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凶猛(7)
“可是这样打扰你总不是长久的计划……”
“我能不照顾你么?阿妈都那么说了。”舒婕叹息。
”也是,你是我表姐嘛!“范童童笑的欠揍。舒婕冷哼一声,起身到桌子边,打开电脑,word,然后说:“要住我这里,就得听我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叫你不许做,你就不能做。”范童童用力点头,好像脖子上就一个关节,除了上下点头别无用处一样。
“不许带外人进来,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出去。”舒婕嘴巴说的快,手指打的也快,噼里啪啦几声后,电脑上同时打出那个条规。
范童童点头。
“注意个人卫生,每天洗澡,换内衣……”
“内衣不用每天换吧!”范童童忙提出反对意见。
舒婕的眼神冷冽的射向她,范童童没了底气,把脖子缩了下去。
“至少内裤每天要换。”舒婕妥协让步,范童童的脸涨红,说:“你还管我的内裤。”
“你都进了我的房子,哪里都归我管。”
“我用护垫!”范童童拔高了声回答,说完立刻压低身体。
舒婕又一次为自己和她之前无聊的争吵而恼火,把电脑的键盘打的霹雳哗啦响。
“每个星期轮流做卫生,打扫必须干净,地面拖两遍,一次湿的一次干的,地上不许有水迹。”
“不能在客厅里吃零食水果……”
“要把东西归回原位……”
“没有彼此的允许不许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家庭电话对外保密……”
“不许夜不归宿……”
舒婕的声音和她快速敲击着键盘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混合成飘忽的音乐,飘进范童童的耳朵里,范童童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等条规都打完,排版和校正无错别字后,用打印机打印出来。
舒婕还热乎乎的带着油墨香味的条规走到沙发边,范童童已经眯着眼睛,睡在她的沙发上。
沙发只有一米五宽,她的脚一半悬空在外面,一脚踩在地上。
白色的棉袜上裹着她纤细的脚,脚踝处骨头分明。舒婕突然生出一种怜惜的情绪,眼睛微微的疼。
范童童在沙发上转了一个身,巨大的动作让弹簧发出闷哼,舒婕收回意欲伸过去推醒她的手,将规矩放在她前面的小桌子上。
范童童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梦见自己不小心做了很多错事,一会儿是把东西打碎一会儿是是地板上怎么也拖不干净,而舒婕就站在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冷着那张美丽的脸,决绝的说:“饭桶,出去!”
里头的意外时千奇百怪,而最后都是以那句出去出去作为结局。
最后一幕,舒婕手中拎着一条属于她的小内裤,喊着:“饭桶,滚出去!”
范童童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即使睡觉也眉头紧皱,一脸不安宁。
爱好:
4. 吃饭,睡觉和看漫画,发呆。
舒婕的房子本来就不是非常的大,当初买的时候也没有考虑多会有人进来,甚至,连养宠物这件事情都不在计划内。
五十坪的房间,餐厅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一张足足够两米宽的大桌子放在客厅里,一边做了舒婕的书桌,另外一边则再吃饭的时候用作饭桌。
厨房设计的稍微宽敞了一点,舒婕喜欢做饭做菜,并且以此为乐,当初买下这里,就是因为这间厨房。
卧室一间,里头带了小卫生间,因为这是顶楼,卧室的一半的墙是倾斜的,床被搁在一个凹处,坐起身,伸手,就能碰到天蓝色的天护板,还有打开上面的一扇天窗,看到星星。
因为打定了主意一辈子一个人过下去,所以舒婕的房间虽然小,但是足够了,给她住绝对是宽阔。多了一个范童童以后,要再仔细去考虑空间分配的问题。
床太小。
一张床,就一米八长,一米五宽,就像是住学校的时候睡的那种木床,基本上容纳一个人就已经是满负荷运转,范童童现在虽然瘦成了竹竿,但是躺在上面还是有困难。
沙发又不能睡,太小太窄。
小卫生间里的架子放了舒婕的那些化妆品养护用品以后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给范童童放洗浴用品。
真要去计划起来,舒婕发现有很多的麻烦在。
累人。舒婕看着一张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计划,脑袋发疼。
世界是不是变得太拥挤了。就好像原本这里只是一颗为她自己而备着的蛋壳包围着她就足够了,多了一个人,蛋壳里的世界就被挤占了一半,她无法自由的呼吸。
舒婕抬头寻找范童童的影子,找了半天,发现房间里没有她。
舒婕站起身,椅子被她的直起来的膝盖顶开,椅子脚在地板上划过一道闷哼。
沙发后面冒出来一颗金灿灿的脑袋,范童童抬头,不解的看着她,问:“怎么了?”
