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只是为你配戏(3)
——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好好吃饭,记得要多吃水果多喝水,天冷了要多穿衣服,不要老让妈妈担心,有事给爸妈打电话……妈妈一直不断的叮嘱我。
——嗯嗯。我回应着她,不想让她和爸爸看到我在哭。
沛沛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和爸妈道别。在车走后,还有余力安慰大哭着的我。
——爱哭鬼。她看着我笑着说。
第一天晚上,换了床不习惯的我辗转难眠,突然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得像在做梦。我给沛沛传了条信息,她也还没睡,念起家里人,我不由得有些伤感,她一边安慰着我,一边给我看些笑话和段子。不一会儿,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我正怀疑自己是否幻听,她传来信息:开门,爱哭鬼。
我回了信息,摸下床给沛沛开了门,她随我进了屋,两个人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小床很窄,仅够我们两个人平躺,便没有了其余空间,我们不说话,怕打扰其他人,就平躺着盯着空白的天花板看。
暑夏的夜晚,大家都睡着了,吵闹过后的宁静显得倍加清寂,窗外的蝉鸣断断续续,叶子在暖风吹动下摇摆,晾晒在阳台上的衣服散发着香味,除了四周的陌生令人觉得不安,其他的一切都是美好而生动的。沛沛的到来,让我对周围的环境不那么排斥了,在她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香味,和衣服的香味不同,那似是她自带的独一无二的气味,我非常熟悉的气味,让人觉得好心安,不一会儿,我便睡着了。
大学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班级会议、上课,参加各种社团。忙碌起来,对家的想念就没那么强烈了。渐渐熟悉起来的大学生活,倒也让我有了些许期待。
第5章 第 5 章
初遇向允阳,是在医院。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径直向我走来。
——你是许沛瑜的家人?
——算,算是,我们是发小,现在还是同学校的同学。她怎么样了?我焦急地问。
我抬头看着他,第一感觉是,他个子很高,虽然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但是眼睛很漂亮,眼神有些疲惫但很清澈,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也略低着头看我,那眼神透着亲和,我有些羞涩,将眼神转向别处,却不经意瞥见他左胸前的名牌,上面写上向允阳三个字。
——急性肠胃炎,现在在打点滴,打完点滴再观察下,就可以回去了。他轻声说道。
——好的,谢谢你。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刚刚沛沛脸色煞白的样子还活灵活现地在我脑子里窜,窜得我直打哆嗦。
——去看看她吧,在通道尽头靠右边的那间诊室里。他扬了扬左手。
我点点头,听话地向通道尽头走去,沛沛安静地躺在最靠近窗边的病床上,右侧的架子上倒挂着的瓶子里的透明色液体,随着细长的管子缓缓滴入她的皮肤里。那些液体是能把我的健康的沛沛唤回来的神奇的存在。
沛沛的中毒来的太突然。
事情是由我们到纪辰在校外的“暖窝”温居开始的。
大一下学期,纪辰决定到校外租房子,她宣布这一决定的时候,我们着实有点吃惊。她与林樱一直无法和谐相处我们是清楚的,可是并没觉得严重到要“分家”的程度。沛沛因为我的缘故和她们也走的很近,这期间我们多次试图修补她们两人的嫌隙,可是收效甚微。她们虽不和,却很通情达理地从未让我们站队,所以李晓、我和沛沛倒是和两边人都能正常交往,但是我和沛沛还是和纪辰关系会更好些。
我喜欢纪辰的性格,有一说一,不墨迹,不隐藏,想做的事就做,不迟疑,不后退。这我还是很难做到的,因为很多话在嘴边还是很难说出口,很多事想做却缺乏勇气,我不够洒脱,所以羡慕自由自在的纪辰。沛沛也挺喜欢她,说她是生动且有趣的灵魂,喜欢听她说她流浪的故事,说在那些故事里能听到我们这个年纪很难得的豁达。
