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寻欢作乐(74)
你骂人，没想到叶子也会骂人。我拭去眼角的泪，笑着说。
我真的想骂你，骂死你算了。你和娃娃好好过日子，娃娃是个好女孩，既然当初你从严烨身边抢走了她，你就该好好珍惜她，别委屈了她。我不知道你们的世界是怎么样子的，但是我相信，一个女人是靠着爱才能变得美丽的，你好好待她，即使给不了她很多也要给她很多的爱，要对她一心一意，要宠着她，别伤害她……
我在想，那是不是叶子自己想要的。她哭泣着，言语断断续续，说不清楚。
叶子，其实娃娃她……
怎么了？
她很幸福，我这次不会放手了，我会听你的话，我会用力的加油的坚持下去，我不会让我的爱变成遗憾的。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的退缩。我会加油的，我会加油的。
我的时间到了，手机号码应该不会再用了，我想就这样走了，等个三年五年过去了，到时候我连你也记不得了。再见。她轻轻的说，挂了电话。我靠着椅背上，头抵着她的头，她在哭，我也在哭，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头的震动。
我想，我恨再见那个词，再见，总觉得是在说，总会有机会见面的，要等着，等到天荒地老了，等来的都是失望。既然要走，就彻底干脆，这次，我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再出现了，我也不需要等她了。以后，只需要学着忘记她。
亲爱的，我们该进候机室了，哭的那么伤心，舍不得中国么？我们以后还有机会来的。嗯？听话别哭了。那男人蹲在叶子的身前，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安慰着她。叶子过了很久，露出笑容，说，方华，我们走吧。
我的后脑失去了她的头，重重的碰在铁椅的椅背上，我看着机场高高的天花板，天旋地转的。机场的天花板很高，钢架结构的，白色的顶棚，看久了就会觉得晕眩。
那个男人挽着她的腰，走进了检票口，而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眼前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此生最恨，生离。此恨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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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情人节的早晨，我是被别人的无数条短信声音吵醒的，手机从早上五点自动开机，从那个时候开始就震动起来，过了几分钟，就有一条短信过来，打开一看，一条条的短信发过来，五花八门，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情人节，有伴的光天化日甜蜜去，单身的到角落里悲哀去。
都去死。索性把手机关机，这样的东西看了就眼红。干脆不看。
走出房间，老妈还没有起来，那么大早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窗户外的世界的颜色灰暗，偶尔的显眼的红色是新年的时候挂上的灯笼，在寒风里不由自主的摇动着，这个城市还在安睡，没有张开眼睛。在寂静的时候坐到窗边，打开窗户，外面的风迎面进来，把小房间里温暖却凝固的空气吹散，缩着脖子，把高领毛衣的领子拉到了鼻子下面，冰冷的空气被厚厚的毛衣领子挡住了，也不觉得冷了。
只是这天，觉得是个不怎么好的日子，情人节的时候看着别人甜甜蜜蜜，热热闹闹的，心里总会不舒服。
关上窗户，坐到沙发上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婚介所的资料，封面很漂亮，一对幸福的人，手牵着手，眼睛看着彼此，仿佛彼此是世间的唯一。
我知道，老妈还没有死心，反而更加的积极，像是一个孜孜不倦的园丁，一定要把花园里那棵畸形的树扳正了，才肯安心的松口气。
那棵树和别的树长的不一样，所以那棵树是不合格的树。
只是，老妈把我的枝条剪下的时候，一定会叫我疼的受不了。
