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精灵的道理(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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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瑟兰督伊只觉得自己胸腔里还在跳动的心脏骤然一缩，疼痛的感觉就这样紧紧扼住了呼吸的动作。

此刻此情此景，唯一能进入他意识之中的，就只有眼前这道表情华丽得似在烈火中燃烧到极致的身影。

窒息的侵蚀就像从脚下一路蔓延焚烧过来的火焰，吞噬掉他所有的想法。

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下，是将自己冰封推拒到千里之外的封闭。

瑟兰督伊宁愿自己看见的是卢修斯暴怒的神情，也不要是这样痛彻心扉的武装。

瑟兰督伊抬步走近，下意识的反应是希望能把对方重新拉入自己的怀中。

但直到停在卢修斯眼前时，瑟兰督伊想要环抱住他的动作却是顿住了。

卢修斯没有闪躲，但看似温柔的眼神身处满是戒备。

瑟兰督伊从不怀疑卢修斯躲避自己动作的能力。所以比起满身戒备，他更不愿意看到卢修斯主动从他的身边闪躲开去。

“你不准备解释吗？”看见瑟兰督伊的停顿，卢修斯再度开口，满眼洞察。

一瞬间，瑟兰督伊的脑海中转过很多个想法，千头万绪。

但兜兜转转的，首先清晰的还是担忧，担心卢修斯的安全。

得知卢修斯去了多尔哥多，瑟兰督伊设想过多种可能。但这些可能性之中并不包括眼前这一种：卢修斯知道了那个预言，或者可能知道得更多。

在这之前，所有知道有关预言的人都和他一起齐聚在瑞文戴尔。

所以能让卢修斯在同时得知这些信息的，不会是当时出现在瑞文戴尔的任何人。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

是索伦亲自出现在了多尔哥多，并在与卢修斯正面解除的过程中，仿若猫戏老鼠一般的心态让卢修斯知道了瑟兰督伊唯一向他隐瞒的事实。

但正是因为如此，保险如瑞文戴尔都已经不再是可以安全对话的地方，就更逞论几近袒露在所有人面前的长湖镇。

索伦对这个世界的敌意毋庸置疑，他见到了卢修斯，却让卢修斯从那样的处境中全身而退。

这不仅意味着瑞文戴尔已经不再安全，还喻示着圣白所需要面对的敌人将比他们预期的还要强大。

而且，卢修斯出现在瑟兰督伊面前就一定会让后者想明白这一切。

索伦宁愿打草惊蛇，面对一个更有准备的敌人，也要放任卢修斯回来质问自己。

这更是说明背后隐藏有更深的用意。

瑟兰督伊很清楚卢修斯的存在会对那个黑暗魔君产生什么样的诱惑。这样的一个关键筹码没有被他直接牢牢控制在手中，只能说明卢修斯现在的反应其实就是索伦乐见的事实。

隐藏在卢修斯诘问背后的，是索伦对预言的真相的垂涎。

卢修斯现在只想要的是他的解释，而瑟兰督伊却只有这个是绝对不能给的。

不管是为了预言背后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卢修斯自身的安全，瑟兰督伊只能选择三缄其口。

但如果不说，卢修斯会怎么想？

冷静如瑟兰督伊，在这时也只有满心的苦涩。

瑟兰督伊的反应冻结了，他身后的哈迪恩则是露出了满脸的惊骇。

如果不是因为跟去了那场会议，又发生了萨鲁曼突然发难的事情，哈迪恩也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个。

卢修斯怎么会知道，而且一字不差？

就算他不知道瑟兰督伊和卢修斯曾经有关这个话题交流的内情，眼下的局面也足以让他准确理解卢修斯的心境。

这样再来看卢修斯的灿烂笑容，即使知道那不是针对自己的，哈迪恩也吓得完全僵住了。

卢修斯的目光在哈迪恩的僵硬与安尼斯的震惊之上扫过，脸上的笑意就又明晰了几分。

“哈迪恩跟着你知道了那些，安尼斯倒是真的不知道。看来你也瞒住了几乎所有的精灵。”卢修斯笑道，脸上摆出一种看似与瑟兰督伊极有默契的心照不宣，“当然，他们也确实不需要知道。”

