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230)
君琂退出太极殿后,高逸随她她一同下台阶,一面道:“太傅当断则断,陛下最近总是想到代王,小侯爷这张脸也是个祸害,若是男子也就罢了,眼下是女子,与代王有何异?太傅当顾全大局当是最重要的。”
高逸在重臣中选择依附君琂,数次私下传话给她。君琂知他好意,道:“陛下若有其他想法,还望高内侍告知,君琂感激不尽。”
这话一出,高逸便知她势要保下小侯爷,不免叹息,挥挥浮尘,转回殿前。
初冬天色,yīnyīn沉沉,空中飘着层层乌云,风雨欲来。
长乐宫门口,君圩在等着她。见到她出来,立即迎上去。君琂无心与他谈论其他,敷衍几句就想让他离开。
今日早朝,君圩看得清楚,小侯爷势必是保不住的,他道:“为着这般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太傅想破釜沉舟?当初你嫁的是卫长庚,不是今日困在大理寺里的卫长宁,孰轻孰重,太傅当分清楚。”
他这么一说,君琂神色yīn沉,不置一词,抬脚往自己马车走去。君圩追着她,道:“太傅,你不止一人,还有君家满门?”
“兄长,不必拿旁人bī迫我。细细想来,我不过孑然一人,兄长的家人,未必就是我的家人。”君琂登上马车,吩咐车夫去署衙。
君圩留在原地跺脚,瞧着马车离去。长乐宫门口,李瑾悠哉悠哉走出来,君圩忙行礼。
李瑾在朝上也看得十分清楚,她喜欢的那人竟不想是个女子,不过女子也无妨,眼下卫长宁身陷囹圄,君琂必然救不得。她眉梢微扬,低声道:“我有一法,可使君大人心想事成。”
君圩一惊,李瑾即将成为他君家媳,自然站在他这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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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一时沉寂,朝后长安城满城风雨。
张绍华今日恰好回京,半道听到这句话,不大敢相信,去卫府见太傅问清楚。去时,卫府大门紧闭,他跑到后门使劲敲了敲,起初无人回应,待敲了数声后,元安开门探首。
元安愁眉苦脸,被张绍华bī急了,才说道:“我跟了小侯爷那么多年,都不知知晓她是女子,她身体弱了些,可都很正常的。”
一句话打醒张绍华,抓住他的袖子:“rǔ娘在哪里?这件事势必要会牵连到她。”
“rǔ娘不知去了哪里,我已许久没有见到她,应当不会被牵连。”元安也红了眼睛,催促张绍华离开,他是回京叙职,应当要去吏部报道。
张绍华知晓自己问不出什么,只好悻悻而去,自己去吏部报道。在结束后,不死心地去署衙寻太傅。
他回京是君琂帮忙调回来的,鸿胪寺卿的位置空缺,正好他去填补。
署衙的人引着张绍华入内,君琂坐于案后,正在翻阅公文,神色如常,并无紧张并无急迫。张绍华看到她,也心安些许,只要太傅在,师弟就不会出事。
君琂抬眸,放下墨笔,示意他坐下,先开口:“长宁说你想去鸿胪寺,我顺势将你调回来,莫辜负她的心意。”
“太傅、您、您知晓她是女子?”张绍华惊得说话都磕磕绊绊,听她唤长宁,言辞亲切,必然早就知晓她是女子。
君琂双手紧握,看向张绍华的眼神很淡很淡,就像寻常漫不经心的那般,言道:“成亲三四载,我若连枕边人是男是女,都不知晓,我为何要成亲。”
张绍华说不出话了,他只觉得太傅云淡风轻,对待感情势必不如师弟来得那般炙热,他想了想,诚恳道:“太傅之势,陛下都会忌惮几分,师弟对您的感情深入渊海,想必太傅不知晓,她对您的欢喜,从衡水书院那里我便已知晓,她不管不顾地想要娶您,必然对您一往情深。”
“这些不用张大人明说,你且去鸿胪寺任职,长宁的事,你切勿掺和。”君琂心思不定,打发人离开。
张绍华该说都说了,也不恼恨师弟连他一起骗,唯有期盼她逢凶化吉。
君琂自他走后,一口气堵住胸口,呼不出来,她伏在案上,细细想着这件事的始末,魏煊如何得知卫长宁是女子,今日早朝她看得很明白,魏煊十分有把握。
她从未有过的满心慌乱,还有无尽愧疚。
在署衙里待了整日,她没有翻阅一纸公文,墨笔上的墨早就gān涸,她少有的容色惶惶,命人去大理寺安排,大理寺刑狱是出名的狠厉,进去后,卫长宁的身体多半受不了。
她令林璇亲自去安排,皇帝下旨只让人不准去见,没有说不让人去照看一二。牢内yīn冷,不见天日,夏日里都觉寒冷,遑论冬日。
君琂实在放心不上,又恐有人从中使坏,膳食中必然会作祟,她需仔细想过,重重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