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同人)【利艾】渎神者/Everlasting(16)
“现在马上赶去利威尔那里。”
韩吉压低声音这样说到。下一秒衮达,奥鲁欧,埃尔德就已经站到了佩特拉身后。
“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韩吉到最后才看到门后的阴影里居然还站着一个人,年轻的耶格尔此时的出现让她的表情变得很丰富,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迅速转过身走向马车,好像再多一秒解释都是浪费时间。
“你一起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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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时间点往城郊森林方向去的大概仅仅只有马车中的三人了,很显然利威尔的四位侍从在遇到紧急事件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人类的交通工具,衮达也只是为了驾驶马车而在这里。艾伦与韩吉在此时相对无言,他只能调整好呼吸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除了马蹄踏过碎叶的声音,夜晚郊外的风中总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隐约响起的类似猎枪的声响简直就是在为这种气息伴奏。
艾伦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种假设,但似乎没有一种可以跟自己扯上关系。要知道两个月以前他还是一个对血族女巫还有什么氏族之争完全一无所知的苏格兰场探员,非说出现有求于人的局面,那首选也绝对是埃尔文之辈而不是自己。
他们已经来到了危险中央,直觉在这样说着。
马车停在了一把猎枪之前,作为探员的年轻人第一反应便是上前一探究竟。那是一把看起来使用了很久的猎枪,他被主人抛弃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不好使了而是情急之下子弹卡在了膛中。那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子弹,艾伦拿树枝撬了半天落入手心的只是一枚被削成子弹形状的木头。
结合那些故事般的传说,艾伦已经懂了一大半。利威尔遇到了吸血鬼猎人,而且还比较难缠。真相呼之欲出,哪怕他还没有意识到最关键的那点。比如,与其说是「遇到」,不如说是「赴约」更加准确。
枪声和马蹄声同步靠近,树林间有谁快速移动的声音,有谁的身躯不停撞击着枝干,形成了比风的摩擦更加急促的沙沙声。艾伦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利威尔,又一次以他从未想过的形式。男人从一棵树上飞速翻过,闪到了韩吉身后。他的衬衣背后有血迹,伤口落在了肩膀上。请感谢光线逃离了这里,于是艾伦不足以看清他上一秒充血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眼下皮肤,还有曾经刺穿他颈脖的尖牙。
利威尔的这幅模样收得是另韩吉叹为观止的快,要不是这是个紧急的场合她大概会大肆感慨利威尔在某人面前的自控力。可是他的不解和愤怒依旧写在苍白的脸上,他只差用吼的跟韩吉说道——
“该死的你把他带来这里干什么?!”
“利威尔先……生。”
艾伦连他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念完,就看见了正前方阴影里接着出现的人。
男人骑在马背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猎枪,身上背着的是那个熟悉的长箱。他在马背上驰骋的模样好像将时光扭曲退回了从前,回到了儿时他们一家人一起去郊外打猎的时候,艾伦在想那把枪他搞不好还碰过。于是他说不出话了,就像有人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他觉得神经发麻。
“……父亲。”
第十三章
“收起你鄙夷的眼光,格里沙。巫师从不站边,但不代表我不能作出取舍。”
韩吉冷冷地说道。
“你阻止不了我的行动,哪怕你带上艾伦!我不幸的儿子!”
格里沙暴怒的样子,艾伦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接下来呢?
是不是轮到您说点什么。
艾伦脸色苍白地望向利威尔,而他却只是静立在一束月光之下。不辩解,不争执,只有回望他的眼神里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这让人很崩溃。艾伦惊觉自己站在对峙的两方之间,然后利威尔的沉默让这个场面显得太过糟糕,太过糟糕。
“这本来是个双赢的局面。”韩吉说。
“你在爱尔兰猎杀的氏族首领正好也是得罪了利威尔的人,你无法将他们赶尽杀绝,而仅凭利威尔一人也没办法。你真当半个月前血洗北面的场面是巧合?!”
