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番外(53)

究竟是何人要害她?李少怀百思不得其解。

东边的海岸刚刚擦出一道白,牢中来了一个穿青衣的年轻人。

脚步声很轻,步子很沉稳,双脚站定时,李少怀能感受到来人的杀气,狱卒开了牢门。

李少怀卷缩在草垛上,冬日实在太冷,牢房几面都是光秃秃的墙壁,阴暗湿冷,寒气渗入骨髓。

“李若君,李少怀。”青袍男子手里拿着一把佩剑,低头凝视着李少怀。

“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对吧?”

年轻男子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你认为你能杀我,天子脚下,你又如何能杀得了我?”李少怀暗运内力。

青衣男子扔出一轴白纸,“这是仵作检验的尸体的记录。”

所中何毒,症状,时间,上面都记载的清清楚楚,李少怀看着白纸黑字,颤抖了起来,“这不可能,怎可能…”

接着又扔了一张记录的纸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钱希芸几时从钱府离开,又吩咐了谁去了药房,所抓的是何药,几时偷偷去了丰乐楼,又与谁接触了。

酒里无毒,但若中和了她煮的茶水,则是剧毒。

“不可能?”那人冷笑一声,“那女子死于何种毒,难道仵作会作假?这世间知道你玄虚子喜好之人,恐怕不多吧!”眼里有嘲笑,也有阴险。

“事情的经过已经在你眼前了,你懂医术,是最清楚不过的,总之,李少怀,明日你若是不认罪,死的,可就是你师姐了!”

李少怀驱身一颤,事实如此,但她知道远不止如此,其背后定然还有阴谋。

究竟是谁要这般假手于人的栽赃陷害她。

直到天亮,开封府府衙开堂审案,将昨夜有关之人接连带上,审案之人正是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权知开封府事张雍。

幕客将证词,仵作验尸报告,证物等等一一呈上。

褪下道袍的人只穿着单薄的白衣,手脚皆锁着铁链,寒冷的冬风打在身上,让人看着都打寒颤。

府衙大堂外的庭院挤满了人,嘈杂的议论着,还有人大声喊冤。

“这不是,治好了陈家二郎的那个道士吗?”

“是啊,出家人又是医者,满腹才华又如何会想要去毒害一个柔弱的女子。”

镇尺敲响,庭院人声皆停,没过多久从人群中挤出一个女子,一身道袍格外显眼。

“权知府,外面有个坤道说是犯人的师姐!”

只设有栅栏的阶梯口站着一个想要进来的女道士,此时是在审理案子,岂能随意让人进来。

“堂下何人喧闹!”

“奴家乃长春观太清真人嫡传大弟子,凌虚子。”

张雍是一个历经三朝的老臣,江南的长春观,经太宗,今上器重,道观里的牌匾还是太宗亲书的。

在南派之中,长春观的地位只重不轻,况且太清真人的师父扶摇子,在道家极负盛名,就是如今的太清真人也被今上看重,多次召见问道。

嫡传大弟子,是将来的继承之人,“真人通道法,应该懂审案要避嫌之理,既是师姐弟还不速速离去。”张雍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

“张知府,避嫌只是因为怕其权势能够遮蔽,从而颠倒是非,而贫道只是一届坤道,无权也无势,我师弟向来清正,却无端入了狱,恐有人陷害,难道知府能抓人,却不允许人辩驳?”

张雍怒拍镇尺,“你休要混淆视听!”

晏璟知道,判错案子让他罢官多年已是深感悔恨了,她是连夜将这个张雍调查了一番的,如今揣测着他的心性,言辞逼他放自己进去辩证。

只要自己能进去,李少怀之事,应当可以解决。因为她不信李少怀会下毒害人,只要不是她做的,那么无论怎栽赃陷害,都是有破绽可以寻的。

可笑,身为一个出家人,通心之术本是用来替人开导的,如今要破戒沾染世俗了。

“我师弟孤身一人,而堂上之人我师弟认识几人?若你们强要定罪,她如何辩驳得过你们,再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清者自清,不惧他人言,而不清不白者通常为突显自己清白而装的不惧。

“让她进来!”张雍咬紧牙关,鼓着老皱的腮帮。

于是府衙内的卫兵撤下佩刀,将栅栏打开放她入内。

“阿怀!”

