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寻欢作乐(58)

我在人群里被无数的人挤来挤去，这样的日子机场也特别的忙碌，一批一批的人从出口出来，等待的人望眼欲穿，一个个的人从我面前过去，而我还在寻找我记忆里的那个身影，伸长了脖子，想要在无数的人头中寻找到她。当一个穿着风衣的熟悉却又不让我那么肯定的大美女走走到我面前，朝我挥挥手，说，方遥，怎么是你？不是说好了是严烨来么？

我呆了。

一来，她漂亮了，比我上次半年前看见的更加的美丽，而且成熟，二来，她的右手拉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

没有比着更加令我沮丧和伤心的事情了。她漂亮了。我想叶子你要是丑了我也许就不会再喜欢你了也许我就可以无视你了，可是天杀的为什么我长的丑了你却漂亮了是来惩罚我么？我爱的女人更加的美丽漂亮和让我心动，见一次就会发现，上一次似乎看的还不够透彻，等着下次再看再发现她的美丽。而她却被别人摘下了。那个幸运的男人的出现再也不是别人说的自己想的，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我楞了很久，把扛在肩上的牌子放了下来，说，哦，我来接你是因为……我有空，也不是我有空，只是我觉得我来接你比较好，我们是朋友嘛，还有就是带你逛逛宁波，你一定忘记宁波什么样子了，你的衣服很漂亮，是不是英国的衣服都那么好看？你怎么没有肥，我以为你一定肥了，你看我都肥了，你漂亮了那么多，呵呵！我……

我发现我说不下去了，漏洞百出，我自己连宁波都没有逛过，还会动不动迷路，叶子知道，一个走路都会迷路的人怎么可能带她。我只是紧张，没有这样的经验，我发现我还喜欢着她，只是那交握在一起的手让我觉得刺眼。

叶子温和的笑着，她说，谢谢，不过我不打算去走了，想先回家休息下，坐了一天的飞机都累死了，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刘方华，和我一样在英国留学，他对我很好很好，而且他很爱我，他这次是特地陪我来中国的。叶子说完更加靠近他，抬头对他露出甜甜的微笑，她的话似乎在说，窑子，你是个懦夫，你比不上人家。

我被她的冷漠的态度弄的很尴尬，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我想索性离开，可是又舍不得这样的机会，我有时候很恨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是没有用的挣扎，干吗还死死的抓着不肯放手。最后落得自讨没趣的下场。

你恨我么？我轻声的用宁波话问。她男朋友到机场的里放小册子的地方去看册子了，趁这个时候，我鼓起勇气，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干吗要恨你？她笑着说。那笑容看的我刺眼。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被侮辱的够彻底的。我还想着她恨我会一直恨下去，其实看起来我的地位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是我自己的错，送上门去的，也怪不得你。叶子撩起长发，往脑后梳，松开后，保养的很好的长发有散落在她的额前。略微挡住她的眼睛。她看向她的男朋友的背影说，方遥，你别以为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实话。包括以前的。你总是在怀疑，我也没有办法。

我安静的站在她身边，看她和刘方华之间的对话，亲昵的小动作，叶子的手套没有戴，我看见她的手被冻的通红，她男朋友用双手抱住她的手，叶子有些害羞的收回手，塞在衣服的袋子里，我看不下去了，转身到机场里面的商店，买了一杯冲泡的奶茶，贵的要死，站在一边撕开包装，把椰果和奶茶粉末都倒进去，甜甜的奶茶粉飞进我的鼻子里，痒痒的，我揉揉鼻子，发现这一幕真的很让人觉得心酸，那一对在宽阔的飞机场里浓情蜜意，而我这个插不进去被挡在外面的人可怜巴巴的在这里泡奶茶讨好她，问美丽的店员要了热水，捂在手心，滚烫的。很舒服。

我走到他们面前，他们对我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行为很疑惑，我把奶茶塞到叶子的手里，说，今年中国的冬天很冷的要死，我都不想活了，记得带手套。我先走了，还要做饭给我的女朋友吃，等下要是迟到了还要跟她解释来解释去 ，麻烦死了。呵呵，所以不能陪你了，你慢慢等，我回去了。

