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致立秋(41)
习秋彤怎么听怎么觉得膈应。
“所以我放弃了夏医生。”王晓武沉痛哀悼。
习秋彤哈哈大笑,然后扳平了脸道:“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我还没说完呢。”王晓武提出重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习秋彤早有定论,懒得理会他,直接要走。
“你听我说啊,出了个大事儿。”王晓武急了伸手抓着习秋彤的肩膀,使劲摇她。
“靠,你有啥要说的
!”习秋彤拍开王晓武的手。
王晓武一脸通红,憋住了。
习秋彤根据自己认识王晓武多年的经验,以及一个女人的直觉,深吸了口气,也憋住了,好一会儿吐出口气道:“你把孙若溪怎么了?!她怀了?!”
“我草!!!!”王晓武骂了,伸手把领导的嘴巴按住,把娘拉到一个隐蔽的安全范围,凑在习秋彤旁边道:“孙若溪的梦想是嫁给哆啦a梦,这样就可以有时光机穿梭宇宙未来,我此等凡俗实在配不上做她这么伟大女性的孩子的爹。”
“呜呜??”习秋彤快被捂死了。
“我是说,你看见今天住院的二十九床了吗?貌美如花,惊为天人。”王晓武跟做贼似的心慌意乱。
习秋彤好容易脱开王晓武的魔爪,从王晓武神秘的接头暗号里读懂了信息,直接冲着楼道喊:“我靠!小五看上一个女病患!!二十九床,你们赶紧去看看是瓜是枣!”
女护士们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男护士一边抹泪一边撞墙。
不容易啊。不容易。谁的青春不是一首残忍的诗。
习秋彤一脸气定神闲的在护士站喝茶等探子回报的时候。等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二十九床??”王娟上气不接下气。
“是个??”李倩上气不接下气。
“五十多跟葛优一样丑的老头。”孙若溪总结。
一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冲着王晓武吼:“我靠,还说你不是GAY!!是GAY就是GAY,干嘛还要恋父情节!你是不是小时候缺钙,长大缺爱?!”
小五已死,有事烧纸。
习秋彤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抚摸儿子的头,揪心道:“虽然你爹平时关心你不够,但是,妈妈觉得你年轻力壮,人模狗样,就算找基友也可以找个年轻帅哥啊。如果你贪图人家遗产,也想想清楚,国内不保护同性婚姻的。儿啊,妈心疼你!”
小五仰天流泪。
女护士们七嘴八舌,苦口婆心的时候。
“请问,王医生在吗?”
声音如闻佩环。
亭亭玉立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肤白貌美,闭月羞花,浓浓的书卷味。
“我,白惠你找我啊?”王晓武鸡血一样从一众女护士的包围中冲出。
后排女护士集体张大嘴巴。
“医生,我爸说有手上有些麻痹,你能去看看吗?”叫白惠的女孩斯文尔雅,对着王晓武笑的清淡。
“能。这就去。”王晓武挺直腰杆子的时候也算玉树临风。
女孩领着王晓武去病房。
是,这年头男护士很稀少,省院这么大,也只
有小五一个男护士。
就差了那么一步。
他们还没小五量身定制一套男护士服。
??
习秋彤抓住王娟的手,心肝颤啊,堪比看见广岛核爆炸那么震惊道:“现在哪儿去找比若溪还傻的姑娘啊,小五从头到脚都是浓浓的护士样儿啊。她怎么眼拙到如此。”
“就差一步。我们该早点给小五弄身衣服,带粉红边的那种。就算这姑娘比若溪还脑残,也该看出来,王晓武是个GAY,还对她爸有兴趣。”王娟感慨。
“你们??”
