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卿,绝相思+番外(34)

这些都是毕业后翻新小窝时,靳言对郑杨说过的原话。也是她们几个第一次登门,听郑杨一一转述过的。

那时候,言者虔诚、闻者动心。

程歆踱步到窗边,敞窗通风。调皮的风儿借机钻入,驱逐满室沉闷。

阳台上悬挂的两个雨天娃娃不知烦恼,相互依偎、追逐,摇摆不停……

瞭望窗外浓郁的夜色,程歆决定先解决亟待解决的住宿问题,打眼扫过无多变化的室内布景,打定主意,先着手打扫。

……

提着拖布进到卧室,就此愣住。

房间一眼望尽,简洁到攒不起人气。眼前,大床的床单被撤掉,消极袒露着床板与床垫……

是长时出门的打算。未雨绸缪,也是郑杨的风格。

当扫帚与拖布履完职责,程歆浸湿抹布,返回客厅擦家具。

不单几面柜面等平面家具步灰染尘,相比而言,耐脏的布艺沙发也是明显铺盖厚厚一层。

程歆在客厅忙得晕头转向,房门那里忽然的响动勒令她行为中断。

郑杨她们在翻新小家时更换了内部家居,门却没动过。

“吱哟”一声。程歆听出是有人拉开了外层铁栅栏门。

沉郁许久的心情悄然点亮,该有的警惕性消失殆尽,程歆撂下抹布小跑过去,开门迎接归人。

门开一刹,门里的笑容逆光透出,见到来人,由衷地亲昵呼唤:“小七。”

门外的人,惊喜交加,直扑进门,呜咽道出心里埋藏多时的话:“杨!”

尽善尽美的场景,酝酿足够的情绪,只不过认错了人,道错了情深。

程歆将倒来的人扶住,半揽在怀,听清对方喊出那一字时,飘浮的期待狠狠坠地。

眼前的女孩半睡半醒、昏昏沉沉,程歆将她安置到最近餐椅上,弯腰打量她一周,试图抽走捏在她手的空瓶子,几经尝试加哄劝,才使她就此松手。

刚才亲密接触过,程歆嗅到这迷糊姑娘身带的苦涩酒精味,起身环顾四周,不免凝眉。

从前这两人没有饮酒嗜好,程歆猜想家里也不会没有醒酒药之类的,视线洒向厨房,眼前一亮,转而叮咛瘫坐在餐椅上的人:“自己可以吗?坐稳了,等我一下。”

见人安宁闭目,模样乖巧,程歆转身要走,步子刚踏出,身后一紧,回头,见是T恤下摆被人抓在手里,餐桌边的姑娘双颊染霞,试图撑开眼皮,瞪大眼睛注视她,语气轻柔,“别走。”

心化在对方这样的神情里,程歆转回她身前,弯腰,替她拨动凌乱的斜刘海,轻声细语地哄:“我不走,你渴了么?等我去烧水。”

靳言摇头,双手抓上她,目光涟涟,轻轻吐字:“不要。”

“真的,就等我一下。”程歆揉揉她发顶,满目爱怜,“真的不走,我今天也留在这。”

靳言抬头,懵懂地仰望,有些胆怯地放低声音,问:“你不生我气了?”

程歆轻轻拥住她,压制心酸,轻轻摇头,“不会生你气的。”她不会生你气。

“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求你、别走。”靳言还是怯生生地攥着她衣角不放,拿晶亮亮的眼仰视着她。

“不走,烧完水就回,回来陪你说话,好不好?”程歆重重点头,哄人放手,躲进厨房,双手撑靠在料理台前,无声感叹。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重要的人,赋予的,无论什么,都是不可颠覆的深刻。

