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370)
他惊了惊,卫长宁却道:“我得提醒陛下,您调兵前可曾传了旨意给那些武将,无圣旨调兵者,如同谋逆。”
“放肆,朕的口谕,怎地就是谋逆。”皇帝又被气红了脸,指着卫长宁破口大骂,“谋逆的人是你这个逆女,勾结韩元囚禁朕,你才是谋逆。”
“我怎地就是谋逆,囚禁您?你想出去也是可以的,若是囚禁,您如何见那些武将,又是如何调动洛阳的兵,您想想,这怎么算囚禁,最多是放长线钓鱼罢了。”
皇帝哪儿会不明白她的话,难怪这些时日,他要见谁就能见到谁,吩咐下去的事也毫无阻力,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竟不想是这个逆女的诡计。
气得他两颊肌肤发抖,眼睛冒着火气,卫长宁依旧笑道:“洛阳的兵,我已让人去镇压,还有您见到的武将,都被拿下,您还要见谁?不如我替您去传旨?”
皇帝瞳孔微微一缩,在皇权中沉浮经营这么年,却败在一个初入朝堂上的女人,他恨得咬牙,依旧不肯让她如愿。
他怒吼道:“滚,想要朕退位,万万不可能。”
“无妨,我比您年轻多了,等您百年时,江山还是落在我的手中。”她淡淡地笑着,看向皇帝的目光更是坦dàngdàng。
她不做弑君的事,却有很多时间同他耗着。
皇帝气得说不出话,只咆哮着让她滚,卫长宁笑着退出去。
等人走后,皇帝心跳不止,手心背脊都被汗水浸湿了,他孤身一人躺在地砖上,形象全无,也没有顾忌这些,他意识到自己败了,彻底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败在那个yīn魂不散的代王手中,当初就应该将她挫骨扬灰,而不是葬于皇陵中。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嘶声喊着高逸。
高逸就在外面候着,听到帝王传唤,忙推门进去,见他躺在地上,忙将人扶起来。
皇帝一把推开他,眼前阵阵发晕,死死抓着他的手,神色恶毒,“你、你去命人挖了李齐的陵寝,朕要将她挫骨扬灰,与朕作对,死都不能安宁、去、去啊,快去。”
不过半个时辰,皇帝又抓着代王不放,高逸哪儿敢去传这个旨意,就凭太傅对代王的情意,真要做挖坟的事,他哪儿有命在。
先应承皇帝,立马给太傅传了消息过去,这件事唯独太傅可以解决。
太傅来得很快,许是从府内而来,一袭淡雅的裙裳,三两钗环,端方雅致。
高逸吓得浑身发抖,见到太傅冷凝的神色,也不敢往上凑,站得远远的,将皇帝的意思又重复一遍,夏日里吓得浑身衣裳都湿透了。
君琂抬脚入殿,高逸在后面跟着,殿内门窗都关着,空气bī仄,又有药味,让人难以忍受。君琂没有在意这些,只走过去,凝视依旧瘫坐在地上的帝王。
“陛下,您想的如何了,退位吗?”君琂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寝殿内也是格外清晰。
皇帝抬首望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眸子里的恶毒,甚至懒得说话。
君琂只皱眉,道:“无妨,陛下若不愿退,臣大可弑君,陛下喜爱权势,还是自己的性命?”
君琂做事果断,向来言出必行。皇帝这些年摸透她的性子,立即爬起来,指责她:“你敢……”
“为着代王,臣可以做任何事,当年能放弃相位,今日就可弑君,我孤身一人,有何可惧。”君琂神色肃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并不将皇帝的性命放在眼中。
皇帝被她惊到了,连连后退,疯狂地喊人来护驾,声音喊得嘶哑,也没有人入殿,渐渐地,他仿若意识到什么,颓然地看着君琂。
君琂心中长舒一口气,高声道:“高逸,伺候陛下笔墨。”
皇帝贪恋权位不假,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高逸颤颤惊惊地去取笔墨,君琂退至一旁,目视皇帝书写圣旨。
短短片刻,好似过了许久,等皇帝落下最后一笔,君琂才道:“玉玺。”
皇帝到这个时候,已无路可走,自己盖下玉玺,随后将圣旨甩给君琂,再无往日帝王威仪,怒吼道:“朕要见李瑾,你放了那三人。”
圣旨恰好落在君琂脚下,君琂俯身捡起来,细细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才道:“李瑾bī宫,罪行已定,如何处置,当有新君来定,陛下想见,怕是不行了。”
“你、你、她们是无罪的,不过是你们故意冤枉的,朕让你放了她们、朕、朕要见卫长宁。”皇帝爬起来,就要夺回方才的圣旨。
退位诏书已写,君琂怎会让他再夺回去,她侧身避过,示意高逸将玉玺收起来。
皇帝跑了两步扑空,双手扣着地砖,不断叱骂,君琂握着诏书,低眸笑道:“陛下可觉得长宁与代王不仅相貌相似,性子也很像,就像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