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番外(109)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女扮男装 关键字:主角:云瓷、姜槐 十四年前风雪天,六岁的姜槐在路边偶遇三岁弃婴,被她细弱哭声和干净眼眸吸引,白云姣姣,肌肤如瓷,为她赐名:云瓷。往后岁月,姜槐疼她,宠她、护她,养她,将对人间的热爱悉数给了她。点击展开

苏簌簌既怒且心疼地抱她入了马车,吩咐车夫:“去风凉镇,等她身子养好了咱们再回!”

马车骨碌碌地在雪地碾开一道道车辙印,最终又被飞雪覆盖。

茫茫天地,风凉镇在南,棋道山在北,天南地北,有情人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马车内,苏簌簌指尖搭在她手腕,神色沉沉,终是痛骂一声:“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糟践身子的!你真是……”

她叹了口气,指腹抚上那两道好看的眉,声音放轻放柔:“你真是教人舍不得放手啊。阿槐,跟我走好不好?”

姜槐浑浑噩噩地枕在她膝盖,五脏六腑刺痛翻腾,久被尘封的记忆终被破开一道口……

泱泱宫门,缓缓被人推开,容色艳丽的女子一身华服踏了进来,她的气息很冷,情绪不稳,眼角余着泪,寒声屏退众人。

梦境里三岁的十一皇子被裹成雪团子,那句‘母妃’尚未说出口就被人用力的扼住咽喉:“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娘娘!娘娘不可!!”

漆嬷嬷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血脉至亲,娘娘忘了么?那是十一皇子,那是娘娘的骨肉啊!”

“我的骨肉?”女人笑中带泪,厉喝一声:“那是孽种!”

孽种……

梦境里,姜槐身子颤抖:“不,我不是…我不是……”

“阿槐?”苏簌簌揽紧了她肩膀:“阿槐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有我在,我一直在……”

“娘娘!虎毒不食子,稚子无辜,您会后悔的娘娘!那是十一皇子,那是您的孩子啊!”

漆嬷嬷额头叩出血痕,含泪哀求道:“您会后悔的,这孩子长大后,母子成仇,此乃祸事啊。”

“祸事?”

女人捂着腹部倏忽阴森森地笑起来:“那她也没必要活着了。漆嬷嬷,此事交给你,你,懂本宫的意思吧?”

“……”

时光荏苒,风雪散去,大雨忽至。

六岁的‘男孩子’神情阴郁地走在长街,雨水淋湿她的头发,泛旧的衣袍紧紧贴着瘦弱身板,风一吹,她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沉着脸来到一口井前,想也没想跳进去,哪知井里无水,是一口枯井。

她淡然的在枯井坐了三天,看着星辰漫天,充满死气的眼睛忽然有了细微的波动。

‘男孩子’纵身从枯井飞出,来到一处破旧小院。

瞎眼的妇人奄奄一息地躺在木板床,‘见’了男孩子,勉强挤出笑容:“小公子…回来了?”

‘男孩子’漠然地看她一眼,起身往屋外走,半个时辰后,她端着一碗药进来,也不说话,药碗被递到妇人唇边。

妇人无奈道:“小公子…是要奴喝药吗?好…好,奴这就喝。”

一个只看了一眼便端来一碗药,一个问都不问药是什么就敢喝。

三日后,妇人病愈,‘男孩子’再次出门。

这一次,她来到一棵歪脖子树前,特意选了结实而粗的麻绳,刚要闭眼,就听到山上传来哀嚎声,猎户身后跟着一头狼:“救命,救命!!”

她烦躁地丢开绳子,皱眉朝恶狼走去……

几番寻死不得,风雪天,她干脆懒洋洋地窝进角落,而后,再次被细弱如小猫叫的哭声吵醒。

长街落雪,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响。

她冷眼走到跟前,漠然道:“别哭了,再哭揍你。”

三岁大的女婴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冻得发紫,唯独眼睛清澈明亮地看着她。肌肤细白如瓷,漂亮的一瞬让人看到了天地间的另一种颜色。

女婴轻轻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也是那时,姜槐才意识到,原来她哭了。

慢慢的,她破天荒的有了与人倾诉的冲动,俯身问道:“你也被遗弃了吗?”

“你叫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还是说冻傻了?”

“那你不说话,莫非没有名字?你家在哪知道吗?”

半晌,姜槐盯着她瓷白的肌肤以及被冻红的小脸,温声道:“那你跟着我好不好?我养你。”

风雪肆虐,她等了又等:“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云瓷,从今天开始,你姓云名瓷,是我姜槐的妹妹,知道怎么喊我吗?”

