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番外(21)

散发如泼墨的人也从睡梦中醒来,侧头揉着眼睛。

“昨夜,是某…唐突了。”

赵宛如睁眼侧撑着头,盯着李少怀,嗔笑一声,“那阿怀,准备拿什么补偿?”

女子本就地位低下,贞洁于一个女子而言,关乎一生。

李少怀微微闪着眸子,“如卿所愿,某以入仕,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娶卿为妻。”

赵宛如捂嘴大笑,“呆子,你知道十里红妆的意思吗,知道大相公一年的俸禄才多少吗,知道十里有多远吗?那东京内城围城的墙才不过二十里,这十里便是半个内城城墙,岂是你入仕就有的,再者,这本就是女子出嫁时作陪嫁的,由娘家出。”

李少怀挠着头,似懂非懂,“那依元贞的意思,我...”

“傻瓜,我的意思是待阿怀来娶我之时,元贞会披着凤冠霞帔,带着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嫁给你。”

李少怀又变成了闷葫芦,看着她不动的闷葫芦。

赵宛如爬起,身上的被褥滑落,光滑雪白的身躯尽入李少怀眼,温暖的手盖上了李少怀修长的手,润着眸子道:“我缺的,我真正想要的,只是你李少怀!”

赵宛如的话深深触动了李少怀的心,看她的模样,应当自幼锦衣玉食被爹娘捧在手心吧,他们如何舍得把她嫁给一无所有的自己,“李少怀一定不负元贞所望,夺元而归。”

而后李少怀又低下了头,“少怀自三岁时便取官府度牒出家,今为一届道士...”

“罪人之子,娼妓之子,戏子之子,你李少怀占哪一个?”

李少怀摇摇头。

“自太.祖的时候就将科举下限放宽,连白丁都可以参加科举了,阿怀真是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只不过李少怀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前朝,道士与和尚也在不得参举之列。

但是又有何关系,赵宛如自有办法。

李少怀挑着眉憨笑,“《励学篇》中言: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吗。我这不是一心读着圣贤书,不用良媒也能抱得娇妻嘛!”

这是赵宛如的父亲,当朝天子所作。

“你!”李少怀将她说得面红耳赤,抽出手提起绣拳轻轻捶打着,“不要脸,谁是你的妻。”

李少怀揣着手,轻一侧头,“那我岂不是捡了便宜?”

“什么?”

李少怀直勾勾的盯着这个裸露在她眼前的女子,人如雪。

如狼似虎的眼神让赵宛如脸一红撇过头,“你做什么...”

“既然你都说那十里红妆并非是我入仕就能拿的起的,那你还要倒贴过来,佳人协万贯家财嫁我这个一穷二白的道士,这不是大便宜么?”

赵宛如听着她的戏言一愣,若真能等到那一天…

上一世惠宁公主出嫁晋封惠国公主,官家赐婚,停朝三日,大婚之夜整个东京城内外城墙上升起焰火,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

是以太子的排场出嫁的,其场面只大不小。

李少怀捏着光滑的下巴思索道:“想来今后就不用过着给人看诊糊口的生活了。”敲着自己的手心,“嘿嘿,还能不被师父她老人家念叨了。”

李少怀从床上爬起,蹲到铜镜前,瞅了瞅自己的脸,朝赵宛如问道:“元贞...”

“我说李少怀!”

“啊?”对于赵宛如突然的脸色大变,李少怀木然。

“私下没人的时候,你就不能换一个称呼?”

“元贞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呀,这么好听的名字,多...”

听着李少怀突然变得喋喋不休的话,赵宛如凝神注视不动,李少怀伸着脖子偷偷看着帐内,“那...阿贞,贞贞?”

“元贞是长辈才这么唤我。”小字都是不外流的,赵宛如的也是,大内知道的人也只有几个亲近之人。

元贞喊出来像亲情,友情,显然她想李少怀喊的,定然不止在这一层上,友情在之前,亲情嘛自然要在以后。

“好了,你刚刚唤我作甚?”

“你看我,脸白不白?”

“什么?”赵宛如心疑的掀开帐帘,李少怀是白里透红极为健康的肤色,“不仅白,还嫩,让人想咬呢。”

李少怀连忙护住自己的脸,“那你可不能咬!”

“哦?”赵宛如趴在床沿轻浮笑道:“恶鬼想食人,人还能想不让就不让的?”

