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帝相+番外(40)

林儿啊,爹早就告诫过你官场上的水有多深,可你总是不听,而今那长安君日渐坐大,依着我王那孤怪偏私的性子…若是日后长安君敢以下犯上,你以为你还能抽得开身吗?”

张翰林被张睢这么一提点,脑子忽然一下就有点懵了,此前他一直郁郁寡欢,埋怨自己的父亲,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结识了长安君府的一位幕僚,在对方的劝慰开导下他宽心了不少,心思也开明了许多,诚然,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埋怨自己父亲的,明明是一国之相对自己却是不闻不问,从来也没有想要向王上给自己讨要个功名的意思,在外也避着嫌,更是不许他打着相国府世子的名号在外闯荡,他明明有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父亲,可在外时又有几个人会把他放在眼里呢?现下被张睢这么一反问,他的心一下就沉入了谷底深处了。

“爹……”张翰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怎么也得不到父亲的青睐,更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父亲的阴影,他是想问个清楚的,可是现下的这个情况里他又只能低着头叫到自己的父亲。

张睢看着自己唯一的这么一个孩子,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低头笑着,笑着笑着又摆头长嘘。想他张睢少年成名,二十七岁就被郡守举荐到了楚王朝前,一番摸爬滚打终于坐到了一国之相,成家立业多年,三十好几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宝贝得紧。可他平日里又要忙于政务,自然而然的对孩子也就谈不上有多少教导了,只请了先生来府,想着待孩子大了些再说,可谁曾想这一晃就二三十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尚且抱在怀中牙牙学语的孩子现下竟长成了一个学会走捷径的大人了。

良久,张睢叹息道,“养不教,父之过啊!是老夫没有将你教好,才让你走了弯路,林儿啊,读书之人,最讳想当然,也最违走捷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自己学问都没有做好,又如何做得了一个好官呢?

早些日为父特意让人从秦国抄写回来的律法想必你也末曾读过吧?你若未曾读过那秦国新律,又如何敢在此谈论严无为呢?若她真是没有几斤几量,你觉得秦王会一继位就许她一国之相?若她没有点真才实学,她能写得出来《微法论》这一奇书来?没有点铁血手腕她敢在秦国说变法就变法?林儿啊林儿——你在府中高谈阔论时可曾见过外间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你身为一男子,眼界应放的更宽广才是,那严无为虽为一女子,其才干却不输于世上的任何一男儿,你不知向她学习也就罢了,竟还在背后如此议论……实乃我张氏家门不幸啊!”

张翰林听了这话后大惊失色,据理力争道,“父亲何必如此危言耸听呢?儿子不过是想劝父亲莫太担忧,恐伤了身子,如此说来倒还是儿子气量小了,那严无为不过就是有着几分姿色的女人罢了,父亲过于高看了她,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吧?”到底是少年人,哪怕是面对着自己的父亲也想讲个对错,不认输。

“你你你你……”张睢指着自己的“你”了半天,难听的话卡在喉间,想说又犹豫着,半晌后他恨铁不成钢地摔袖长叹道,“罢了罢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多说无益,你下去吧,下去吧,让为父一个人静静吧。”

“父亲……”

“——下去!”

“……嗨。”

儿子张翰林下去后张睢又在书房坐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快亮了才回房休息,睡觉的时候也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辗转反侧了好久才是勉强睡下。

张睢的这番担忧不是没道理的,很快出城打探的人就回来了,为张睢带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什么?!你说秦军压境了?!”张睢惊的从座椅上直接就站了起来,“你确定没有说错?”

“回大人,小人不敢说错,”那府兵道,“属下八日前按照大人的吩咐出城打探,一路沿着秦相严无为来时的路打探去,到了快边境上发现关中人士骤然增多,且口音又与我楚人有差异,属下小心打探了一番,套了别人的话,这才知道了秦军已压我楚境,属下派人去看了,回报的说秦军现下就驻扎在距楚境八十里的地方,属下心知此乃大事,不敢耽搁,得了这消息后便一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地赶了回来,望大人明察!”

