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寻欢作乐(119)

去银行付了钱，就去接小薇回家，她们学校寒假放掉了，一群小孩从校门口蜂拥的跑出来，吵闹的像是走进了关着无数鸭子的鸭圈里，那小孩子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就是洪水猛兽，差点把我挤到大马路上去。

在无数个穿着同样款式的校服里，找了半天才认出那个朝着我傻傻的笑的人就是小薇。

大姨，抱。她激动的要我抱她，我勉强抱起她，她都长大了，到了这个岁数了，身体像是一根竹笋一样，不断的拔尖，在一个雨后的清晨，不知道怎么着，就那么高了。

长的是越来越水灵，大嫂原本就是个漂亮的姑娘，生出的孩子怎么会难看呢，只是别让我看到她一次就想到娃娃一次就好。幸好她生长的方向不是娃娃那类的，否则我真的会以为是她投胎转世。

小薇问我小姨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等她跟她的爸爸妈妈相处够了就会回来。

小薇有点沮丧，我想八成是因为不能很叶子一起过年的缘故。

但是孩子总是善忘的，也许很快，回到老家，看到阔别已久的老妈老爸，就忘记了小姨大姨长什么样子了。

顺便去了叶子家一趟，叶子在一个礼拜前就去澳大利亚了。我知道她一定会在过年的时候走，可是没想到在我们拥抱到浓情蜜意的时候突然提出来。要去机场送她。

我说，你干脆打死我算了，活活折腾我是不是。我总觉得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你数数看，我在机场在车站送了你几次，每次一走就是几年。要走你自己走，我还怕晚上做噩梦睡不着。说完就毫无犹豫的从她身上爬下来，转了身背对着她。

叶子说四年前她第一次离开伟大的祖国的时候，也就是初夜的第二天，我做了缩头乌龟，让她在机场等了都不见我的人影很久都没有去。

我沉默了，什么都没有说，我能告诉她我躲在柱子后面哭的像个白痴一样么。

她说，我在那里等等到从相信你还是爱我的到是明白你根本就是个胆小懦弱的懦夫这个事实，就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小声的说，我一直看着你走的。

为什么不出来？

我出来你还会选择走么，你扔了你的飞机票，扔下你的行李跟我么？假设那个时候我跑出来，大声的说，叶子我爱你，为我留下来。你肯么？我抱着叶子问她。

叶子气的打了我一下，她说，这一样么，这能一样么？那时候，什么情况你懂么？都是你这个没良心的把我弄的分不清方向了，却又不要我了。你这个混蛋。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说，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可以么？我想起来就后悔，要是什么事情都能早知道，我们会浪费那么多时间么？你有机会走么？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然后早就分了。叶子说。

我笑了，那倒是，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么多，也许不会知道什么叫珍惜，也许还会在心里留着这个的感觉，身边的人不是最好的，也许前面还有更美丽的风景。年少的心总是停不住的风，等你走不动了的时候才明白你已经错过人生最美丽的风景。

真不想你走。我说。

遥遥。叶子拖长了声音说。

好了好了，我送你就是了，大不了再去纹个叶子，在旁边的位置，没准还能像一对翅膀。我搂着她躺下，妥协了。但是心里还是不确定，总怕她乘着那个飞机就这样一走不回来了。

我问了她好多次，还会回来么？

叶子说，恩。

听到叶子的保证，我才能睡得安稳。

替她提着行李去机场，上机前，叫她一定要回来，不要在那里就忘记了这里有人在等她，说你现在是有老公的人了，你不能看见外面的花花世界就把你长得不怎么样的老公给忘记了。

叶子被我夸张的表演给逗笑了，她看着我，在她的眼睛里，我看见了眷恋。这个女人什么都不说，但是我在此刻却好像听见她的心里的话。她说，不会忘记的。

我威胁她，说，要是你不回来，我就去找别的女人，等你回来的时候家里就有女主人了，还有就是把小薇卖到山区里去，告诉她是你的意思，看你还敢不回来。

叶子有点生气，无奈的说，你怎么那么幼稚，这种话怎么都说得出来。

我有点不高兴，撇撇嘴，说，谁叫我送你送的都怕了。

叶子还是走了，走前我当着无数人的面狠狠的抱住穿着厚厚的大衣整个肥了一圈重了一圈的叶子，在她脸上亲了无数下，叶子碍于别人的面子要推开我，我是伸长了脖子想要亲到她。弄的她脸上的妆都一塌糊涂的。

