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修士的醋味女友+番外(72)
百里雪的气息一下子充斥了桓城,带动着卷柏的气息也一同猛烈流转起来。
我就坐在卷柏身边,看着她的气息澎湃得涌荡出来,竟然将原本富丽堂皇的郡守府化作了一片废墟。
我咬着牙,急忙联系了道玄。
道玄的动作快的远超我的想象,他竟然早就已经和齐王有所联络,居然立刻就帮助齐王带着兵马赶了过来。
我要得到卷柏,哪怕,我无法得到她的心。
只要我能完全恢复实力,卷柏就一定会在我的魅惑之术下臣服于我。
我要恢复实力,全部的实力!
齐王的兵马动手十分痛快,城外原本就已经充斥着不甘心和抱怨的临川王大军,很快就有一大半变作了刀下鬼。
为攻城而来,最后却变作了别人菜板上的鱼肉。
怨气几乎就要凝结为实质,让我好好的饱餐了一顿。
我重回客栈的时候,卷柏已经和百里雪水乳交融。我站在门外,一时有些怀疑,我这次来人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我相信,这绝不是我的结局。
我还需要更多的怨气,更加浓烈的更加纯正的怨气。而道玄,替我找到了。
渡劫期的修士,一旦身死,甚至不必她本人怀着怨愤,即可生出无边的怨气。甚至远比临川王百万士卒被屠戮殆尽积攒出的怨气还要多,还要纯正。
我满脑子只想着只要再让人间乱一些,我就能完全恢复实力。可我从未想过,那个渡劫期修士,竟然就是卷柏的师父。
卷柏和百里雪终于从客栈房中出来的时候,连身形都长大了许多。两人彼此对视的时候,卷柏总是傻笑着,就连百里雪脸上也会浮现出溺宠的笑容来。
我试图让两人牵着的手松开,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再让我对卷柏用一次魅惑之术,卷柏就会是我的人了。
只要,只要一次就好!
可是苍天并未再听到我的祈愿,卷柏和百里雪两人牵着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过。
卷柏甚至开始排斥我的存在。
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我只能再次咬着牙,眼睁睁看着。
那种情绪,也许是叫做嫉妒,也许是叫做求而不得的憎恨。
可是当道玄说他逼死的那个渡劫期修士就是卷柏的师父时,我莫名生出了一种快感。看着卷柏惊慌,痛苦,无助的模样,我仍旧心疼着,却还在心疼中夹杂着几分报复的愉悦。
为什么你不肯回头看看我!为什么你不肯伸手抱抱我!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
我的质问徘徊在心底,看着卷柏的痛苦,似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喷薄而出。
我跟在百里雪和卷柏身后,看着她踉踉跄跄的重新回了师门的时候,才终于明白,死掉的那个渡劫期修士,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
当她抱着尸体大声嚎哭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后悔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
嫉妒,怨愤,痛苦,哀愁,憎恨。
最后,后悔。
在魔界中日日见到的情绪,我竟然在人间一一体会。
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难道,我来人间,就只有这种收获吗?
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我想,也许我能做些什么。
那个渡劫期修士的魂魄落入我的手中,可若是要让她重回人间,就必须先替她重塑肉身。
我并没有那样的实力,可我知道怎么做。
人间已经有太多的死亡,就连尸体的怨气也渐渐成了活物,四下捕捉着活人。
正是发挥我实力的最好舞台。我设计打破了人魔两界的屏障。
天青门的大殿上,我竭尽全力表演着,完成在卷柏面前的最后一场戏。我仰天大笑,迎着她的剑锋,终于将她抱在怀里。
她的眼眸中只有无尽的厌恶和憎恨,可是已经足够了。
死亡纠缠着生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人间的尸体所生出的怨气,可以用来给卷柏的师父重塑肉身。可我知道,我需要时间。
我回到魔界的时候,右护法仍旧温柔的笑着,单膝跪在我的面前,唤我:魔尊。
我开口说要她拦住左护法一干人等不得进入人间的时候,她还是温柔笑着,一一应下。
可是她从左肩到小腹,还带着左护法留下的巨大伤口。
我离开之后,左护法果然对她动了手。
“你会死的,你知道吗?”我并不明白,在弱肉强食的魔界中,右护法为何如此忠心耿耿。
她终于抬起头来,眸光若水,却并不在望向远处,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我的脸上,仍旧温柔的笑着:“属下知道。”
也许有些人并不喜欢活着吧。
我心里只挂念着卷柏,并不愿意对右护法的眼神多想。
给卷柏的师父重塑肉身的过程,很顺利。但也如预料中一般,消耗掉了我大部分的力量。
幸好卷柏和百里雪如我猜想的那般,迫不及待的开始在屏障石上修复人魔两界的屏障。
左护法带着人冲过来的时候,屏障几乎快要被重建完毕,可是几乎不等于完成。
我知道,右护法已经死了。我还知道,我必须拦住眼前的左护法。
卷柏重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是强弩之末,我没想到,在我死去之前,竟然还能再见到她最后一面。
我将她推开的时候,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关切,带着焦急。她大声的呼喊着我的名字:祝柔。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吧。
左护法的长刀从后背刺入,穿透胸膛,并不痛,却有些冰凉。其他喽啰的兵器也顺势刺入,竟然将我挑在半空中。
真的太丢脸了,幸好,幸好,卷柏已经离开了。
我被重重的摔到地上后,左护法耀武扬威地,将右护法的头颅扔到了我面前。
她的脸上温柔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着的眉头。
再也见不到那样温柔的笑容了,真的很可惜啊。
眼前的一切渐渐黯淡下去,我知道,死亡正在接近。我看着右护法的头颅,长长的呼出最口一口气,有些遗憾的想着:若是,我曾问过她的名字该多好。