孙若溪捂住心口,伤自尊了。
习秋彤咽了口唾沫,安慰美残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想了想不对,改口又下达命令道:“我们上下一致要求从今天起,你每天盯牢二十九床。用你的正义感保护那个美女的爹,不要让小五有可趁之机。”
潜伏看多了。孙若溪踮着脚就去了。
世事无常多变化啊。连王晓武这样的都等到春天了。
二十九床五十多一个丑暴了的老头,偏生闺女漂亮。
闺女还眼瞎,冲王晓武叫医生。
两声医生叫完了。王晓武已经彻底不知今夕何夕,东南西北。
等王晓武从病房杀回护士站的时候,头一次像个汉子那样凶神恶煞的要求全体女护士今天起,当白惠的面一定要喊他王医生。
女护士们白眼。
王晓武许诺了一顿饭。
女护士们继续白眼。
王晓武说请一个月中午饭。
女护士们勉强笑纳,一副嫌弃的模样在护士站搔首弄姿。
王晓武算看明白了。本院医生都是禽兽,专门泡人家病患漂亮闺女。女护士也都是禽兽,专门欺负他这样势单力孤泡不到妞的苦逼男人。
护士们集体又践踏了一回王晓武,才各自去工作了。
习秋彤揉着颈椎,对此事儿还没有发表过多评论。王晓武凑过去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诚实?”
习秋彤摇摇头。
“我这样做是不是很无耻?”王晓武感到良知受到考验。
习秋彤摸了摸自己的良知,她的良知最近被狗吃的太多,已经没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审判一个男护士。习秋彤望了王晓武一眼,以自己的切身经验教育他:“开弓不要有回头箭。自己做了自己受。”
“我觉得我真的喜欢她。”王晓武说了真话。
习秋彤叹了口气道:“洒向人间都是爱。谎话没拆穿之前,你先得瑟两天。如果谎话拆穿了,这个女孩肯原谅你,你就可以娶她了。就是那种上天入地,一定要娶到她的决心来娶她。”
“我跟你保证。”王晓武发誓。
习秋彤觉得她
儿子可能随她,也是苦逼。好容易给姑娘惦记一回,还是个误会。
罢了。这世上有几个人的爱,没有谎言包裹。
算她习秋彤心理阴暗一回,姑且不去跟人姑娘告密。
二十九床,是个棘手的病人。
棘手的不是小五跟人家闺女说了谎话。
是二十九床的病症迟迟不能确诊。
核磁共振,X光也好,拍不出脑袋里有没有瘤子。
没瘤子,症状跟有瘤子一样。
有瘤子,X片里又看不真切。
哭坏了人家闺女。也难坏了一众人。
人的境界,结果没出来之前最难受。不上不下,不前不进。
姑娘缠着王晓武给个交代。
王晓武凑过来问习秋彤。
习秋彤为儿子豁出去了。
咚咚的敲着夏未岚的办公室门。
“夏未岚!”习秋彤敲了半天没人开门。
做手术?
跑去科室再问问。
被人告之。
夏未岚,夏医生今天请假。
“啊?”习秋彤心里咯噔一声。
“她跟肖主任打了招呼,家里有事,迟几天过来。”一科室人员道。
迟几天??
那是几天啊?
“不知道。”科室人回了话。
习秋彤晕晕乎乎的出了办公室。
“老大,你问了吗?二十九床到底是什么毛病?”王晓武抓着习秋彤着急。
习秋彤摇摇头。心在嗓子眼。
想了想对着王晓武道:“夏医生没来上班。”
“?”
“我觉得她出事儿了。”习秋彤心里一空。
“你给她打电话啊。”王晓武被习秋彤失神的表情吓了一跳。
习秋彤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
还没播电话,电话自己响。
一串陌生号码。
习秋彤接了。
一个女人哭音儿。
“习秋彤你抢人家男人,不得好死。”
习秋彤想了半天,夏未岚是个女的没错。
拿着电话,习秋彤直接操蛋道:“我靠!你有完没完!我手机都换号了,你还来这招!我这着急着呢,你男人是圆是宽,姓谁名谁啊,有种你报出来,我查查笔记本里三百页追我的人名,是不是有这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