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夜里又出门了+番外(3)
夏清舒推脱不得,只得应允。
晚上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夏清舒得知大街上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已经被家人接走了,而小女孩的家人貌似还送了些东西来。
夏清舒坐在厅内的太师椅上,正了正身子:“那小姑娘的家人送了什么?贵重的速速退回去。”
“禀报将军,是一副画像。”将军府管家刘奇道。
“画像?何人的画像?”
刘奇将一副画卷递到夏清舒的面前,脸上露着神秘兮兮的笑:“将军打开便知。”
夏清舒瞥了刘奇一眼,一把拿过他手中的画卷,将系在画卷中央的结绳打开,她摊开了整幅画。
“咦?这不是我自己么?”夏清舒望着画卷喃喃道。
“正是。”
“也难怪那小姑娘小小年纪竟能记住我的脸,原来啊,她阿娘是画师。”夏清舒看完整幅画,评价道:“这画的不错啊!”
“这位画师老奴也知一二,她在京城小有名气。”
夏清舒盯着自己的画像反复看了好几遍,爱不释手,忽然她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立马对着刘奇道:“不知这位画师平素给何人画像?本将军可否聘请?”
“齐夫人多是给朝中官宦人家作像,将军大人若是有意,齐夫人当是乐意至极。”
夏清舒想了想,觉得自己所考虑的东西有所欠缺,忽然摇起头来,反悔道:“不行不行,此事作罢,莫要提起了。”
“是。”刘奇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按照夏清舒的命令行事。
在厅堂坐了一会儿,夏清舒甚是无聊,便起身往书房走去。心腹流烟端来一壶热茶,给她沏了一杯茶水放在桌旁。
夏清舒捧着杯盏,忽然脑中闪过今日在马上的画面,那小姑娘捂着她的伤疤问她疼不疼。
夏清舒伸手摸上自己右脸颊的疤痕,心事重重,眉头不自觉皱起。
候在一旁的流烟见状,出声问道:“将军有烦心事?”
夏清舒无视了这个问题,反倒问起旁的:“流烟,明日宫中酒宴,陛下都请了哪些人?”
“后宫嫔妃、皇亲贵胄、文武百官皆有。”
“长公主也会来?”
“那是必然的。您的接风宴,哪一次长公主殿下是没来的?”流烟抬头暧昧地瞥了夏清舒一眼。
夏清舒暗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注意到。她怔忡了一会,内心愈加烦躁,忽然激动道:“流烟,你看看我脸上的疤痕明显么?”
流烟一愣,没想到夏清舒会问她这个问题,一时语塞:“这......”她跟随夏清舒这么多年,刀光剑影,烽火连天,什么没见过,还真不知英勇率性的将军大人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
见流烟犹豫不语,夏清舒急道:“这什么啊,我要听实话,快点。”
“明显!”
夏清舒的表情突然变得怏怏不乐:“那......难看么?”
流烟噗嗤一声,很不厚道的地笑了。
夏清舒瞪着她。
流烟如实道:“属下着实没想到将军还会如此在意容貌。”
夏清舒气得牙痒痒:“都怪那可恶的鞑子,下次再敢对着本将军的脸放冷箭,本将军定追到天涯海角,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夏清舒撒完气后又将话锋一转:“但是现在本将军脸上的疤该怎么办呢?”
“要不,属下替您去寻些芦荟?民间百姓道那芦荟有祛疤消斑之功效。”
夏清舒大喜:“去去去,快去给本将军弄些芦荟来,越多越好!”
第2章 胭脂坏事
翌日一大早,夏清舒就抱着镜子不撒手,翻来覆去地看自己右脸颊上的疤。瞅着跟昨日的没啥两样啊,夏清舒十分不满道:“流烟,你说的法子不管用啊,我昨夜敷了整整两个时辰,这疤痕并未消去半分。”
流烟回:“将军,芦荟再好也不是神药啊,怎么可能敷一夜就好?将军可心急不得。”
夏清舒摸着自己脸上微 信 公 众 号 百 合 小 说 社 整 理的疤痕叹气道:“但本将军见这疤痕着实碍眼,你还有别的法子么?最好能在酒宴之前让它消失。”
“其他的法子?容属下想想。”流烟低头沉思,良久之后猛地抬头。
夏清舒对上她的眸子:“有何良策?”