她的眼睛开始红了，一边推着我，却一边还是嘴硬的，说，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我就怕你不回来。我左一个右一个。

旁边走过的外国佬，冲着我们翘拇指。真是含情脉脉的离别。

我想哭着求她留下来，因为我怕一次离开就是永远的分别，以前想着，反正是要离开的，你走就走好了。再伤心还能怎么样，你留着我也不能得到你，你走了反而对我们都好。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得到了，却更加惶恐。现在想的更加多了，心里不安稳了。

叶子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我还是在候机室里，在这个宽敞的大厅了，我送过叶子离开三次，接她一次。在这里，总觉得自己哭的比笑的多，开心的比伤心的少。

生离死别的事情，果然不适合让我去弄。

只是想，以后也别再送人走了，这事情，不是好受的。

看着叶子空荡荡的家，心里就觉得这里好像会这样继续空下去，直到这里被灰尘淹没，一切都开始腐朽。想着就觉得害怕。

帮叶子收拾了东西，好像每一个地方都有她的痕迹。我抱着我们一起买的蓝色双人枕头，心里觉得乱乱的。

小薇跑过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才发现都到了晚上了。

拉着小薇的手赶回家，等她睡了休息了就关了门走出家门。

我想去叶子那里睡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觉得自己一个人是睡不安稳的，想到那个有她的痕迹的地方去。

打开她家的门，屋子里冷清的很，电灯都没点，就一路摸着黑，凭着记忆到了我们的房间，脱了衣服爬到床上去了。

总觉得这个被子还是暖和的，我们一起躺着的。

抱着被子，给叶子打电话。国际长途的话费实在是贵的我不敢下手，通常是叶子打过来，我接的，可是叶子太忙了，打来的时候都只说了那么点时间，我想多说几句都不肯。

我打给她，她过了很久才接，还有点疑惑，问我，是遥遥么？

叶子，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想你想的疯了。叶子，你别忘记你还有一个老公在北半球的！我一口气说完，缩进被子里，缩成一团。

叶子的轻轻的笑声通过手机传过来，贴着我的耳朵，叫我心里酥麻的很。也更加觉得悲哀，她如果真的在我身边，那有多好。巴山夜雨，贴着耳朵说话，情意绵绵的。不知道多惬意。可是她在那么遥远的地方。

叶子说，才那么几天而已，我现在这里忙的走不来，等下再给你打电话好么？

叶子，我……我差点脱口而出，还是被我忍住了。戒指已经订好了，可惜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什么？

没。你在那边好好的玩，那里热，晚上睡觉就不会冷了。我过年的时候回老家，你也不用想我会不会去勾引别人了，老家就一群老太婆而已。

刚才还叫我快点回来的，现在就转变态度了。

心疼你，只好委屈自己了。我大义凛然的说。

遥遥真是好哦。

叶子不叫我老公，从来都不叫，也许是觉得这个称呼会让她想起她曾经嫁过的男人。我无所谓，反正称呼这回事也是别人说出来的。她叫我遥遥的时候我反而觉得更加的舒服。

我要睡觉了，明天陪我的可爱的小情人去买衣服。本来想给你买的，谁叫你那么狠心的不要我。我说。

那好好睡。

亲一个。啵。记得如果想要的时候就在脑子里想我,宝贝，别想别人，想都别想，我也进入梦里，我们来个巫山云雨。虽然我们的身体横跨着大洋，但是我们的精神还是紧紧的靠在一起。

色鬼，现在还在想这事情。叶子羞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