点了一根烟，却还没有吸几口，就看着那个美丽的新娘的侧脸发呆，那个模特很美，虽然看得出来假的很，至少她的表情是装的很像，就好像真的是一个要走进婚姻的女人，我不知道一个女人求的是什么，要爱情还是要生活的保障。
只是想，什么样的女人会爱上我？我又有什么好让女人爱上的？
而爱上了我，注定要放弃那些平稳的生活的。
我把烟掐在那本婚介所的介绍上，那女模特的脸被烧出一个洞，那男人看着一个没有头的女人露出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恐怖。
老妈在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起床，她说人越是老越是不想睡觉，因为时间不多了，睡过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房间的门吱呀的打开，披着外套，走出来，她没有发现我，只是往厨房走去。
我说，妈，早。
她明显的被我吓了一跳，看着我说，怎么不去睡会儿？现在还早。
我说，睡不着。妈，早上吃什么？
除了稀饭你还能吃什么？她看见我面前的手册，被我毁掉的封面，叹气摇头，说，我已经给你办好会员证了，要八百，是隔壁的小林介绍的，说是很有信用的，你去看看。她的广告在这里。
妈，我没兴趣。
老妈拿着手中的册子打我的头，挂到我的耳朵，戴在耳骨上面的耳钉被她打到，耳朵发出撕裂的疼痛。
妈……我捂着耳朵说。
这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老妈把册子往我身上一扔，转身走去厨房。
我把手册让沙发角落里重重一扔，穿上衣服，往门口走去。
老妈跑出厨房，问我，干吗去，那么早的。
我说，吃馄饨去，谁要吃稀饭，每天都是稀饭，难吃死了。
难吃就别吃，没有人请你吃过。
回应她的是我的重重的关门声。
六七点，那些早点的小铺子才刚刚打开大门，老板把一张张已经旧的沾满污垢好像永远都洗不掉了的桌子椅子摆到门口，煤球炉子上的煤球已经红火的烧着，水吱吱的冒着泡，白色的烟缭绕着。烟雾中的人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
我到一家铺子里，叫了一碗馄饨。
老板娘在一边包馄饨皮，用着扁扁的竹子片，把小小的一块肉放到馄饨皮的中央，手指动了几下，一个馄饨就出来了。她一边包着，一边还跟老板讲些什么，用的是四川那边的话，听得不是很明白。小孩子刚刚起来，在内屋哭着，小小的房间里的空气被炉子里的火烧的温暖。
我拆开一次性筷子，习惯性的相互摩擦，等到确定上面光滑无刺的时候想起吃馄饨的时候我不用筷子。
吃了馄饨，在桌子前结账，老板娘放下手中的馄饨皮，接过我的钱，再低头去包下一个。
吃饱了却不知道去哪里好了，上班的时间没有到，家里却不想回去，只能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街边的店铺的玻璃上已经贴上了情人节大优惠，买一百送情侣手套，情侣挂件什么的。拐角的花店早早的开了门，年轻可爱的花店老板捧着一桶巨大的玫瑰花从门里出来，拿着剪刀修剪着枝叶。
我原本已经走开了，再绕回去，说，老板，玫瑰花多少一朵？
老板笑着说，那些好的是十五元一朵，因为是进口的玫瑰花，五朵以上免费包装。这些是比较便宜的，五元一朵，不过看起来没有那些好看。如果你要别的，我们还有蓝色妖姬，野玫瑰……
我说，五元的给我一朵。
老板显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很周到的为我挑选了在那捧看起来不是很新鲜的玫瑰花中选择了一枝稍微半开放的红色玫瑰花。用简单的彩纸包装了。
她剪掉多余的丝带，问我，是送人么？
恩。我看着旁边的勿忘我，淡淡的回应。
一般来说，买玫瑰花的都是男人，送女朋友会让女朋友很开心。不过，你买去送男友么？很特别的方式。她甜甜的笑了，可爱的娃娃脸让人看着觉得很嫩的感觉。
我说，老板有人送么？
她低着头说，还没呐。就看着玫瑰花卖出去。没见玫瑰花送过来。她双手把包好的玫瑰花递给我，我接过，看着含苞待放的红色花朵，闻到的却是人工加上去的味道。
出了花店，却不知道怎么处理手中的玫瑰花，拿去公司，得到的也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被询问是不是对象送的，二是被人嘲笑，买朵花来自我安慰，自我欺骗。
往大衣的口袋里一塞，就往公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