“那只不过是有人渔翁得利!”
格里沙的坐骑似乎随时会冲向他们,马蹄摩擦着落叶,然后发出一声嘶鸣,既像怒吼,又如哀嚎。他的表情里写满了不容辩解的决意,那道深沉的目光快要将人吞噬。韩吉握紧了拳头,随着情绪波动的力量化作疾风在她周身若隐若现的环绕,她显得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人物关系的巧合总是让人抓狂。
“不,你们本可以相安无事,不要把仇恨带进伦敦城,这里好不容易平定下来,你想毁掉埃尔文苦心经营的一切吗?”
“他伤害到了我儿子,这是底线。”
“不,不是这样!”
艾伦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很混乱,但是仅仅只有这句话他可以肯定。不是这样,利威尔绝对没有做伤害他的事情,并且正好相反。
“不能相信他……这种亵渎神灵的怪物!他还强迫你记住了什么?!你想知道你母亲的真正死因吗,就是被这种邪恶的物种夺去了生命!利威尔,你当时在场吧,你敢奉还那段记忆吗?!”
这大概太过残忍,对每一个人来说。
“不。”
——
“不用紧张,这里没有什么异常。”
“你可以叫我,利威尔。”
他从路灯的光线没有到达的黑暗之处走出来,以一种驾驭于夜晚之上的高傲姿态,却又放轻语气,撤下他的恐惧。
“生日快乐,耶格尔。虽然还有一会儿就过完了。”
他不是一个会带给人惊喜的人,冷淡的语气一如既往,说出的祝福不带感情,但那的确是祝福,他从来用不着敷衍。
“如果不倒退回一开始出错的地方,你是查不下去的。”
他的话中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力量,提醒着你,暗示着你往正确的方向走去。然后他再悄无声息地为你收场,仿佛一切都没有他的功劳。
“手。”
“不用道歉。”
他用自己的血液治愈你的伤口,而不是直接痛饮一番,掐灭你喋喋不休的为了真相而燃烧的模样。在你无条件信任他的同时,他好像也有点着魔。
“给你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局,你不想要。那么,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全部。”
“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就跟我来。”
他尊重你的选择,哪怕那是不光彩的秘密,也全都揭开。
“你不会记得我,这是最后要说的。”
他愿意抹杀掉自己的存在,一次又一次。
格里沙再次举起猎枪之际,有个人站在了他子弹的轨迹中间。
四位忠诚的侍从已经挡在了他们的王之前,而在他们身前还站着一个人,他的绿眸里面没有一点犹豫。只要抓住了一根线他就不再混乱,他也不知道这种勇气从何而来,他正在反抗着一位从小到大他一直听从尊敬的人,哪怕现在那个人的目光告诉他,我真的对你失望透顶。
可是他就是这么做了,他的举动胜过任何言语。他相信自己失而复得的记忆,他相信救他一命的人不会说谎。然后他听见一直沉默的那个人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出奇平静的声音。
“艾伦”
他只是念出了他的名字。
“艾伦。”
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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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河边的深夜,有种黑白默片的感觉。
月亮在河中的倒影被浅浅的波纹打散,西敏寺教堂的轮廓被灯光细勾几笔,融入了天幕的背景,就好像完整的一幅画,让人感觉大本钟的指针也定格在了某个瞬间。
高瘦的青年坐在河岸,夜风有些大,吹起了他的额发。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膝上,有些疲倦地垂着头。白日里弥散在空气中的油气味道已经不见了,反而有一层雾漂浮在水面,醉生梦死的惬意里还带着一股郁郁寡欢。
“不回家吗?”
男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到他身后的,这种神出鬼没的感觉倒也符合他的身份。艾伦没有回过头,反而是把脸埋在了臂弯里。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们好像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上一次,还是四月初那个死里逃生之后苏醒的早晨。在他看清他沐浴在阳光下的样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一个月的空白就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也没错,他就是重生了一遍,然后又重新认识了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