我朝那男人僵硬的笑笑，连那男人长个什么模样都懒得看清楚，就扛着我的巨大的写着叶子的招牌，我想我的背影写着失败者三个字，我又一次落荒而逃了，又一次逞强说谎。

她说了，她不需要我了，而且，我干吗还自作多情的去凑热闹。我还是要脸要自尊的。叶子的话，摆明了是不要我出现。

人家甜甜蜜蜜的，不能做电灯泡。会被人看不起的，方遥不是一个放不开的人。我突然很想哭，半年前，我在这里看着她离开，我早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可是真的去面对了却觉得比我想的残忍。当初我曾经伟大的说，要放她走，不能拖累她，我没有资格留住她。而今我却觉得我已经在为当初的举动后悔了。要是当初要是当初我现身当初我勇敢的走出那一步，当初我要是拦住她，当初要是我死求着她，当初我要是拍下她的裸照威胁她，当初要是我和她做完后就掐死她，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真他妈的。我咬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在这个有太多人的地方哭泣是很羞耻的一件事情。今天我没有带眼镜，遮不住我的泪水。所以我不能哭。现在我很想回家，告诉我老妈，我再也不玩了，我爱的女人已经完完全全是别人的了，我还在女人堆里混什么，早该死心了。然后找一个地方哭死算了。

回去的路上，跟着那些人挤公车的时候我想把牌子扔了，都扔到垃圾堆边上了，走出几步，还是走回来，拿起来，扛在肩上，拿回家让我妈当柴烧，省的她说我浪费。

挤公车的时候因为我的牌子太大，几次被载满人的公交车拒之门外，到了最后一辆车停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能上去。车上，我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旁边位置的陌生女人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觉，她的头发的香味是伊卡璐的草本精华，和叶子一样的香味。我闭上眼睛，幻想是她，一路上，自欺欺人的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回到家，老妈就说怎么不带你同学回家来。

她回家了。我把牌子塞给老妈，说，下次别给我做这样的东西，丢脸死了。

老妈被我激怒了，用她的眼睛狠狠的杀我。

我想我还是出去玩好了，反正难得有一天可以休息的，正大光明的出去溜溜，放放风。

到了外面也不知道做什么好，空下来反而不知道干吗去，找事情做又没有力气，坐在花坛边，看着路上的前进的车子，一双双的穿着裤子或是没有裤子的脚，无聊的数着跨过我前面的那条线的人是左脚还是右脚。

小时候无聊，被老妈老爸关在门外的时候就靠这样的方法度过时间，只要看着看着就会不知不觉的到了晚上了，时间就消耗了。

一双修长的被西装裤包围的大腿靠近我的眼睛，我微微后仰，抬头看那张脸，过了一分钟我才看清楚那个西装革履的人是王伟。说，哦，你也请假？好巧。

给你。王伟给我一包糖，往地上一坐，也不管那花坛上是不是脏的，穿着那条看起来就是名牌的全新西装裤一屁股坐下，陪我在这里聊天。

心情不好？他说。

恩。我乖乖点头，拆开他给的写着红双喜的糖果的外包装，拿出软糖，塞进口里，嚼着。

干吗不好？王伟要拿我的糖，我塞给他一支烟，叫他别跟我抢。乖乖到角落里吸烟去。

他把烟塞在耳朵上，托着下巴问，是不是因为爱情？

我斜着眼睛看他，说，我的脸上写着那么明显的字么？

瞎猜的。发情了？也对，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是不是需要找个对象发泄一下。要不要我给你买一个充气娃娃过来。网上有卖的，长相可以自己挑选。

我恶狠狠的说，你才需要呢？第一次给了左手的左撇子。

他狠狠的打了我的脑袋一下，白痴，这种事情可以那么光明正大的说么？再说了，男人的第一次不是给左手就是给右手，你记得那么清楚干嘛？

我摸摸头，说你今天干吗出来，不会是找我请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