程歆在心酸蔓延之前,拧开水龙头,对着喷涌下来的水柱,发怔。

她是她们几个中最早认识靳言的。

那个姑娘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沉稳内敛的,接触过发现,那是个俏丽灵动的女孩。

同样不是开朗的性子,她起初没想过以后会和这位不同班的女生加深了解,一如她想不到,靳言会和她的室友郑杨不期而遇,渐行渐近……再之后,与她们六个构成集体,密不可分。

就性格而言,靳言和郑杨有相似点——自强自立、执拗倔强,内心敏感不常表露。

或许这样的人,心里都住着敏感脆弱的小孩子,他们会在认定的人面前倾力奉献自己所有。

这并非是绝对的好事,至少,“献心”之后,承担着喜忧未知的明天。可能遭受少许创伤搅乱心湖,可能历经天翻地覆式的剧变,承担生命所不堪承受……

相悖的出身,矛盾的家世,碰撞出浩劫,撕扯互为牵引的心。动荡之下,相爱的人不得不竖起防备,互相敌对……

如此下去的结局,相隔忘川或是牵绊纠缠。

明知不可为,明知不该为,执意为之。

动心、挣扎、终是不甘放手,傻瓜行径。

澎湃的流水掩盖住其间的颤音与轻叹。

程歆整理情绪,转去找蜂蜜。掀开冰箱,豁然明亮的光勾出面前人惊诧的表情。

冰箱里应有尽有,程歆讶异着翻看过,冷藏柜抽屉里的蔬果新鲜,其上三层摆放近日出产的零食,冷冻柜满满当当塞着各种肉制品……

沸腾的水声缭绕过耳,程歆取出蜂蜜,拆封,舀出一勺化在滚着热气的瓷碗里……

“小七。”程歆捧着碗返回,轻唤一声趴倒在桌上的人。将碗搁远,扶人坐起,哄着:“喝完水再睡。”

眼睑半开,迷蒙地眨动的眼,在聚焦到面前人之后,沾染欢喜,靳言迫切而小心地抓她,抓住衣摆之后再不撒手。

“先喝水吧,喝完想说什么再说。”

靳言点头,欣然接过碗捧起,一勺勺啜饮,放下碗时撇嘴,小声嘟囔:“没有奶味儿。”

程歆瞥一眼闲置的空碗,恍惚记起:靳言喜欢奶制品,难怪,冷藏柜大半是奶类的天下……

程歆散散心思,再一正视对面的人,双眼酸痛——

靳言脸上铺展的光、由餐厅吊灯交映出忧郁深蓝、敏感潮红与脆弱灰白,与她畅想的“童话世界里的人事物”相去太远。

她的脸上欢欣不复,心内,深深隐藏着痛楚。

程歆低头掩饰之余,开口劝她:“先去床上躺着好吧,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讲给郑杨。”

架不住醉意弥漫,靳言抬头,懵怔地与她对视,眼里流荡着属于未开蒙稚儿的迷茫、混沌,“我们、去哪?”

“先去休息,明天想去哪,我们再去,好吗?”

靳言点头,继而猛地摇头,摇得狠了,缓了会儿,重又凝神看她,“那你不许走。”

程歆只得点头,咽下上涌入喉的酸涩,“好。”

得她应承很是开心,靳言撑着桌沿就要站起来。程歆就此扶住她,半揽半扶送人进卧室。

为她盖上被子,程歆不免庆幸,好在她清理完卧室,就手将床上用品铺好了,眼下省了事。

程歆歇口气,转身回去,捧一碗温白开回来,想唤醒人漱口再睡,却是如何都不能如愿——

床上散开长发的姑娘,轻翘着唇,呼吸绵长。

大概是做了好梦……

不知道你的童话世界,还肯不肯为那个人敞开?

程歆洗漱归来,贴边在另一侧躺下。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错字或语句不通顺,麻烦告诉我一声……

不想再回头看了,压抑。

第25章 追寻真相

杜清近乎是寸步不离守着郑杨,守着她入睡,陪她散步,缠着她回忆学校时候她们几个的欢乐事。

郑杨脸上冰霜缓和,渐渐浮起笑容。

同一屋檐下,郑帆搬椅子远远坐到窗边,低着头捣鼓手机。

杜清包揽陪郑杨的一应事宜。而他负责送饭、请大夫等纯体力劳动。

郑帆偶尔抬头向床边望一眼,见那边两个女孩亲昵地说笑,低下头继续忙乎手头的事——他向事务所自己的老板说明情况辞了职,另外转而,联系在本市当检察官的同学,打听靳天案的细节。

诸多疑问难以明示,郑帆的同学与他敲定地点,预备明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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