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111)
两人上马车,林璇以手贴着君琂的额头,体温正常,怪道:“您怎么了?脸色好差。”
“累了,先回府。”君琂神色略显憔悴,神智尤为清晰,一双眸子似凝结寒冰。对于皇帝今日的恶行极为不耻。她靠在林璇肩上,脑海里乱作一团,皇帝敛权,若真的有皇权尽收的那日,只怕她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林璇不知宫里发生的事,见太傅确实累了,就不敢打扰。
今日的雨格外大,君琂是被雷鸣惊醒的,她起身推开窗户,chūn雨顺着风斜斜打进来,只瞬息就将自己的发丝打湿。
林璇听到屋里的声音,推门进来,手中持着君琂的玉璜,道:“这是宫里送出来的。”
君琂关好窗户,将玉璜接过来,道:“南山道观那里怎么样了?”
林璇道:“问过一些老人,当年确实有位山脚下的姑娘在道观里打杂,她好像有个孩子,当时带上道观的。”
君琂一惊,反问道:“未婚生子?”
“这个不清楚,她是病死的,孩子也不知如何处置的,去了何处无人知晓。”林璇也觉得奇怪,这个孩子也就凭空消失了,怎么也查不到。
君琂微微蹙眉,朝着林璇道:“你继续派人跟着,那个孩子、我猜应是五殿下。”那位老妇人说的是姑娘而并非是妇人,就可断定是未嫁人。未婚生子的姑娘到底不洁,道观是不会收下做打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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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雨依旧没有停,早朝上皇帝的眼神似有似无地落在太傅身上,站在君琂身后的沐国公察觉到皇帝的眼神,蓦地觉得自己替卫长宁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就算太傅同意,皇帝也会陡生波折,痛苦的还是那个孩子。
君琂在朝会上鲜少会说话,她一直聆听其他朝臣的话,事关大局,一早便吩咐门人说话。今日说的是刑部主簿被杀的案子,蔺相觉得小题大作,此事放在朝会上来议论便是耽误大家时间。
争论几句后,谁都不让。
这时外面匆匆跑来一人,满身雨水,慌张道:“洛阳城外五十里的、郡县堤坝决堤了。”
音落,满朝寂静,方才争论不休的人好似都成了哑巴,无人再敢说话。
君琂出列,看向那人:“百姓如何?”
那人从洛阳而来,奔波一夜,筋疲力尽,面对皇帝与这么多权臣,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哆哆嗦嗦地开口:“卫少卿于昨日疏散百姓,房屋良田毁得多,百姓逃得快没有遭难。”
所有人松口气,君琂心有不安,又道:“你是卫少卿遣来的?”
“不是,卫少卿于昨晚就不见人了,我们洛阳令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人,现在百姓聚集在一起,无粮裹腹,大人恐压不住,特向长安求援。”
君琂沉默,没有再问。反是有人开口:“卫长庚这是逃了,弃百姓于不顾。”
卫国侯被朝臣围观,脸色极是难看,低低骂了一声:“逆子。”
沐国公想说话,前面的太傅侧身而立,摇首示意他莫开口,他忍忍怒气没有再开口,由着这帮人在嚼舌根。
一旁御阶下的韩元开口道:“他为何要逃,决堤之前,是他疏散百姓,再者他是大理寺少卿,是去查案,又非是他贪污受贿。只怕他是凶多吉少,此案背后是有人贪了银子,想必他已经查到了,莫不是与刑部主簿一样遭了黑手?”
他不涉党争,这样层层分析下来,也很在理,其他人找不到反驳点就只好默认。
蔺锡堂见君琂不言语,就先道:“陛下,此时应该想好如何安置难民,长安离洛阳如此之近,若不妥善处理,只怕难免会涌向长安城。”
皇帝听他们争论这么久,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听到蔺锡堂提议,便道:“指令何人去比较合适?”
去善后的事都不是好差事,外面天气十分恶劣,人人都不应,兼之听到卫长庚都跟着生死不明,吓得他们都做起缩头乌guī。蔺锡堂的人毛遂自荐,皇帝也不肯用。
君琂的人没有得到她的吩咐,也都不应皇帝的话。最后满殿的人都不说话,蔺相踏前一步,想自己亲自去洛阳,那件案子背后多少牵扯到他的人,卫长庚初生牛犊不怕虎非要查清楚,才引来这么多事。
他还未说话,就见眼前人影一晃,清冽如泉水的声音响起:“陛下,臣愿前往。”
满殿的人抬首看向太傅,君琂身影绰约,如青松挺立。蔺锡堂暗道不好,忙开口反对:“太傅怕是不合适,外面大雨磅礴,您身子也受不住。”
君琂并未应他,这样无视令他颜面有损。蔺锡堂一个眼神,下面就有人出来反驳。皇帝则坐山观虎斗,不发一言。等到太傅一党占了上风,他才道:“太傅所求合情合理,另外朕让沐稷沐将军随太傅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