舒婕再度坐到椅子上,摇头,说:“没事。”
范童童再度把头低下去,舒婕走过去才看到她趴在地上用毛巾擦着地板,旁边是一桶水,水是半浑浊,还没有到乌黑的地步。
地面被她洗的干干净净,几乎能做镜子用,把站在上面的人的影子毫无失真的照出来。
“拖一下就可以了。”舒婕抓起范童童的手腕,想把她拉上来,范童童笑着说:“我擦下就好,就当锻炼。”
看她乐在其中的样子,舒婕心中生起莫名的火,□的脚从范童童的面前走开,重新回到自己的电脑前,而范童童任劳任怨的将地板的每一寸都擦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尘埃。
她跪在地上擦地板,久了腰就受不了,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花,身体向前一步,差点摔倒。
抓了沙发的背,缓了很久才把脑子里的血补回来。
范童童看了眼干净的地面,心中满意到不行,洋洋得意的跟舒婕炫耀着:“你过来看下,我擦得多干净。”
“恩。”舒婕头也不回,轻声说。
范童童抓抓自己的脑袋,被舒婕这样的冷的态度伤了心,端着水盆,去浴室里倒掉脏水。
等范童童离开,舒婕把头从屏幕前挪了过来,去看被她擦过的地方,一层白晃晃的光,显然是干净透顶。
舒婕轻笑,想到晚上两人的睡眠问题,舒婕的笑容又褪了回去。
她拿着笔在纸头上列了多种可能,列出各自的五个好处和坏处,纸头已经被字迹填满,可是她还是没有主意。
舒婕不愿意别人和她分享一张床,自小到大都没有人上过她的床。那是她的私密底线,床,独有的,因为是要和肌肤想贴近,舒婕觉得,跟别人分享一个家就好像是和别人同穿一件内衣,而分享一张床,则是乱穿内裤。想起来,就一阵冷寒。
住校那几年,每次都要抢寝室最里头的上铺,别人笑她傻,那里有什么好,吹不到空调也吹不到电风扇,阴暗又潮湿。
而舒婕却不以为然,她有自己的打算。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十一点,范童童睡了一觉已经精力旺盛,把地板都洗了一遍,也把自己带过来的衣服都晒到阳台上。
虽然对于她半夜晒衣服的行为感到无语,舒婕还是没有去说她。
范童童显然太兴奋了,兴奋到自己的生物钟都调整不过来。
只把黑夜当白天,忙里忙外,而不亦乐乎。
舒婕打了一个哈欠,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小小的变动了一下,翘起的腿从左腿换到右腿。
还是没有结论。
纸头上的推理,是良心战胜了不适感,而那毕竟只是所谓的名义上的民主,到最后下决定的人对此不满意,撕了纸头,结果是走过场的民主。
情感是最后的裁决者。
舒婕叹了一口气,她想做个好人,却不愿委屈自己。
范童童这时候抱着属于她的蓝色的薄被子走进卧室,舒婕出声叫住她:“范童童,过来。”
舒婕召唤范童童的手势像是主人在召他们家的小狗过来,小狗会认手势是因为用食物长时间训练出来的神经反射,而范童童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训练出来的,一看见这样的手势就乖乖上去。
范童童抱着她的天蓝色薄被,走到舒婕的桌子前。舒婕指着她身边的小凳子,说:“坐。”
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这将是比较严肃的对话,而时间也会很长。范童童心中有了底,把薄被抱在胸前,做出认真严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