在我们的辅助下,纪辰的小窝布置好了,她给取名为“暖窝”,也给我和沛沛预留了一块“安身立命之所”,可供我们不想或者无法回宿舍的时候使用。入住的当天,我们几位要好的同学、李晓、沛沛还有我聚在一起为“暖窝”温居,大家都动手炒了几样拿手小菜,也买来几瓶酒,还准备了果盘,一边吃着,一边漫无边际的乱绉。夜深了,大家就席地而睡,各自占据一小块地盘,像陈尸般四散躺着。
我正睡着,迷糊间身旁的沛沛起身了好几次,老往卫生间跑。不记得是第几次发现她又起身了,我强忍着睡意起身,刚靠近卫生间门口,就听到从里头传来呕吐的声音。
——沛沛,你怎么了?我等不及她出来,敲门问。
——我好难受,一直想吐。微弱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走走,我带你去医院。说着我便开始焦急地摸索着我的包,倒也顺利,很快便找到了。
第6章 第 6 章
月光已经淡了,窗外的天很黑,没有风。
我坐在床边陪着她,她已经睡着了。沛沛真漂亮呀,她从小都是一个漂亮的小人儿,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手指头关节都漂亮,我端详着她的脸,不禁感慨。
——天就快亮了,你们可以再待会,等有车再回去,你们两个姑娘,还是注意安全些好。他走进病房,拔掉沛沛的点滴说。
——谢谢你,向医生。我试探地叫他。
——没事。虽然还戴着口罩,我还是能看出他脸上的笑容。
——向医生,你为什么想当医生呢?
他不接话,我想可能太过唐突。
——请别介意,我,我有些失礼,但就是觉得,看着一个人生病难受本身就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所以好奇,当医生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你看着她,现在是什么感觉?他指了指病床上的沛沛。
——舒心,像吐出一口郁结之气的感觉。
——那就是了,我当医生的意义。
他又恢复了笑容,我看着他,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放松,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揪心。经历了沛沛突然生病的事,我愈加感慨身体的无常,作为医生,救死扶伤固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可是个中痛苦,以及这种痛苦无穷尽的叠加,那该是多么悲伤的一件事啊。
直到离开医院也没再见到向医生,我们回到学校,找了个稳妥的地方吃了点早餐,我将沛沛送回宿舍。她的舍友们都上课去了,我有些不放心,想陪着她。她不准,知道我一夜没睡,叫我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我带着不放心回了宿舍,但睡意很快就击败对沛沛的担心,占据了我的全部意志。
直到接到纪辰的电话,电话里她问我俩怎么不见了,醒来都见不到人。我把沛沛生病的事简单说了下,她倒是很淡定,问我有没有什么反应,我说没有,她嘀咕着估计是那个贝类不新鲜,答应中午给沛沛做点蒸蛋和米糊吃。我睡得肚子也有些饿了,闹着说我也要吃,她嫌弃地说我“连病号的饭都抢”。
第7章 第 7 章
要不说年轻人的恢复力惊人呢,没两天,沛沛就好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吸取了前车之鉴,我们还是在食物上多加了个心眼,不像原先那样胡吃海塞,倒也精致起来。我仍旧如沛沛所说的“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的混着学习,她在自习室学习、在图书馆翻阅资料的时候,我则是忙着以不聪明的方式挖掘一个名字——向允阳。
他的关键词有:M大、大四、四年国家级奖学金、登山协会、Z城人。不仅如此,还看到了他的照片,从他所在的登山协会上传的关于某次活动的集体合照上。他在众人中很是显眼,虽故意站在边边上,但不费多少眼力,我就找到了那双清澈且有神的双眼。
这或许是天注定的缘分呢。M大和我们的学校离得很近,不过五站车程,是全国的医科大学翘楚。那天晚上或许并不是由作为实习医生的他独自为沛沛进行诊治,但没见着主治医师只见着他便想把所有的感谢都倾泻给他。Z城就在我们从小居住的X城的邻市,其实我们从小便离得很近,他又喜欢登上,要想投其所好也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