李少怀摸了摸自己的脸,“师父常念我,读那么多书,不经商,不考科举,治病还不收钱,迟早要饿死。但随我年岁渐长,又说我这般样貌去给人家当给白脸,入赘富贵人家,也是有大把人要的。”

赵宛如托着下颚,涂着朱红蔻丹的指尖轻轻的敲点着床沿,细细打量身材修长的李少怀,“嗯,你师父这话说的倒是不错,阿怀这般祸害苍生的模样,放眼望去整个东京城怕也是难能找到第二人。”

“额...”李少怀抬着头,转着脑袋,心道:祸害苍生?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啊,“那你就不怕我李少怀入了大内,被某个公主什么的看中了,逼着我娶她...”

——啪嗒——

“谁敢!”赵宛如拍着床沿双手撑起。

同时眼眸也变得深邃,太宗子嗣不多,太.祖的女儿皆嫁,如今大内未出嫁的公主少之又少,能被人记起着的就只有赵宛如,就连赵静姝差不多都要被百姓们遗忘了,还有一个就是长公主。她的小姑姑,官家的亲妹妹。

她与这个小姑姑年岁相当,年幼之时一同被养在太宗膝下,备受宠爱,只可惜太宗还未来得及看她们长大出嫁就撒手人寰。

而如今官家也在替长公主物色驸马人选。

李少怀被她这突然的怒火吓了一跳,说不出什么感觉,只不过她晓得她是在紧张自己罢了,于是走近床边,拾起她的蜀锦。

“穿上吧!”不自禁的红透了脸,背对着坐下。

这又不是第一回 见她赤.身.裸.体的样子了,李少怀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

突然身后的衣角被人轻轻的拽了两下,“喂...”

“嗯?”

“若你真的被什么公主看中了,官家赐婚给你,你会不会...”

“不会,我就是抗旨,就是被杀头,也不会娶大宋的任何一位公主。”李少怀回的果断。

拉着她衣角的手松开,赵宛如挑着眉,心中百感交集,“真的吗?”

“是,当年祖父被赐死,牵机酒之毒,取马钱子而作,人食之,肌肉尽萎,人不人鬼不鬼,痛苦至极。父亲寄人篱下,因此一生谨小慎微,最后抑郁而终,我怎可能娶仇人的后嗣为妻。”

赵宛如跪坐在李少怀身后低着头,牵机酒毒之痛,她焉能不知,于是小声试探道:“如果,是我呢...”

李少怀转身看着她眼里的期待,“不可能,元贞是元贞。”

“我是说,假如。”

李少怀低头暗下眸子沉默,又变回了那个闷葫芦。

“好了,不逗你了,看你这个样子!”赵宛如伸出手,替她展眉。不喜她皱眉,也不喜欢她做一个闷葫芦。

“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前的女子,对旁人冷漠,唯独对她李少怀温柔。

“阿怀总是这样笨笨的,若一个不小心,就要被人骗了去,让人心紧。”

李少怀从沉闷中一笑,“谁能骗我李少怀啊,你看我,文斗不输知州府学究,武比梁上飞燕还轻,哪里好骗,哪里笨了?”

“呵,你能从泌水上英雄救美,却不知道美人蚀骨,还在这儿得意?”

“额...”李少怀尬住,“美人蚀骨?那周通给我下药,醒来之后我看到的是你…”

赵宛如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救了周清漪,人家却惦记着你,惦记到床上去了!”

李少怀睁大眼睛大惊,瞅了瞅自己的身子,“那她有...”

“她敢碰一下试试!”赵宛如凌厉道。

李少怀松了一口气,“我是女子这事,只有师父和大师姐知道,现在多了一个你。”转念一想,“我前日与周姑娘交谈,她不像是这种...”

赵宛如一把揪过李少怀的耳朵,“交谈,怎么个交谈?你认识人家多久,知道人家多少,就念念不忘了?”

“疼...疼!”李少怀被拽斜了身子。

揉了揉耳朵委屈道:“你不要生气嘛,我受邀不得已才与她说了几句话。”

赵宛如的淡漠的眼神依旧,李少怀转念想了想遂往后挪了挪,“好了,不提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起身下床端着手郑重的鞠躬,“长春观太清真人门下虚字辈道士,李若君拜谢元贞小娘子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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