张睢心里这席话后心里犹如惊涛骇浪,难怪说那日初雪时严无为话中有话的,合着竟是如此门道,想必那日那对夫妇争吵恐也是严无为专门安排给他的好戏吧!虽是这般想着,可到底是一国之相,张睢面上不显丝毫惧色,只道,“可有打探清楚有多少秦军?”

“回大人,具体数额属下不知,因怕被人发现,不敢靠近,约莫有二十来万吧。”

张睢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

“谢大人!”

那府兵跟着管事去了库房领了赏道了谢,一路出了相国府后直径去了一酒楼,在酒楼的隔间里,一身形轻柔俊携的女子正抱着把剑在等着他,见到那女子,那府兵急忙行礼道,“…姑娘。”

那女子也不看向他,只是看着窗外淡声道,“话是按我教你的说的吗?”

“是的…”

“回去吧,你的妻儿再过一个时辰便回归家的。”

那府兵听了这话后激动的抱拳俯首道,“多谢姑娘不杀之恩,多谢姑娘!”

“……”

对方久久不作声,那府兵心下觉得奇怪,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一看,却发现站在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面前只有那帘窗帘还在随风而动。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生宝宝有话要说:我可能是个傻子,编辑让我存好稿子周四前找她,结果我记成了让我周四找她...场面一度很尴尬,所以入V就缓了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还有我看评论有的小可爱在问为什么全部回答都是“嗨”而不是“喏”,这个嘛,是因为这文的背景是架空的,设定参考的是春秋战国时期,而那个时期的古人回答“是”都是说的“嗨”,有句话就是“秦嗨汉喏”,而日本的“嗨”实际上就是秦朝时的。

第35章 34

对方久久不作声, 那府兵心下觉得奇怪, 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一看,却发现站在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面前只有那帘窗帘还在随风而动。

且说这边张睢, 张睢在得知了秦军压境这一重磅消息后就立马收拾了自己进宫面见楚王去了。一路上都想好了一会要怎么在楚王面前据理力争,甚至都做好了把折子递上去后迎接楚王怒火的准备了,那知道进了宫后, 还不用他递上折子,楚王的贴身宫人便上前来来拉他了:

“哎呦,我的相国大人啊,您可算是来了。王上在里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啊, 谁都不敢进去的,就等着您来了, 快快,快随咱家进去吧……”

张睢听这话后心中略有疑略, 可面上确实不显,道, “公公折煞老臣了,敢问王上这是……?”

“嗨,还不是军部的事, 这一大早的军部就递上来的折子,王上看过之后便发了好大一通火,还砸了不少的东西,把人全都哄出来了…再多的咱家可就不知了。这刚好你来了, 王上方才还说要召见你呢。快快快快,赶紧进去吧,别耽搁了……”

张睢被那宫人连拉带推的送进了御书房,刚一进去就看见了那一地的瓷器碎片,不敢多想,他低着头快步上前,俯身作揖行礼道:

“臣张睢,见过王上。吾王圣安!”

“哦,相国来了。”楚王坐在王座上面色阴沉,见到张睢来也只是不咸不淡的这么说了一句,说完了就闭上了嘴,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开口了。

张睢在心里将事情前前后后地过了一遍,然后才开口道,“王上,臣今日来是为了前些日秦相严无为在城中遇刺一事。”说着他就将早已写好的案件奏折双手递上,“这是案件陈述,还请王上过目。”

楚王却是坐在位置上一动也不动,淡声道,“哦,寡人知道了。”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却没有丝毫要看奏折的意思,张睢一时摸不准楚王的意思,又不敢太过殷切,以免惹得楚王猜忌,于是只好低着头保持着双手递奏折的姿势。

过了许久,张睢又才听见楚王道,“说起来,孤还有一喜事要与爱卿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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