女婴眼里藏着世间最纯净的光,迟疑道:“阿…阿兄?”

甜甜的,稚嫩清脆。

大雪纷飞,姜槐抱着她,露出久违的笑。

风雪散去,春暖花开,自此,她寻到了生命里最明亮的光。那光照亮了她,一步步将她从孤冷的云端拉到怀里,给她俗世温暖,教会她如何去爱。

而今,挚爱不在,绝望袭来。

自梦魇里姜槐推开怀抱着她的女子,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了一脸受伤的苏簌簌……

第089章

两人对视许久, 姜槐没问她为何在这里,更没说话。

她安安静静地坐到另一侧,与苏簌簌间隔一臂之距,眸色涌动,神情恍惚,看样子还没从梦魇里清醒过来。

“阿槐。”苏簌簌身子靠近去捉她的手, 愣神之际, 姜槐的手已经被她捞进了掌心:“阿槐,是我。”

“簌簌?”凝在眉梢的霜色渐渐消融, 姜槐话音未落, 来不及多言人便再次晕过去。

苏簌簌叹息一声, 取了银针来,为她医治。

伤入心脉,五脏六腑都被波及。她竟不知,短短几月阿槐能将自己伤到如此地步。她一身炼药术出神入化, 知道为云瓷调养身子, 为何就不能顾惜己身呢?

马车骨碌碌朝前行驶,风雪中慢慢看不到影子。

大雪覆盖的桃源山,宣陵悲怆地踏足此地,心里酸涩蔓延, 她道:“漆嬷嬷, 你退下吧,我想和她安静说会话。”

瞎眼的老妇人被童子搀扶着离开。

孤零零的一处墓碑,宣陵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锦帕, 甚为爱惜地擦拭碑上落雪,待手指抚过碑文上‘爱妻宣黎氏’字样,眼泪不可控制地滴落。

“阿黎,你可曾怪我擅作主张?你再等等,等我亡了那人的国,再去陪你……十几年了,我已经十几年没同你说话了,你在地下可好?”

她抱着墓碑罕见的温柔细语:“阿黎,怪我太懦弱,当年没有护住你。不过你放心,该讨回的我会一点点讨回。”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个孩子。阿黎,你再温善不过的性子,会不会也觉得我心肠狠毒?我连亲生骨肉都能杀,你会不会嫌弃我?”

“如今她不认我作母妃,这终究是报应吧……”

她咳嗽两声,风雪掩去那些细碎的呢喃,过了很久,宣陵从容起身,她的眼睛红肿,指尖擦去泪痕,迈着步子坚定离开。

两刻钟后,深宫,寝殿。

禹皇服过药后淡淡瞥了影卫一眼:“她去桃源山了?”

影卫颤声道:“贵妃…贵妃在桃源山逗留半个时辰,看样子,在…在墓前哭过一场……”

如死一般的寂静,禹皇撑着病弱的身子从榻上起身:“知道了,退下吧。”

他细心整敛龙袍,待仪容理好,两条腿竟没勇气迈出一步。

年轻的时候不择手段,及至寿数将近,他的勇气消失殆尽,连心爱的女人都不敢去见。

他害怕看到冷漠相对的阿陵。

恍惚记起,曾经的阿陵是最爱笑的。

她意气风发仗剑将他从马贼窝里抢回来,那时候他的心就给了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谁晓得……阿陵心里早就有了人。

黎祯。

还未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喃喃念出这个名字。

书香门第的黎家早在十几年前覆灭,而黎家长女尸骨早葬在桃源山。

即便如此,仍旧有人念着她、想着她、爱着她……

禹皇痛苦地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阿陵,你忍了十几年,怎么就不肯一直忍下去呢?你终于忍不住要对朕出手了吗?你想为她报仇,朕接着就是。可你不该一再地伤害那个孩子,那是朕的骨血!”

“朕的骨血……”他苦笑道:“就这么令你感到恶心吗?”

记忆袭来,如刀割在心尖,痛不欲生……

阳春三月,春风十里,少男少女策马扬鞭,遍赏繁花。

少年不满地皱起眉:“阿陵,为什么你要与她共乘一骑?”

他挑眉不客气道:“喂,黎家长女,你怎么那么笨,连骑马都不会,出来玩也太扫兴了!”

黎姓少女温温柔柔地冲他笑,也不觉恼:“可是阿陵并不觉我是累赘啊。是吗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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