金线:“比较起来,我还是更喜欢阿瓷亲手缝制的常服,喜欢将你的心意带在身上。”

她笑了笑:“还要听吗?”

“够了。”云瓷红着脸推开她:“你快去忙,早点忙完咱们早点出宫……”

她想了想,小声道:“我喜欢你在我面前,自在一些。”

这自在说得哪种自在,姜槐稍稍品味便懂了——阿瓷想看她穿女装。

她垂眸思索,更觉这一身男装别扭了,“好,那我现在就去,你等我。”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耳边犹回荡着那些贴心话,云瓷扬唇一笑,带了点点娇羞。

大太监恭敬地守在几步之外,姜槐眸光轻扫见他面带笑意,问道:“宋太师还在殿外守着?”

“回陛下,奴已经劝过太师大人了,太师不肯离去,他……”

“那就跟朕看看去吧。”姜槐走出两步,忽然顿住,微微勾唇:“请他进来。”

她坐在主位静静品茶,一举一动,威势极重。

须臾,胡子花白的老人迈着虚浮的步子走进来:“老臣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姜槐指节拨弄着茶盖,头也不抬:“起来吧。太师今日来有何事?”

宋理不敢起身,他索性跪着,闻言便是一顿哭嚎,哭得听者伤心,见者流泪,哭到极致没忍住打了两个哭嗝。

姜槐眉头不皱:“怎么了?怎么听着似有天大的委屈?”

“老臣…老臣不是在为自己委屈,老臣是在为陛下感到委屈,为皇后感到委屈……”

“皇后?这和皇后有什么干系?”姜槐没了耐性:“太师不如直言。”

宋理巴巴守在殿外,为的就是恶人先告状,他寒声道:“外戚嚣张,引我儿犯下大错,此等离间君臣之恶心,陛下不得不防啊!”

“离间君臣?”姜槐轻笑:“朕今日耐心不是很好,太师不如说明白些?”

宋太师在她清朗的笑声里心微微颤抖,他深呼一口气:“柳家公子当街仗势欺人,引我儿对皇后出言不敬,柳家初为外戚便如此不守规矩,臣心忧社稷,感念先皇恩德,不得不来此与陛下警醒。”

“一为犬子在陛下跟前求个不死恩典,二为江山安定,无人借皇室威严逞凶!”

三言两语,姜槐只听进去了一句,她问:“宋家子,如何对皇后不敬?”

她眉眼卷着隐晦的怒火,盯着冒着白气的香茶,再问:“他说了什么僭越之言?”

“恳求陛下开恩!犬子年幼无知,生性愚钝,且是被人恶意引导,求陛下饶他一命!”

“真是啰嗦。”

姜槐没掩饰眼里的厌烦:“太师忝为老臣,却连话都说不清楚,与朕在这兜圈子……”

她将茶杯放下,茶杯碰在茶桌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足够震得宋理心口一跳。

“那就不如教朕再猜猜?”

她红唇微抿,整个人漂亮地不像话:“如今禹州城皆为皇后贺喜,可与这有关?”

宋太师身子如抖糠一般:“臣…臣……”

姜槐猝然挥袖,茶盏被掀翻,温热的茶水溅在宋理眉眼,碎瓷割伤他的手背,细小的伤口冒出来,昭棋殿寂静如死。

便听年轻的陛下一字一句道:“查!是非黑白,犯上者,绝不姑息!”

“陛下!”宋理猛地抬头:“陛下,陛下!老臣就这一个儿子,老臣就这一个儿子啊!陛下有子,何不体谅体谅老臣的心?求陛下饶犬子一命!求陛下高抬贵手为我宋家留后啊!”

时移事易,半月前宋太师尚且仗着资历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这才多久,就哭得像个老可怜。

纵他不敢说,姜槐大致也猜到了。

想到她与阿瓷的孩子,想到阿瓷孕子是何等辛苦,她唇畔掀起冷笑:

“你的儿子是儿子,朕的骨肉便要容人糟践吗?宋家子猖狂无礼,目无君上!朕饶你一命且是仁慈,国有国法,再敢求情,同罪论处!”

“陛下!陛下!陛下不可啊陛下!不借此机会收服柳家,外戚势大,古往今来有哪位君王不防外戚?大好的机会送到眼前,陛下怎能视而不见?老臣虽有私心,可也一心为陛下着想啊!”

“满口胡言!就你?也敢说为朕着想?”姜槐怒而起身:“带出去!”

“陛下!陛下不得不防啊陛下……”

声音渐退渐远,姜槐面沉如水:“来人!带宋家子!”

也是这一日,臣民见识到何为圣怒。

年轻的天子以宋家为引,在满堂朝臣里破开一道口,自此,天下才彻底见识到天子对皇后的宠爱,不仅护着皇后,护着未出生的龙种,对柳家更是百般信任。

天子一怒,伏尸百里。

宋家子以一人之力拖累整座宋家,宋理年老心疼爱子,以死换回宋眠流放千里的可能。

可人之寿数天注定,流放北疆的第十天,传来宋眠身染恶疾不治而亡的消息。

以宋家父子的鲜血,在禹州城刮起一场刺入人心的寒风。

皇权统治,在新帝执政的短短半年时间,达到众人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陛下勤政爱民不错,可陛下,也是手握屠刀的陛下。

是忠是奸,心存恶念者,碰上这么一位怀有仁心又杀伐果断的帝王,可谓难熬。

眨眼从五月下旬到了飘着细雨的七月,空气里满了湿润。

朝堂的清洗终归告一段落,大臣们松口气的功夫,也顾不得陛下有没有坐镇深宫。该呈上的折子每天照样呈,该做的事,一件也落不了,陛下是理政的能手,学什么都快,唯独一点,过于霸道。

这霸道逼得群臣不敢有其他心思,只一心为国为民,保全己身。

鸾山谷底,姜槐一身雪白裙衫,怀里抱着奏折,柔软而美好的身段看得不远处的女子露出温柔笑意。

“姜槐。”她轻轻开口。

下一刻,姜槐便来到她面前:“怎么样?”

“姜槐,你来为我作画吧?”

姜槐点点头,将批好的奏折放在一旁,随手支开作画的木架子,凝神提笔,侧颜既柔又美,是云瓷最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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