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169)
君琂微怔,道:“勿唤我君相。”
代王迷茫了,眼睛亮了亮,君相虽说年长于她,但已为夫妻,自然可以亲近一二,她立即道:“那我唤阿琂,可否?”
代王粲然一笑,神采奕奕,君琂不觉莞尔,颔首道:“自然可以。”
君琂欲去梳洗,外间传来匆匆脚步声,许是她杯弓蛇影,身子不禁微微发僵。代王察觉她些许不适,立即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勿怕,这是代王府。”
代王府,这是皇帝十分忌讳之地,想动不敢动。
殿门被打开,侍奉皇帝的近卫跨过门槛,浅笑着抬袖行礼,笑道:“臣恭贺殿下大喜,陛下大悦,特赐两杯酒恭贺。”
红烛摇曳,代王挡在君琂身前,笑得欢喜,她见近卫亲自捧着一只酒盏,想递给君琂,来不及想就先接过,道:“合卺酒已饮过,阿琂有些酒醉,再饮只怕误了chūn宵,孤替她饮下就好。”
少年言语得当,言语之意,dòng房花烛若被人搅乱,她自然不允,性情急迫,也符合少年血气方刚。
代王挡住君琂视线,抬袖间饮下两盏酒,近卫来不及阻拦,略微懊恼后,旋即笑着退下,不露出半分端倪。
众人只当代王心急,怕误了chūn宵,才会饮下酒。君琂在朝堂上多载,疑惑那两盏酒的用意,见李齐神采如旧,便放下心来去梳洗。
李齐望着君琂蹁跹而去的背影,笑意收敛,半靠在榻上等着君琂,不多时,君琂一身白色寝衣,发髻拆散,发丝自然披散下来,眸色冷静,李齐望得眼色发亮。
殿内婢女都在低声发笑,君琂少有地被人如此大但直视,虽说亦然拜堂,可心中终究不适,只可qiáng忍下来,轻声道:“殿下去梳洗。”
她的声音轻了几分,消融寒雪,将周身冷静也化去不少,徒添几分暖意,耳朵似蛊惑一般,茫然听了她的话,李齐呆呆起身,忙去梳洗。
殿内寂静,龙凤烛火噼啪作响。
李齐出来后,直接爬上chuáng榻,君琂则坐在妆台前,透过铜镜望着少年人利落的身姿,dòng房花烛本就是chuáng榻之事,她素来心性果决,遇及此事,身为女子定然不会主动大方。
殿内婢女都尽数退下,她望着镜子发怔,红烛高燃,代王也不催促,待君琂回身时,她早已酣睡。少年人躺在内侧,裹着被子,将大半的chuáng榻留于君琂,泾渭分明。
君琂怔忪不已,莫名感动,这个少年心思细致,娶她或许只想救她罢了,她清明端方,为人坦率,这样的伴侣确实很好。
她不记得二人有过jiāo集,君家本就是长安城内世家大族,因她而荣,也因她而衰,大多数族人迁出长安城,说难听些,雪中送炭是不可能的。
熄灭烛火,君琂躺于外侧。
新房置在正院,出来后,走过一段抄手游廊,过弯南走一炷香的时间便是代王妃顾笙的院落,相比较新房的安静,这里倒是有些热闹。
王妃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算盘,她生得英气,眉眼带笑,沐浴后也身着一身寝衣,门窗敞开,她不喜憋闷,性子也极好,府内下人多喜欢她,代王去皇陵时,她没有跟去,只留在府内看家。
婢女从外间走来,喜滋滋道:“那里灯熄了,什么动静都没有,殿下约莫着早就睡了。”
代王娶平妻,下人自然为王妃鸣不平,旁人也就算了了,娶的竟然是废相,还比代王殿下年长,虽说君相貌美,可浑身上下没有温柔气息,男人多半喜欢温柔可人的,君相这般只怕不得人喜欢。
下人如何想,王妃顾笙不愿去问,只是对于两人làng费chūn宵时光,觉得匪夷所思,她不信这话,就凭代王的心思,求而不得,如今可得,就这样不抱紧了睡觉?
婢女又去打探,答案还是一样。
王妃顾笙睡不着了,辗转难眠,第二日自己亲自去打探。
君琂也是整夜未眠,非是她担心代王半夜有所动作,而是不明白代王娶她的缘由。她醒来时,代王抱着被子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代王神色,只好先行起榻。
只是她方穿戴好,婢女道是王妃来了,她愣了下,险些忘了府内还有位王妃存在,她无奈先唤醒代王。
代王母亲早就去世,是以,府内无长辈不用早起请安,但是王妃孤笙行事不按常理出牌,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代王起身,听闻王妃来了,一脸迷惘,痴痴望着君琂:“你请她来的?”
君琂摇首,“殿下要起吗?王妃久候不太好。”
府内规矩,君琂略知一二,朝堂是大智谋,内宅后院也是小智慧,且多长舌妇,一事不专就可能传得满城风雨,是以,君琂不喜欢内宅后苑,但如今硬着头皮也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