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男主后宫的宠爱[穿书](194)

这目光在说。

——你怎么,现在才来。

夏歌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瞬间被那目光揪紧,然后一点一点的掰开拧碎。

一边的男人尖嘴猴腮,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竟然会有如此的杀伤力,下一刻,他喃喃道,“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啊——”

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从夏歌身边踉跄地跑过去,满脸惊惶,嘶声嚎叫——“杀人了!!!”

夏歌一伸腿,那个嚎叫的男人一下被夏歌绊了个狗啃屎,再起来的时候已经被磕掉了门牙,捂着嘴,瞪大眼睛盯着夏歌,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夏歌抬眼看他,眼瞳冰寒,隐约渗出一点紫芒,“闭嘴,滚!”

那紫光摄人,一瞬间,从内心泛出的一种本能的遵从感让男人身体一震,随后连滚带爬的慌张跑走了。

另一边,女童把漆黑的匕首从男人胸口拔出来。

鲜血喷出。

女童一躲也没有躲,任由细白的脸蛋和脖颈染上鲜红的血渍,男人的尸体慢慢滑下,最后头颅倚靠在在了女童细瘦的肩膀上。

女童脸的方向对着她,那双浅灰色如玻璃一般的眼瞳,看不见丝毫的光。染着鲜血的雪白脸颊上红唇似樱桃,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是那唇更红,还是血更艳。

麻木的,没有表情的脸蛋。

一身的鲜血。

黑暗的巷口,透不出一丝的光。

夏歌想起了豆豆。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年岁。

却也是如此,披着满身鲜血,双瞳无神,满脸麻木。

——如果刚刚她来早一点。

——如果她刚刚不那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寂静黑暗的小巷,没有光。

今天,没有下雪。

女童慢慢抬起头,男人的重量搭在她身上,她也不在意,手中黑色的匕首滴着血,她喃喃自语,“母亲说,俗世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依然是那天,回答她问题一般甜蜜又羞涩的声音,带着孩子一样的迷茫和天真。

染着血色的天真。

夏歌忽然就有点冷,从心脏蔓延出的,冰冰凉凉的冷。

像豆豆带着满身鲜血跪在她面前时,落在她眼里的,那凄冷惨白的雪色。

那么绝望的时候。

夏歌曾经想。

要是那个时候,谁能来救救豆豆,谁能来救救她们,就好了。

可是……

女童呢喃了一声,轻轻舔了舔唇边的血,她像是在问夏歌,又像是在自问,“所以,你是来救我的吗?”

夏歌无言以对。

听不到夏歌的回答,女童也不在意,“不是来救我的,就是来抓我的啦。”

“……”

“或者,是个路过的人?”

“……是谁都无所谓了。”女童扪心自问,“无论你来做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活着那么苦吗?”

夏歌沉默。

得不到回答了。

“不过还好。”女童舔了舔唇边的血,似乎也没有期望她能回答,只是喃喃,“……血是甜的。”

她微微一笑,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也很暖。”

温热的血洒在身上的时候。

就不冷了。

……所以呢?

——有那么一瞬间。

夏歌突然开始憎恨起刚才那个自己。

那个事不关己的自己。

无比憎恨。

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漠不关心,会让一个曾有希望的人陷入多大的绝望。

往往让人心冷下来的,不是困境。

而是旁人的漠然。

明明只要拉一把,就不会这样了。

明明……

夏歌走过去,把女童身上的尸体挪开,踢到一边,沉重的尸体落在地上,扑通一声闷响,像是砸在人的心上。

令人心颤。

她伸手,一点一点的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轻声道。

“你错了。”

“血不甜。”

女童没有像之前那样,避开她的触碰。

只是那从男人胸口抽出来的漆黑匕首,尖锐的匕尖按在她的胸口。

锋利又危险。

仿佛随时,她都会有刚才那个男人一样的下场。

夏歌却没有觉得害怕。

她只是心疼。

很心疼。

就像三年前,豆豆不顾浑身鲜血,给了她一个包子一样的心疼。

“血是苦的。”夏歌听见自己说,“不仅苦,而且,脏。”

女童手里漆黑的匕首依然抵着她的胸口,没有松开,她声音很冷静,失却了前几日画眼睛时候的温柔羞涩,像是野兽的本性暴露,放任自己露出了小兽的獠牙,“是甜的。”

你在骗人。

夏歌不顾胸口上的匕首,伸手拨开女童沾着血的发丝,发丝撩开了,额头上却依然沾染着发丝上的血迹,夏歌俯身,不顾匕首没入衣物,危险的匕首尖端舔舐着她的胸口,她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一点一点的将女孩额头上的血吻干净。

然后轻声道。

“我尝了。”

“这血,很苦。”

唇的温度,温热又柔软。

女童的手,有些不稳。

……很温柔。

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么温柔过。

母亲只会骂她贱人,侍女只会战战兢兢的服从她的命令。

从来没有人,可以对她那么温柔。

敢对她,这么温柔。

……有点,甜。

好像这样比血要甜一点。

——可是她不是来救自己的,为什么又要那么温柔?

“你骗我。”她说着,心里慌张,声音却依然冷静,匕首的尖端甚至稍微往里靠了一点,“血不苦,是甜的。”

巷陌外兵荒马乱。

跑出去的男人似乎在叫人来,如果秩的人来了,那么这个孩子就会被制裁。

杀人违背秩的法则。

因为她那一刻的漠视。

她拿起了屠刀。

“那是因为你太苦了,所以才会觉得它甜。”夏歌握住了她拿着匕首的手腕,努力让声音轻而温柔,却掩不住嗓音微微的颤抖,她对她说:“……我尝过很多很甜很甜的东西。”

“所以,对我来说,血真的太苦了。”

这个孩子仰头看她的样子。

就像是那时候的豆豆。

一样茫然。

令人心惊。

是不是看不见的人都会这个样子呢。

她们会固执的注视着一个方向,就好像她能看得到一样,明明身体在因为做了残忍的事情而颤抖,眼睛却永远显得那样坚定又温柔。

楚衣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她听这个人说着匪夷所思的话——

“活着不苦的。”夏歌回答她之前的问题,“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本就是人生常态。”

……很甜。

听着这个人有些颤抖的声音。

就觉得,有点甜。

手,也好温暖。

——可是她不是来救自己的。

她和那些路人一样。

相逢陌路,与她无关。

“……我不信。”女童声音稚嫩。

粉色绸衣已经被男人湿热的血染成深红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液的温热逐渐散去,微风吹过巷弄,潜伏着的冰冷冒上心头。

滚烫的鲜血,永远只会给她几刻的灼人的温暖。

随之赐予她的便是刺骨的冰凉。

手里的匕首,拿不稳了。

颤抖着,就要落下来。

很冷。

为什么又苦了呢?

巷陌外越来越乱。

夏歌目光微微一深,这孩子一身的血,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要是被秩发现……

她脱了外衣裹住了女童。

“我们避过这些人好不好?”夏歌放柔了声音,她扶稳女童按在她胸口的匕首以及女童有些颤抖的手,重复了一遍,“别说话,我们躲过这些人好不好?”

不像刚才的男人,高高大大充满了苦涩不堪的味道,这个人,又瘦又小,却是有点甜味的。

很软,手,也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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