晏璟平淡的眸子流露出心疼的神情,只不过这分对李少怀的心疼仅流露在她眼里,有苦埋于心,不能太过表现,避嫌二字,总是要的。

“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民,李若君。”李少怀眼睛若空洞。

下山前,是大师姐与二师姐相送的,来东京前师父嘱咐她要照顾好钱希芸。

在观中的时候,师父也曾说过,她二师姐虽性子是偏激了一些,但不至于太坏,让她多陪同多看着点。

师父于她有养育之恩,救命之恩,再造之恩,而师姐与她自幼一起长大,有手足之情,她早已将其视作亲姐姐。

毒或许是二师姐下的,但李少怀知道她是被人所利用了。原因她无法推测,因为有太多的可能,也没有时间去给她推测。

若是这罪定在了钱希芸身上,以钱家的势力或许可以保其性命,但是她身为女子,这一生就毁于此,对于钱希芸这种极傲之人,恐还不如死。

若这罪替了,有道家功名在身,有师父在,恩师在,死罪或许不至于,但是自己从此就要印上囚犯刺青的烙印,永世不得翻身。

什么考取功名,什么入仕治世,求娶元贞,都将通通化作乌有。

李少怀心中的五味,只剩下苦涩,沉闷的内心积郁着绝望。

为何偏偏总是要给她两难的抉择,偏偏又与情纠缠不清。

为情而违道家祖训,而逆师父,已是将自己逼向无义了,如今...

“昨夜,丁家绍德携外城城西歌妓赴你之宴,而宴上歌妓却突然暴毙,你是直击之人,丁绍德与其随从皆指证是你下的毒,为此你作何解释?”

“此事究竟是不是你所为,若不是则细细道来,若是,画...”

“是!”

李少怀的一个是字,差点让晏璟栽倒下去,她撇着眉头,将踌躇积压在胸口,“师弟?”

“是民,仰慕自幼相识的二师姐钱氏,但钱氏并不知情,而后我听闻丁相公要与钱学士府结连理,而结亲之人正是我的二师姐与那纨绔丁绍德时,我心生怨念,遂起了杀心。”

李少怀的话,幕客一一记录了下来,与罪状写在一起,张雍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若没有问题,便签字画押!”

“慢着!”晏璟呵斥道。

走近李少怀身侧蹲下,捧着她的头让她与自己对视,“你看着我!”

李少怀眼里没有光,晏璟心惊,她看到了死亡,“你疯了吗,你不是还有她吗,你舍得?”

李少怀一颗死寂的心只剩荒凉,颤抖道:“还请师姐替我转告,今生苦,两难时,非君所愿,若来世,当只为她一人下九泉。”

为什么三个字如鲠在喉,这个师弟,是与她一起长大的,她怎会不知呢。

拇指沾染朱砂印上状子的空白处,李少怀瘫软在地,连穿堂寒风的刺骨都感受不到了。

“你等我,一定会有两全的方法,我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东京开封府许久没有出现命案了,不过这次的案子来的突然,结的也快,丰乐楼又迎来开张。

关楼一夜半日,其损失恐怕是平常老百姓用一辈子都挣不来的。

这两月,一个道士的名字轰动京师两次。

替状元家治好了嫡孙眼疾的高人,因为一己私欲想要毒害丁相公的四郎,身旁的歌妓不幸做了替死鬼。

杀人偿命,且人证物证皆全,开封府判案,定李若君死刑,三日后问斩。

丁家四郎再一次成为东京百姓茶后的讨论对象。

民间又传出了这样一个笑话,风流有风流的好处,四郎因风流保了自己一命。而这世间的东西,还有什么是比命更重要的?命在,可比什么都强。

他们不知道,李少怀犯上死罪,以命相抵,不是因为罪,而是因为情。

因为她眼里,情,比一切都珍贵。

第40章 天外有天自有人

近来大内朝中风波不断, 因党派争斗, 寇准惹怒皇帝,有罢相之意,剑拔弩张之际的寇准自身都难保,若介入师弟之事恐再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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