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番外(120)
他看着他从天真的皇子成为手段高明的储君,看着他荣登大宝迎娶后妃。十一皇子降生那日,已经贵为至尊的皇帝哭成了泪人。
父子情缘,三年而斩。
十一皇子夭折那日,主子关在御书房不准任何人侍候在旁,隔着那道门,哭声,伴着风雪越来越大。
他虽为奴才,却也知道,那是心痛的滋味。
作为一个痴情人,最残酷莫过于心爱女人的报复。
作为一个慈父,最残忍莫过于爱子没了,还不能放声在人前哭。
可现在好了,老天垂怜,十一皇子尚在人世。
大太监脚步轻快地绕过拐角,脸上带笑,十一皇子此次回城便要成亲了。他感叹了一声时光流逝得真快,莫名对未来充满希望。
主子连聘礼都为爱子备好了,以大将军和棋圣的粘糊劲,应该会想成亲吧?
他笑着穿过风雪,飞雪遮去了他的身影。
棋道山下,姜槐从马背潇洒跃下。
称圣大典在即,恐她再次将人拐跑,元洗率先道:“山主,大局为重!”
十八位护道长老连同四海棋道联盟的八位副盟主,眼巴巴地瞧着年轻棋圣,虽没开口,但该说的话尽从眼底流出。
云瓷哭笑不得,她眷恋地看向姜槐,语气温柔:“你看,我不得不走了。”
“我送你。”
元洗嘴角一抽,在场的人都被大将军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刺激地背过身去。
云瓷走过去娇嗔道:“你已经送了两百里直送到山脚下,怎么?你还要送我入棋道殿?”
姜槐腰杆挺直:“有何不可?”
小姑娘被哄得眉开颜笑,揪着她衣角哄劝道:“好了,就当给我个面子?你教我威风地回棋道殿,否则我赖在你身边,可施展不开身为四海棋圣的威严~”
漂亮的小姑娘不仅脸皮薄,还爱面子,姜槐表示理解,点点头:“那我看你上山。”
云瓷回眸:“知道回去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吗?”
“知道。”
姜槐捏了捏她掌心,温声道:“等我~”
第098章
山风极冷, 辞别姜槐之后,云瓷眼底的温柔一寸寸褪去, 威严临身, 看得一旁的元璧暗自咋舌。
元璧偷偷瞥了眼侧立在旁的师父,白须白发的元洗,一身道袍,眉眼里所有的恭敬都是对着面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从战上山巅赢了棋局的那一刻,便意味着一朝登顶, 成为史上最年轻也最令人期待的棋圣。
四海棋圣。
想到这显赫的名头,再看棋圣悬在眉梢的肃然端庄,元璧下意识垂首,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这不是所谓的可以在年龄上被人轻看的小姑娘,这是棋道山山主,这是威名煊赫的四海棋圣!
看着她一步步走上高处,那股威严浩荡从挺直的背影溢出来,姜槐笑得肆意舒心,转身, 上马,驰骋而去。
停在棋道殿门口, 念儿领着侍女们恭恭敬敬为主子披上星辰袍,云瓷淡然抚袖,眼皮轻抬散漫地笑起来:“都拘束着做什么?我离山半月,称圣大典的章程可拟好了?”
“拟好了。”
护道长老毕恭毕敬地将折子双手呈上,恍惚生出一种错觉——山脚下与情人分别的小姑娘, 同坐在棋道殿眉目冷冽的棋圣,仿佛不是一人。
他暗地嘶了一声:女人,当真可怕。而能成为凌驾四海的女棋圣,更加可怕。
马蹄哒哒停在将军府门外,管家兴高采烈带人迎接,姜槐丢开缰绳,吩咐道:“备水,沐浴,稍后我要入宫面圣!”
御书房,大太监压抑着喜色:“主子,大将军回府了。”
禹皇当即放下奏折,问道:“朕今日气色如何?”