“瑟兰督伊，你不是不懂得欺骗吗？但我不介意给你这个呈现拙劣表演的机会。今天我给你这个解释的机会，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要你说、你解释，我就不加怀疑地相信你。”卢修斯的视线最终聚焦在瑟兰督伊的双眼，脸上的表情也卸下了华丽的伪装，露出最真实的认真，甚至是几不可察的祈求，“无论你说的是什么。”

瑟兰督伊抿紧了唇，只字不言。

卢修斯的一连串追问却是不管不顾的接踵而至，透着他最后愿意暴露出来的脆弱和挣扎：“当初我的先祖到底为什么会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偏偏是我会在这个时候觉醒了所谓的精灵血统回到了这里？那道石门到底是谁建造出来的，为什么会被你千辛万苦的搬到了现在的精灵王大殿？为什么你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告诉他们是你破坏了石门？既然你已经亲手切断了我可能回去的道路，又笃定不会再有我的家人穿越两个世界，之前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的心意，问我想不想要回去？我在你的预言里面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再多的问句都没有掀动瑟兰督伊脸上的波澜，卢修斯的一切表情最终都苍白得化成最后一个轻声呢喃：“你对我的在意、重视和爱情，都是为了让我安心的成为这个世界光明未来的垫脚石吗？”

瑟兰督伊攥紧的拳头深藏在自己垂落的袖袍之中，指尖刺痛掌心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死死地扼住了他所有言语的冲动。

他紧紧盯住卢修斯的双眼，却不能让自己露出任何可能暴露真实信息的神色。

如果索伦就此得到了自己唯一还未掌握的信息，卢修斯的安全就不复存在了。

如果不是这关系到卢修斯一直最关心的“家人”的消息，他不会放任自己这样近乎歇斯底里的追问。

而如果不是卢修斯亲自追问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任何人可能从瑟兰督伊这里得知那个连埃尔隆德都从未得知的有关预言的最后细节。

如果这不是关系到卢修斯安全的最终秘密，瑟兰督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卢修斯对自己误会到底。

卢修斯的情绪已然濒临崩溃，但瑟兰督伊很清楚他有多么的敏锐。

也许只要瑟兰督伊流露出一点点的无奈，卢修斯都有可能抽丝剥茧更逼近那个并不复杂的真实。

但只有在这个问题上，他只希望卢修斯能再迟钝一点，误会到底。

“呵呵。”卢修斯冷笑一声，率先从和瑟兰督伊的对视之中抽离开来，神色之间的受伤是远在哈迪恩和安尼斯的位置也能清晰捕捉的模样，“你就是这样，这就是你的回答。”

“你宁愿让我清醒的受伤，也不屑于欺骗。这样真的很光明磊落。”

“你对得起你自己的心，但你对不起我。”

“瑟兰督伊，你的自私真的无药可救！”

冰冷的话语接连撞上瑟兰督伊的坚守，几乎要冲破他最后的防御。

卢修斯却对瑟兰督伊可能的挣扎置若罔闻，瞬间将自己的失态层层包裹武装，化作那个无懈可击的样子。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的战战兢兢与防备永远都像现在这样，不会表露出多余的哪怕一秒。

也只有这种时候，瑟兰督伊也会出现期望自己无所不能的不切实际的妄想。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承担的责任令他不堪重负。

除了卢修斯一脸无所谓地与他擦肩而过的此刻。

“你去哪里？”他伸手抓住卢修斯还未完全远离的手臂。

只有哈迪恩跟安尼斯能看到的脸上是他从未有过的无力。

“放手。”卢修斯纹丝不动，未曾回头。

瑟兰督伊最后犹豫的瞬间，远处却是传来一阵快速逼近的喧闹。

只是些微诧异的片刻，卢修斯就轻松挣脱了瑟兰督伊最后一点脆弱的桎梏，正面对上不知为何这时出现的绮丽儿与精灵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