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494)
这次竟这般与太后摊牌,令卫长宁欣喜,但她没有将这份惊喜表露出来,反故显深沉,问太后:“那您同意了?”
她面色肃然,也无喜色,太后也就不气了,与她意味深重道:“你喜爱她也是常事,君琂高洁,代王与先帝,就算是废帝李乾也曾说纳她为侧妃,你迷惑也是常事,也该知分寸,皇嗣为重。”
太后是长者,言语慈祥,口吻如长辈那样劝解晚辈,敦敦教诲。卫长宁知她病情,若气出好歹,先生也不会饶她。她就不敢随意反驳,低声道:“您身体不好,想些开心的事,皇嗣之事,我心中有数。”
一听就是敷衍,太后心中有数,不与她继续争下去,直接说道:“相位,你如何想的?”
这是今日来最关键的事,卫长宁现在明白君琂的筹谋,她若松口,岂不让人功亏一篑,她就将这‘坏人’的戏演下去,拒绝道:“舅父门生无数,数年来也只管问国子监,朝堂事甚少过问,只怕资历不够。”
太后道:“君琂拜相,不过花信之龄,你舅父早过不惑,论资历不如她?”
这就是qiáng词夺理了,废帝登位后,君琂为他筹谋,为他扫清障碍,居功甚伟;而卫长宁为帝,都是君琂与沐家、韩家的功劳,蒋怀未立功,怎么比较?
卫长宁忍着耐心,回道:“君琂拜相,是废帝李乾所为,并非是我,凭心而论,舅父心智才华,能比得过君琂?”
实话气得太后胸口一口气郁结,剜了几眼卫长宁,道:“你意欲何人?”
卫长宁沉默,话不可说得太死,委婉道:“我还未想好,此事需与群臣商议,一人也做不了主。”
这样答话,尚有转圜的余地,太后心中好受了些,将君琂的话在脑海里回忆一遍,或许真如她所言,皇帝当真不愿立蒋怀为相。
且皇帝性子冷酷,她也没有办法,摆摆手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卫长宁起身,行礼后就欢天喜地离开永安宫。太后见她轻松的背影,眸中闪过失望,复又躺回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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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离开后,断断续续有人入殿禀事,待她回来后,殿外站了数名朝臣。
卫长宁见到朝臣后,将步伐放得稳重些,挺直脊背,不忘自己的帝王仪态。
这日是今年最后理政的日子,朝臣有何大事都会抓紧时间禀来的,卫长宁今日也很有耐心,认真听后,方想起今日有晚宴。
昨日发落敏王,群臣心不稳,今日除夕夜宴也会安静些多,午后朝臣就少了些许,她想回长秋宫,奏疏却还剩一大摞,明晃晃地摆在案上。
唯有将这些处理了,才能安心去找先生,她不可懈怠的。
等她处理后,发觉时辰已不早了,只好先去赴宴。
这是她登基后第一次新年,按理,应当群臣欢乐,等她入殿后,才发觉殿内十分冷清,众人都垂首低眉,没有往日的神采。
君琂在旁,早早地等候,卫长宁走过去,笑得如同孩子:“皇后何时过来的?”
声音高昂,那句皇后听得君琂心头无奈,起身去迎她,却没有回答她的话。
众人见皇帝笑了,心口大石也落下去,发落敏王,抄家的阵势震慑长安城内的的京官,年后就会传去各地,皇帝煌煌威仪,奠定在百姓心中。
帝后落座后,筵席开始了。
今年太后不在,她身子骨不好,已是常事,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殿中气氛冷清,丞相又不在,秦王极为得意,与下首的朝臣推杯换盏,十分快活。
太后寿宴上,群臣与使臣敬皇帝酒,皇帝醉得不省人事,这次,君琂让人提前将皇帝的酒换成清水,喝几壶都不碍事。
不知怎地,群臣下面饮酒,都不敢往皇帝跟前凑了,韩元携妻室而来,武将都敬佩他,齐齐找他饮酒。
卫长宁大吸一口气,握着君琂的手,在众人看不见的时候,凑到她耳边:“今夜不睡,守夜。”
轻声细语在嘈杂的殿宇内,不会让第三人听见,纵使这样,君琂握着酒盏的素手还是颤了颤,她面色cháo红,忍住不去看卫长宁。
今日除夕宴,当以盛装出行,君琂不是浓妆艳抹之人,薄薄的脂粉也显得她妆容jīng致。卫长宁偷偷看了眼,抿紧唇角,在想筵席何时结束。
她看了几眼后,就忍着不去看。
卫长宁侧身时,殿内的和煦温暖的光色将她侧颜照得十分柔和,然而这份柔和维持不久,朝臣过来敬酒时,卫长宁的神色又复常态,令君琂寻不见方才的柔和。
打破僵局的是张绍华,他执臣礼,说了几句恭谨的话,就敬了几杯酒,他观皇后平和的神态,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