流烟道:“不如将军上些胭脂,用以遮瑕。”
“胭脂?”夏清舒这杀敌不眨眼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扭捏:“本将军虽是女子,但这二十几载未用过此物,怕是......”
“不过是一层脂粉,将军不必惧怕。现在只怕是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夏清舒踌躇一会儿,艰难地点下了自己的脑袋。
***
酒宴在乾清宫里举行,府中无事,夏清舒携将领早早地入了宫。
当惯了粗人,如今画上了厚重的胭脂,也换上了轻盈的袄裙,真真是不适应。
不仅是夏清舒,她进宫途中遇上的那些大臣们也十分不适应,纷纷投以惊讶的目光。
“夏将军换了身装扮果真是如花似玉啊。”
“孙大人谬赞谬赞。”夏清舒讪笑,忙拱手作揖,然后速速找了个由头,离这群能说会道的文官远远的。
夏清舒后悔了,她就不该采用流烟这个拙劣的建议的,现在她都没脸见人了。
夏清舒低着头,以手掩面,在宫道上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忽然,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绣着莲花的裙摆,夏清舒意识到前面有人,赶紧刹住了脚步。
京城之中,何人最爱莲,夏清舒最清楚不过了。只是她心中还留有一丝希望,希望自己遇上的不是那个人。
耳边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这个声音彻底打破了夏清舒的幻想:“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冲撞长公主殿下!”
哎呦,夏清舒心里哀嚎道:自己这副鬼样子,最不想见到某人,却偏生遇上了这个人。
宦官的怒斥没能让夏清舒将捂在脸上的手放下来,季迁遥抱起双臂,脸上来了兴致,嘴角勾着笑道:“夏将军打了胜仗便好大的架子,见着本宫也不行礼?”
“臣夏清舒见过长公主殿下。”夏清舒弯腰,行了个奇怪的礼,遮在脸上的手还是不愿放下。“长公主殿下请恕罪,臣......臣脸上着了污物,怕是会吓着殿下,故而以手掩面,请殿下恕臣不能行全礼。”
季迁遥眼里兴致更浓:“大燕依礼法治国,夏将军乃军营出身,想必是更重军纪,更晓国礼。此时因脸上沾了些东西就不向本宫行礼,怕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不敢不敢,微臣不敢。”夏清舒连连摇头。
“既是不敢,那请夏将军将手放下,重新行了礼吧。”
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夏清舒是不能不从啊,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放下,露出了一张红得如番茄一般的脸,然后拱手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旁边的人都隔着一些距离,只有季迁遥能将夏清舒脸上的神情以及妆容尽收眼底。
“原来夏将军所谓的污物乃女儿家的胭脂,这种说法本宫倒是第一次听说,甚是稀奇。”
夏清舒低着头,心里又愤愤地埋怨了流烟一番。不过她毕竟是出入战场的人,不像一般的女儿家那般一根筋转不过来。
脸上的妆容最不想被她看见的人都看见了,面对其他人之时便没什么好扭捏的。
夏清舒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只是合抱的手未曾松下。
季迁遥恍然想起:“夏将军免礼。”
“谢长公主殿下。”
“本宫先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不与夏将军同路。”
夏清舒再次拱手:“恭送长公主殿下。”
季迁遥领着一众宫人离去,夏清舒抬头瞥了一眼那清如莲的倩影,又速速收回目光,领着众将士往乾清宫走去。
酒宴还没开始,大燕长公主殿下同夏将军在宫道上不对付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酒宴上各个大臣耳中已经是添油加醋好几番的版本。
传到民间,就更为夸张了,什么争锋相对,什么目中无人,怎么说的都有。
对此,夏清舒一点都不在意,反正无礼的是自己,怎么骂都骂不到长公主殿下头上。
酒宴开始,坐在御坐上的皇帝宣来了乐师歌舞,很快乾清宫内外都热闹了起来。
酒菜至,宫人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摆在宴桌上。
皇帝举起酒杯,朗声道:“这第一杯当敬夏将军,多亏了将军在外护得疆界安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