拔地而起,八拜之交,乌合之众,似是而非,八面玲珑,八仙过海,八公草木,流连忘返,林林总总
他垂眸看着明黄龙袍,想了想开口道:“去拿朕那身锦缎常服来。”
大太监笑道:“主子气色比往日好了许多。”
说着他折身取了常服,料子是好料子,款式亦算不得旧,却是当今最为珍惜的一件衣裳。
穿着年轻时候最显俊俏的长袍,禹皇感叹道:“当年,朕就是穿着这件衣服抱着阿秀赏雪。那时也是冬天,阿秀天生不畏寒,最喜素色。”
每当他提及十一皇子,大太监就觉得这话没法接。
姜槐来得很快。
不等她行礼,禹皇快步挽了她胳膊,待目光从她身上打量过,关怀道:“爱卿看起来怎么清减了?可是饮食不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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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他那份热情,姜槐薄唇轻抿,低声道:“臣无事。臣此次来想请陛下赐婚。”
禹皇不敢表现太过,慢慢松开手退开两步,有心逗她:“爱卿看上哪家贵女了?身为堂堂一品镇国大将军,不在禹州城好好呆着,反而半月不见踪影,姜槐,你胆子倒大。”
“臣不敢。”
骨肉至亲,再亲厚不过的关系,听着她一口一个臣,一句一个不敢,禹皇心绪复杂:“莫要多礼,赐座。”考虑到她冒风雪而来,嘱咐道:“为大将军上杯参茶。”
“多谢吾皇。”
“无需同朕客套。”
荆玄鱼幽怨地看她:“爱卿此次入宫,怎和朕如此生疏?若非爱卿提前算好送药及时,朕这身子,恐捱不过寒冬。”
姜槐抬头,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动容:“陛下病情加重了吗?”
禹皇适时地握拳重咳两声,演技拙劣,看得一旁的大太监都替他尴尬。
姜槐医术何等高超,又是何等的通透之人,饶是如此,她也不忍揭穿他:“不嫌弃的话,臣愿为陛下诊脉。”
禹皇巴巴将手递过去,甚为慈爱地望着她:“有劳爱卿了。”
“不劳烦。”
诊脉的空当,禹皇问:“爱卿还没说,看上的是何人呢。”
“柳家嫡女,四海棋圣,柳云瓷。”姜槐认真道:“臣恭请陛下待臣成功求婚后赐婚。”
“啧。”禹皇按捺不住心底好奇,低声道:“爱卿与棋圣可是情投意合?”
姜槐点头。
禹皇心里像有猫爪在挠:“爱卿半月未归,可是陪在棋圣身边?”
“是。”
“那你二人……”
说来说去,话题越说越歪,姜槐无奈挑眉:“陛下对臣的感情似乎很感兴趣?”
荆玄鱼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道:“并无。”
他小心看着姜槐无可挑剔的侧脸,关怀备至:“聘礼备好了吗?”
“无需陛下操心。”
姜槐收回手指提笔写下药方:“臣的女人,臣要自己娶回家。”
禹皇不解:“那你还教朕赐婚?”
姜槐看着他,眉眼总算露出一丝笑:“皇家赐婚,听起来怪威风的。”
见她肯笑,荆玄鱼也跟着笑:“朕为你准备聘礼,也是为了看起来好看些。”
“不要不行吗?”
“这是朕的心意。”
“好吧。”姜槐起身,郑重行了大礼:“臣,谢陛下厚爱。”
禹皇打趣道:“爱卿婚后可要多多努力啊。”
“努力什么?”
他暧昧一笑:“爱卿当真纯情。”
姜槐反应过来,脸色微寒:“陛下说笑了。”
眼看要把人逗恼,禹皇递了眼色,大太监殷勤地将锦盒献上去。
“这也是朕的心意,爱卿若要成婚,该做的准备还是要有的。”
该做的准备?
意识到锦盒里装的是何物,姜槐耳尖微红,挺胸抬头,倒像和谁赌气似的:“臣并非一无所知,陛下多虑了。”
见惯了她稳重肃容,难得见她露出这般可爱的模样,禹皇笑得快意:“好好好,是朕说错了。”
姜槐抿唇,不发一言。
瞧着瞧着,禹皇竟从那倔强的神情里看出她小时候的影子,泪慢慢湿了眼眶,为免被姜槐识破,他挥挥手:“退下吧,有空可去探望探望贵妃,她这几日身子不大好,忧心挂虑的很。”
“是,微臣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走了没几步,姜槐抱着锦盒正巧与迎面而来的十二皇子碰头。
十二皇子生得俊秀,笑起来更好看,见了姜槐,他亲切道:“原来是大将军。”
“见过殿下。”
十二皇子眸光轻转,举手投足做足了储君派头:“大将军刚见过父皇?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